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魔祖之‘魔’
第842章 魔祖之‘魔’
南海之間,青龍的身影蜿蜒,風雨化作雲氣環繞於身,和南海當中的長生魔瘴,激烈的摩擦,化作無比恢弘的雷霆。
雲氣和魔瘴的交錯不停,那雷霆的轟鳴,便也絲毫不停。
於是,這雷霆在這南海當中所引發的動靜,便也越來越大。
當然,在踏進了南海之域過後,那長生魔瘴的侵蝕之力,便也越發的強橫——那如同完美之毒一般的,類似於大道真意一般的東西,無時無刻的不在‘引誘’著敖丙的身軀和血脈。
生靈那追求進化,追究完美的本能,便也案子這‘引誘’之下,緩緩的增強,就似乎是要化做一個真正的,屬於他的身軀和血脈的,為了這身軀和血脈的進化而存在的意識出來,然後將這名為敖丙的‘外來者’,給身軀當中給驅逐出去一般。
這才是長生魔瘴真正的力量——長生魔瘴的本質,乃是謀求長生,而進化,便是通往長生的一條路,一條最簡單的路。
生靈有七情六欲,會思考,有理智,但所有的思考,所有的理智,都受到約束,都有可能在必要的時候,選擇放棄生命。
在理智之下,生命,便不再是最重要的東西。
然而,那源自於生命和血肉最原始的本能,卻永遠都會想著活下去,不顧一切的活下去。
哪怕隻是一片在廝殺當中被割裂的血肉,也都有著活下去的本能,會掙紮到所有的生機,都徹底散儘的那一刻。
既然如此,那就乾脆放棄思考,放棄控製,也放棄理智——將一切,都交給本能。
當隻剩下本能,當本能,被催發到了極致,那便自然而然的,會去尋求活下去的方式。
活著……補全……進化……適應……最終化作徹底的,不可磨滅的‘存在’!
在這過程當中,一切阻礙活下去的東西,都是敵人,一切影響活下去的東西,都是敵人,一切不認為生命是最重要的東西的想法,也都是異端。
在這過程之間,敖丙的念頭,亦是如刀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血肉之間剮過,將血肉當中的異狀,將血脈當中的悸動,都斬得乾乾淨淨。
來源於血肉之間的,不顧一切的,要補全自己,要進化的異念,再如何的生生滅滅,滅滅生生,都始終影響不了敖丙對這身軀的掌控。
而在這過程之間,那被斬滅的念頭當中,亦是有極少部分的,帶著特殊的生機,帶著青龍的氣息,落於這南海當中,在這南海當中,化作奇形怪狀的龍屬生靈。
“青龍,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膽大。”烈烈的雷霆當中,有聲音響起。
聲音不大,但聲音響起的刹那,便壓住了所有的雷霆之聲,壓住了敖丙身軀當中,那血肉的意誌奏鳴的聲音。
聲音響起的同時,還有一個身影,也同樣是顯化在敖丙的麵前。
龍身萬丈,而那身形,卻不過八尺,微如螻蟻,似乎,隻是吹一口氣,便要飛走。
然而,當這身形出現在敖丙麵前的時候,敖丙卻是毫不猶豫的,便低下了頭——彆說其模樣了,便是其輪廓,敖丙都不敢看一眼。
因為麵前這身形,就是長生之魔祖,獠!
大羅的身形,亦是能溝通其道果——正常情況下,看一看大羅的形態,對修行者自身,並不會有什麼負麵的影響,反而能讓修行者更加的‘近道’。
可此時……南海當中,那長生魔瘴正在試圖侵蝕敖丙的身軀,若是在這個時候,敖丙再去觀察長生魔祖的身形,那長生魔瘴的侵蝕之力,便會在這長生魔祖的影響之下,陡然間增強無數倍……
這樣的毫無意義的事,敖丙自然是不會去做的。
事實上,若非是那大羅的聲音,實在是遮不住,敖丙連聽這大羅的聲音,都不願意聽。
——闖進這南海,是因為敖丙篤定,這位大羅不可能對自己的出手。
大羅,有屬於大羅之間的規矩。
就算這個世代更加的混亂,但大羅之間,卻依舊是保留著他們的規矩——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比大羅更強的聖人,都維持著他們的規矩。
除非是大羅主動招惹,不然的話,聖人不會對大羅出手。
同樣的,除非是太乙主動邀戰,不然的話,大羅也絕對不會對太乙出手。
就算是在戰爭的情況下,亦是如此。
就如篤禎道尊和吞雲妖聖之間的恩怨——那幾乎,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但篤禎道人也並不曾要親自出手,而是要借助門下的弟子,才能去撲殺吞雲妖聖。
這就是大羅之間的默契,不到萬不得已,便絕對不會違反的默契——而長生魔祖,觀其道果,就知曉,其更不會輕易違反那默契,給予聖人對他出手的借口。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大羅就能隨意冒犯了——大羅雖然不好出手,但大羅之下的太乙,他們出手,卻並沒有什麼限製。
當一位大羅願意為此付出人情的時候,又或者,是當一位大羅願意替誰講解那大羅的玄妙,甚至於承諾一些東西的時候,任何一位絕頂的太乙,都願意為那大羅出手的。
看著並不曾回應自己,也不曾看自己的敖丙,長生魔尊頓時也就知曉了敖丙的心意,於是,他也不等青龍的回應,隻自顧自的出聲。
“青龍,你我做一筆交易如何?”
