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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揭曉真相(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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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梅雪山莊。

今夜無月,去往後山的狹長小路上,一片漆黑中,有兩個女子在緩步前行。往日走幾步還能瞧見提燈夜巡的家仆,今日卻怪了,一丁點兒光亮都沒有,一個巡視的人影也看不見,靜得出奇。樹影在微風中輕搖,偶爾有幾聲蟲鳴。

岑蘭抱著琴,正往翠微苑走去、準備開始今晚的夜彈,身後則緊緊跟著丫鬟桃紅。

“小姐,今夜好安靜呀。”

“沒事,就快到了……”

許是夜路難行,許是秋風凜冽,岑蘭的唇角打著哆嗦,她極力抿緊雙唇,竭力讓自己彆顫得太厲害。

已至翠微苑前,桃紅正準備去推開庭院的竹門。

這時,路邊忽然快速晃過一道人影。

岑蘭於是停住腳步,驚慌地向四周張望。

“誰……?”

話音剛落下,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倏地衝了過來,將抱著琴的女子用力拽到一邊。

一把刀緊緊抵住女子細膩的脖頸。

“馬護院?……你做什麼!?”

岑蘭驚得麵色煞白,不敢動彈。

丫鬟桃紅剛推開院門,便聞聲迅速回過頭來,一雙眼睛敏銳警覺地盯著來人。身後竹影婆娑,斑駁地映照在她的臉上。

高大的男人用刀威脅著岑蘭,帶著她一步步朝向庭院內挪步。

他壓低了聲音:“讓你的丫鬟老實點!”

岑蘭趕緊道:“桃紅,彆過來……”

桃紅便瞪著眼睛、不發一言,看著馬護院拽著自家小姐僵硬緩慢地一步步往庭院移動而去。

馬護院在後麵慢慢退,桃紅慌張地四處張望,又小心翼翼地步步往前逼近。

男人在背後喘著粗氣,灼熱的氣息拍在岑蘭的後頸,“二小姐,你莫怪我,我妹子死得那樣慘,你卻知而不救,反而日日夜彈擾她墳塚清靜……今日,我便要殺了你,然後燒了這裡!”

他說著舉起了刀,當即便要刺下去——

岑蘭緊緊閉上了眼睛。

但她真正害怕的,卻並不是馬護院手中的刀。

……

一瞬。

馬護院眨眼之間,眼前的丫鬟竟徒然消失。

他立馬慌張環顧,竟發現桃紅已一瞬閃至他的身側。未來得及反應,那丫鬟便抬手,指尖一道暗光,正中岑蘭脖間,使她瞬間昏迷癱軟過去。

馬護院“啊”叫了一聲,鬆開了岑蘭,刀也順勢滑落於地,碰撞著石麵發出清脆的“當啷”聲。

岑蘭綿軟倒在地上,而馬護院則腿腳一軟、坐倒在地,又嚇得吭哧吭哧連連蹬腿後退。

而眼前的丫鬟瞳孔驟然從烏黑變得血紅。

刹那間,人已經不再是人樣,毛發如鋒利的針刺般炸裂伸長,雙臂爬滿漆黑,頭上旋出盤卷的犄角,口中則生出森森尖牙。

它的低吼聲如夜梟鳴叫,抬手展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眼前那驚恐萬分的男人抓去——

“呲啦——!”

那魔物的腳掌踏過石板之際,地上的符印忽然生光,隨之原地揚起一陣旋風,呼嘯疾馳,凜冽如刃,將那可怖的魔物牢牢困於其中。

魔物奮力掙紮,拚命撕扯,但那旋風如鐵鎖般緊緊相扣,隻越轉越緊。

馬護院大口喘著粗氣,他此刻慌得不行,但他內心更多的,算是鬆了一口氣。

本來,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嘗試,直到親眼見到魔物露出原型,他才相信——那仙家公子沒有說謊,是真有兩把刷子。

*

稍早時辰前,緊閉的賬房內。

“你說,桃紅是魔物!?”岑蘭驚愕道,一時難以置信。

白衣少年剛娓娓講完,這邊氣氛被驚異籠罩,餘下每個人都怔在原地,努力消化情緒。

淩司辰冷靜地“嗯”了一聲,悠悠從門口走至案桌前。方才敘述之時,他已經來回走了好幾遭。

“二姑娘天資稟賦,體內靈氣之充盈,乃人間難遇。加之手中又是薑家的仙琴,此二者合一,所彈之琴音,便擴大了成倍的靈氣。人聽者,隻覺縹緲似幻、心曠神怡,而魔聽者,則吸補以養體、傷殘漸愈。我說得沒錯吧,薑姑娘?”