“你既然冒險踏至此間,便證明你已經明悟了這一場戰爭的本質,知曉我需要時間。”
“既然如此,你予我三百年之期,不用你做彆的——隻需要你在此三百年不進,我非但將南海龍族,如數奉還,更是能竭儘全力,助你登臨大羅,成就祖龍,如何?”
獠說著,信手在汪洋當中一摘,便撈出來一團鮮血。
長生道果的影響之下,那鮮血,便是飛快的扭曲,濃縮,精煉,最後升變。
那混雜無比的,不知道來源於何處,也不知道是什麼生靈身上流淌出來的鮮血,便在敖丙的眼前,顯化出龍蛇之相。
無窮無儘的天地元氣彙聚之間,時間的流動,也仿佛是被極速的加劇,原本要用千年萬年來積蓄的變化,便在刹那之間,以極儘燃燒的方式升華。
那血液,化作龍蛇之血,再化作蛟龍之血,然後化作真龍之血,天龍之血……最終,便化作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用肉眼來看到的祖龍之血……
隻是,那祖龍之血,才一顯現出來,便立刻是崩潰在敖丙的麵前,似乎,是其並無法存在於天地之間。
可即便是如此,那崩潰的血液,那殘存的氣息,以及敖丙體內,翻湧的血脈,也依舊是清清楚楚的告訴敖丙,那一點無比純粹的,已經崩潰了的玄黃之血,便是龍族血脈衍化的極致,祖龍之血。
同樣,那亦是龍族功體的一種極致。
同樣的,在那血脈的崩潰之間,這龍族血脈衍化的極致,便也彰顯在敖丙的麵前。
祖龍之血,不僅僅隻是簡單的血脈升變——那其中,還蘊藏了更加重要的,也更加玄妙的變化。
就血脈的層次而言,祖龍和天龍,並無區彆,都是真龍血脈的一種至上衍化。
不過,這兩者的方向,卻是截然不同。
就如同練炁的體係一般,龍族的血脈,亦是一種升華的體係。
若是以龍族的血脈,化作自己的功體根基,將自己所學的一切,全都熔煉化作血脈,以血脈為唯一,背負龍族的一切,舍卻龍族再無其他——這,便是祖龍。
而在成就祖龍的時候,便能自然而然的,成就大羅。
換言之,祖龍之血脈,其實便是於龍族的血脈之間所傳承的一顆大羅之道果!
龍族的血脈體係,亦是一種指向了大羅的,完整且完美的體係。
隻不過,相比於練炁的體係所能承載的大羅的數量而言,這龍族的血脈體係所能成就的大羅,隻有一個——龍族當中,隻有一位龍族,能依賴血脈而成就大羅,成就祖龍。
一旦有祖龍證就,那麼在其隕落之前,龍族當中所有的真龍,便都無法成就祖龍——這個時候,龍族的血脈,便隻能升華化作天龍。
以龍族的根基,作為自己功體的一部分,就如同此時的敖丙一般。
當然,祖龍之路,看起來比尋常的大羅之路簡單,可實際上,這條路也依舊是無比的危險。
——因為,你在摘取祖龍道果之前,根本就無法確定,自身之所學,熔煉血脈過後,是否能夠承接祖龍的道果化作祖龍。
可若是你想要繼續積蓄的話,卻又會擔心,其他的真龍和其他的天龍們,會先你一步摘取那祖龍的道果,令你一切的努力,都化作塵埃。
當然了,在祖龍缺位的情況下,天龍,亦是能夠熔煉功體,化作祖龍的。
不過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很顯然,這一條屬於龍族的體係,通往祖龍道果的傳承,早就已經斷掉了——就連敖丙,都是在見到了這長生魔祖所衍化出來的祖龍之血,親眼看到了這祖龍之血的衍化和崩潰,這才陡然察覺到這祖龍之血的本質。
而這,就是麵前的這位長生魔祖所拿出來的,交易的條件,亦是他在敖丙的麵前所展現出來的誠意——過往的時候,祖龍的道果,被無數的龍族所爭奪,相互的追趕之下,大家都隻能在自己無法確認的情況下,去強行摘取那大羅的道果。
可現在,在這龍族無比衰落的時代,龍族當中,已經沒有了任何一位真龍,能和敖丙爭奪那龍族的道果。
而以敖丙的底蘊,要轉化天龍之道,成就祖龍,摘取那祖龍的道果,堪稱十拿九穩!
以他的根基,甚至都不需要統合龍族,不需要借助龍族的整體力量來分擔道果的壓力。
而這,便是麵前這位大羅在敖丙麵前所展現的誠意。
龍族所丟掉的,‘至高’的傳承。
一條,幾乎是沒有任何人能拒絕的,無比明確,也無比平坦的,指向大羅的道路!
這一刹那,就連已經明確了自己大羅之路的敖丙,都忍不住的沉默,他的心臟,以無比激烈的姿態跳動起來。
雖然他的大羅之儀軌,已經在鋪設當中,可這祖龍的道路,和那大羅的儀軌,並不衝突——祖龍之路,是熔煉一切而成就自身的道路。
換言之,便是在摘取了祖龍的道果之後,其他的道果也同樣能化作資糧,融入祖龍的道果當中,令祖龍的道果,更加的強大。
“青龍,這交易如何?”
“雖然你能合天規之道,能合天柱之道,兩顆道果,你都有摘取的可能——但同樣,這兩顆道果,也都有人和你競爭。”
“不止這兩顆道果,練炁的體係之下,所有的道果,都是不確定的,此乃未來之不定,乃是道祖當初所定下來的東西。”
“除非是道祖死去,否則的話,沒有任何一顆道果顯化和摘取,是確定之事。”
“就算是你親自以道種升華出來的道果,都有可能被他人摘取。”
“但獨獨這祖龍的道果。”
“其雖然已經湮滅,但我這長生之路,我這進化之途,卻能自血脈當中,完整的映照那祖龍之道果,令那已經湮滅了東西,跨越虛實而來。”
“這是你百分之百能摘取的道果,天地之間,縱然是其他的大羅,都無法與你相爭。”
“青龍,如何?”
“我知曉你心有大誌——但這天地,乃是大羅之天地。”
“唯有成就大羅,才能執掌這天地的器具,才能令天地的走向,隨你的心意而偏轉。”
“若是不能成就大羅,那縱然是驚才絕豔如你,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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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是你以身入局,想要引導天地的大勢,又能如何?”
“還不是大羅們反手之間,便可翻覆?”
“青龍,以你的驚才絕豔,都要等到龍族的時代破滅,等到妖族的時代淪喪,這才敢在天地之間重新顯化,你還不明白嗎?”
“這天地之間,一切都虛假的。”
“唯有存在才是真實的。”
“唯有力量,才是真實的。”
“唯有大羅,才是真實的。”獠說著,聲音無比的平和。
“魔祖可真是給我出了好一個難題。”這樣的情況下,敖丙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開始回應麵前這位魔祖——當然,回應歸回應,但敖丙,依舊是低著頭不去看這位魔祖的身形。
難題——不僅僅隻是這祖龍道果的斟酌。
更是因為,這位長生魔祖在說這些的時候,並不曾有任何的遮掩。
天地當中,所有的大羅,乃至於太乙當中,那些絕頂的存在,都聽到了這位長生魔祖的言語,聽到了他所提出來的,和敖丙的交易——他這一番言語,不僅僅隻是對敖丙所說,更是對天地之間,其他的人所說。
對於天地而言,對於天庭而言,他這一番言語,便是這天地之間,最為鋒利的武器。
甚至,比起兩位大羅不顧一切的廝殺一場所帶來的傷害,都要大。
因為這一柄言語之劍所針對的,所斬裂的,乃是天地之間本就不多的相互信任。
一條被遮掩了的,或者是已經消失了的大羅之路,但卻是一個明確的,有著最高的把握成就大羅的道徒,被長生魔祖以莫測的手段,從時空長河當中給重新的撈出來——而現在,這條被撈出來的道路,就展現在敖丙的麵前,堪稱觸手可及。
甚至,這都不需要敖丙為了這道果而做出什麼努力,付出什麼犧牲,隻需要在這南海當中,稍稍的等一等,稍稍的僵持一番局勢,那在三百年過後,這一顆道果,便會被送到敖丙的麵前。
這樣的情況下,敖丙會接受這一筆交易嗎?
——他必定會接受的。
天地之間,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會如此篤定的認為。
當所有的人,都認為敖丙會接受這一筆交易,且已經接受了這一筆交易,和這位長生魔祖達成了協議過後,就算是敖丙現在就拒絕這交易,就算是敖丙告訴所有人,他並沒有接受這一筆交易,又能如何呢?
其他人會信嗎?