薑小滿點點頭。

天地間沒有魔氣,魔物一向靠吸靈氣補傷。而薑家的仙琴,分為療愈類和進攻類,進攻類仙琴為靈氣施附破魔術,而療愈類仙琴則擴大使用者本身的靈氣。岑蘭的靈氣柔和溫婉,正好大姑以前的琴又是療愈類仙器,二者合一,自然威力疊倍。沒想到,淩司辰竟對她家的仙器也有所研究。

“詭音先前尋得的人家,家裡皆有不俗靈氣的凡人,詭音吸食他們的靈氣以養傷,但無奈傷的太重,效果終是寥寥。它輾轉各地,直到遇見二姑娘——聽你的琴音,比吸食那些人的效果要好上千百倍。它潛藏在你的身邊,不為彆的,隻為了能離你最近地聽琴。”

薑小滿鬱結中頓悟,原來是詭音貪戀琴音,想在傷完全恢複之前不受外界打擾,於是,才殺了那些妄圖盜琴之人。

岑蘭眼中已經泛起淚花,她驚愕中發不出一言。良久,方緩緩屈膝於地,搖首痛哭、語聲哽咽:“對不起,對不起……”

薑小滿輕輕將她摟入懷中,環過她的雙肩,卻也隻能這般安慰她。

腕臂下的女子不住顫抖。

也是,想著每時每刻跟在身邊的小丫鬟竟是魔物假扮,任誰都會十分後怕。

而這聲淒楚的“對不起”,也不知是為杏兒之死悲傷,還是為自己體內的靈氣道歉。靈氣或充盈或匱乏乃是與生俱來,這又能是誰的錯呢?

淩司辰安慰道:“你未曾修行,不懂得如何去調養、控製靈氣,而為邪魔所利用,此事非你之過。”

賬房內氣氛凝重,四下寂然,無一聲響。

馬護院斂開視線,深深地吸了幾氣,又沉沉呼出。

曾管事已得知了眼前少年的身份,震驚之餘,語氣也是從來未有過的尊敬:“可是,仙家,您既然已經來了,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殺了它呢?”

薑小滿思道:說得真是輕巧。

凡人都把仙門修者想象得無所不能,仿佛除魔本就是他們的義務,殊不知仙門子弟誅魔也是冒著生命危險,葬身於魔爪之下更是時有之事。

淩司辰回答道:“桃紅的真容,我也是前不久才推測得知的。而且,這隻魔和那水魔差距懸殊,我也沒有十足把握能和它直接交鋒。所以,我有一個計劃,還需二位幫忙。”他轉向曾管事,“曾管事,今晚還請你遣走所有巡院的家丁,尤其是通往後山的一路。”

曾管家一臉木訥,但還是聽話地點頭。

淩司辰又看向馬護院,“馬護院,且不知你意下如何?——但我需要你要做的,可能就有些危險了。”

馬護院卻笑了:“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本來便要去自首了,若能殺了這惡怪替我妹子報仇,一條賤命何惜!有什麼要求,你不妨說說。”

淩司辰欣然頷首,展衣坐於賬房椅上,目光環掃屋中眾人,接著便一字一句、細細地闡述了自己的計劃。

馬護院仔細聽著,麵容不驚不動,待眼前仙家公子說完,隻微微扯了扯嘴角,似在思量。

淩司辰等待他的回複。

等了片刻,卻見馬護院長呼一氣,口中則講起了彆的事:“曾兄,不知你是否還記得,那年冬我染了寒疾,老爺親自駕車帶我奔了八十裡路,去了城郊醫館,才把我救了回來。”

曾管事聽著,默默點頭,那神情看似也想起了過世的岑家老爺,籠上黯淡的憂傷。

“我名義上雖為護院,但莊子內外和睦、老爺待下人又如親人一般,故這麼多年其實也沒乾什麼事。”馬護院說著嗤笑一聲,露出一口泛黃的牙,“我一個賤工,平日裡吃著莊子裡的大魚大肉,還欠著老爺一條命,此生隻道是無以為報,便是把這命獻給二小姐,也在所不惜。仙家公子你說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岑蘭靠了過去,緊緊握住馬護院那張粗獷又長滿繭的大手。

淩司辰欣慰一笑,知道局將成,便繼續交代道:“我和薑姑娘會藏在暗處等候,但你千萬要小心,若是被它起了疑心,你和二姑娘可都危險了。”

馬護院定定地點了點頭,目光堅韌不移。

*

如今局已終成,白衣劍客便與青衣女子從掩藏的草叢中鑽出。

趁著魔物被困於陣內無法動彈,白衣劍客手中再起數道符咒,默念口訣之下,符咒化為道道金光之刃,攜卷猛烈的靈力,疾速刺向陣中魔物。

符咒金刃輕易掠過風陣之眼,正要紮進魔物軀體時,那魔物惡咆一聲,竟在周身形成一道氣流屏障,將那些刃光阻隔在外。

“看我的!”薑小滿手握仙笛,徐徐奏起一段破甲之樂。

笛子這法器,論操控不如琴瑟,論進攻不如笙簫,論幻音不如琵琶,論療愈又不如塤箎。但其好就好在——簡單,易學,還很穩。

而這瓦解防禦的破甲之樂,又是基礎中的基礎。薑小滿彆的縱音術不一定能吹好,但這破甲之樂,她平素應付爹爹就老吹這個,可是早已得心應手、信手拈來。

隨著笛音繚繞,那環繞魔物的氣流逐漸消散,淩司辰抓準時機揚手再度施力——

隨著“嚓嚓”幾聲割裂皮肉一般,那幾道金刃淒厲無情地插進法陣之中的魔物後背,霎時鮮血迸濺,魔物瞬間痛苦地悲鳴,發出撕心裂肺之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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