他們不可能會信的。
所以,在這一番言語過後,天地之間所有的強者——尤其是那些往南海而來配合敖丙的絕頂太乙,他們所做出來的策略,便都會基於一個前提。
那就是,敖丙已經是敵人!
這樣的情況下,讓他們配合敖丙,便幾乎是已經不可能。
在這樣的情況下,敖丙就算是對這南海有什麼戰略,有什麼決策,也已經是幾乎不可能達成!
事實上,這一柄劍,已經斬到了敖丙的身上。
在那些絕頂太乙們,還不曾趕到南海來的時候,蒼穹之上的星君們,就已經是為此而做出了他們的選擇。
穹天之上,那些東極之星君們所駕馭的,強行往南海當中投射的星光,那些試圖扭轉南海的星象,同時為敖丙補充元氣,恢複法力的星光,一瞬之間,就變得黯淡下來。
那是東極的星君們,撤回了他們的力量。
少了來自於星辰的力量支持,這南海當中,被長生魔瘴所侵染的天地元氣,敖丙又完全不敢觸及,更不敢吞吐——那麼,要在這南海當中維持,要在這南海當中,不給長生魔瘴所侵蝕,敖丙便隻能動用自己的力量。
隻出不進的情況下,敖丙的積蓄,再如何的雄厚,都難以支持。
再加上這南海當中,侵蝕力度越來越大的長生魔瘴。
還有那些必定會來襲擊的長生之眷屬。
以及那些正在往南海而來,注定不會配合敖丙,甚至有可能乾擾敖丙的那些絕頂太乙……
這些,都會讓敖丙在南海的支撐,越發的艱難。
這,便是大羅,長生之魔祖。
自長生魔賊的研究當中,在其他幾位大羅的窺視和鎮壓之下,最終謀得了長生之道果,登臨大羅的恐怖存在——隻是輕輕鬆鬆的一番言語,便已經是讓這南海的局勢,往要徹底崩潰的方向而去。
“不隻是青龍。”
“便是其他的道友要與我交易的,我也依舊歡迎。”
“就算你們沒有龍族的血脈,但我也依舊能替你們衍化龍族的血脈,然後幫你們摘取那祖龍的道果。”
“玉皇陛下,要將司法大天君給叫回來嗎?”天庭當中,那些大羅們的臉色,都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的為難。
那祖龍之道果所引導的局勢之下,這些大羅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便是將敖丙給叫回天庭——這不是對敖丙的防備,而是對敖丙的保護。
畢竟,敖丙還是天庭的司法大天君。
若是讓其糾纏於南海的局勢當中,使得天地之間其他的人,對這位司法大天君有了更多的質疑,那麼天庭的天規,都要為之偏轉。
相比於天規的重要性而言,南海的局勢,再如何的發酵,也都是完全能夠犧牲的。
“謬矣。”又有聲音響起,如清風明月一般,朗朗而動——乃是鎮元子的聲音。
“依我之見,越是如此,才越是要令司法大天君鎮於南海才對。”
“將司法大天君喚回天庭,與我等的心思,固然是對司法大天君的保護,可在其他人看來,我等將司法大天君調回,乃是對司法大天君的防備。”
“是我天庭認為,司法大天君會和獠魔祖達成協議——故而,才將其調回。”
“便似乎司法大天君自己,都會有這樣的誤解。”
“如此,除非是革除司法之權柄,否則,必定有風波卷動,撼動天規的穩定。”
“但此舉,卻必定將司法大天君推到獠那一邊。”
“以司法大天君之雄才,若是其失望之下,於獠相合,那必定亂級天地——說不得,那龍鳳巫妖之禍,就要在天地之間重演。”
“那以鎮元道友之意,而今當如何?”玉皇問道。
他對敖丙,當然是有所懷疑的——畢竟,那是祖龍的道果,是對於龍族而言,幾乎不可割舍的存在。
但他作為天帝,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表現出對敖丙的懷疑。
“唯今之計,唯有給予司法大天君更大的支持。”
“諸位道友門下,往南海助戰者,這其中,必定會有人以此質疑司法大天君,對司法大天君發難。”
“諸位道友,當下法旨,嚴令自家門下,當謹遵司法大天君之軍令。”鎮元子說道。
“那就是要賭司法大天君的品行了。”再一位大羅出聲,言語之間,充滿了猶疑。
將一件事的成敗,賭在一個人的品行之上,在這天地當中,堪稱是聞所未聞。
“他值得我們去賭嗎?”
“那就表決吧。”玉皇出聲,“是將司法召回來,還是給予司法更大的支持。”
“又或者,是哪位道友親自南海主持局勢。”
抱歉,前兩天不知道怎麼了,狀態非常非常不好,就人特彆頹特彆廢,連電腦都不想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