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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塵燼忽然笑了笑，道：“既然寒霜大人都這麼說了，那我便直說了。對於那個什麼上級，我了解不多，但想來肯定比你們清楚些。所以，透露這些東西，我能有什麼好處嗎？”
“搞清楚你自己的定位，受製於人，你還想談條件？”九月適時跳出來唱了白臉。
“就是就是！”風鳴點頭附和。
“但現在是你們有需求。”塵燼好整以暇地道。
“風鳴，交給你了，我們十分鐘後再進來。”寒霜也不廢話，冷冷地留下一句，便示意九月一起出門，單獨留下風鳴與塵燼二人。
“開個玩笑，寒霜大人不考慮再聊聊？”塵燼不慌不忙地道。
“如果你還是這幅態度，我想我們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交給風鳴更乾脆。”寒霜回頭，眸子裡除了冰冷沒有任何情緒。
“而且你還得明白，風鳴許久沒做過這種事了，一不小心失手給你整成腦死亡也是有可能的。在皓月盟，可沒人替你報仇——啊，抱歉抱歉，忘了在獵人裡，也不會有。”九月的語氣充滿著遺憾。
“我懷疑你在黑我。”風鳴睨了他一眼。
“你沒證據。”九月泰然自若，“錄音已經關了。”
“瞎說，我可以從你腦子裡拓印一份刻成光盤循環播放。”
“可彆說這種事，會把塵燼嚇壞的。”
再然後，寒霜一個眼神，兩個人頓時都安靜了。
“現在可以開始了嗎？”塵燼倒似乎並未被這二人的瞎聊影響到，等到寒霜讓他們安靜下來之後，才淡定地發問道。
“可以。”寒霜重新坐下，拿起了桌上的紙筆。
“該從哪兒說起呢，讓我想想……”塵燼拖長了語調，賣著關子，但也沒有刻意拖太久，“先給出這麼個結論吧，賞金獵人隻能算作是一個用於賺取資金的工具機構，背後的組織則可看作是一個隱藏的公會，甚至有不少賞金獵人，就是這公會中的一員。目前，這個公會沒有明確的名稱，按宗靖瀾他們的叫法，稱呼為‘第四極’。
“顯然，第四極中的‘四’，是位列於三大公會之後的。而宗靖瀾，也正是第四極的一員。我後來才了解到，宗靖瀾在第四極中的代稱為‘鬱金香’，而與他顯然有著某種聯係的‘曼珠沙華’，同樣以花為代號，因此大概率也是第四極的一員。”
寒霜微微頷首，她聯想起了曾經碧落所說的（詳見147-148章），曼珠沙華第一次去到賞金獵人團的時候，就是指名道姓要見宗靖瀾。而塵燼與之發生口角，被一擊製服，由此可見其實力之恐怖。
再然後，宗靖瀾與之相見，二人秘密會談之後，曼珠沙華便成了賞金獵人團的一員，從此聲名鵲起。
塵燼的說辭與碧落曾經的描述相合，聯係到兩人之間不小的過節，大概率也不可能會提前這麼久串供。所以，目前兩人在這方麵所說的，大概率都是真話。
“我比較感興趣，你如何能知道宗靖瀾是第四極的一員？”寒霜問道。
“無意中聽見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便是那個偶然間聽見他與其他人談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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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間？具體什麼情況？”
“大概在四五年前吧，聽得沒頭沒尾的，更不用說具體內容。大致意思是，有個人交代宗靖瀾什麼事件，通話中，那人對宗靖瀾的稱呼就是‘鬱金香’。”
“這是關於宗靖瀾的身份來源，那關於第四極的消息你如何知道的？”
“消息來源就不必在意了吧，涉及個人隱私。你們隻需要知道，我和宗靖瀾隻是合作關係而沒有私下關係，所以沒必要騙你們就行了。”塵燼頗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注意你的態度！”風鳴捏著腔調，頗有狐假虎威的意味——雖說其實她也有著這般能力。
“這我信，之前和你們打的那場，宗靖瀾跑得那叫一個乾脆利落，完全沒想管你。”九月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不忘給塵燼補上一刀。
“就這樣的組織，本就無所謂人際關係。哪怕是同屬第四極的宗靖瀾和曼珠沙華，關係也強不到哪兒去。”塵燼道。
“曼珠沙華對誰都如此。”寒霜道。
“不儘然，還是有區彆的。”塵燼作為曼珠沙華的“同事”，並不認同寒霜的說法，“她慣常獨來獨往，也就偶爾搭理碧落那個老女人，對宗靖瀾同樣沒有好臉色。”
談及碧落之時，塵燼明顯流露出了幾許不耐。但塵燼說的這話，又能和碧落的說辭能對應上。目前來說，他的話語倒是沒有出現能證明他說謊的漏洞。
又套到了一點或許有用或許無用的情報，寒霜微微頷首，暫時沒有繼續對個人情況追根究底，而是把話題拉回正題：“再談談第四極，關於這個組織，你還知道些什麼？”
“了解的實在不多，我並非第四極的成員，所知有限。整個組織的首腦是誰暫且不清楚，最高級戰力有哪些也不清楚，但宗靖瀾作為副團長屬於第四極，那麼團長申皓也有不小的可能是隸屬於第四極的。
“配合上賞金獵人團是第四極的斂財附屬機構，應該還有其他的一些賞金獵人也屬於第四極。但你們也清楚，賞金獵人團的架構非常鬆散，各高階異能者之間補相互熟悉很正常，哪怕是我比較熟悉的那些，我也不敢肯定他們會不會是第四極的一員。
“當然，實際上我也沒心情探究。不論如何，第四極目前和我們沒有太多關聯，他們究竟是不是，其實影響不大，得過且過罷了。”
“你這情報信息量少的可憐。”九月如是評價道。
塵燼反倒是笑了，隻是那笑毫不掩飾嘲諷的意味：“你們以一整個公會的能力都不了解第四極的狀況，能指望我一個普通的高階異能者知道多少？這麼多年了，你們知道的甚至還不如我多，怎麼有資格指責的？”
“所處位置不同，所了解問題的難易程度亦不相同，你處在第四極的蔭蔽之下，理應比身為局外人的皓月盟知曉更多。”寒霜道，“而你，是皓月盟了解第四極的第一個通道，但絕非最後一個。”
“彆說得好像叛變似的，大部分賞金獵人——包括我，與賞金獵人團之間隻是合作關係，並非被雇傭，更非下屬。”塵燼強調。
“懂懂懂，你這是尋找更有力的合作方，而不是屈服於皓月盟的手段，對吧。”九月放鬆地靠在椅背上，道。
“你要這麼理解的話，隨你。”塵燼並不在意九月明裡暗裡的譏諷，甚至自己還掛著玩味的笑，“我如果在意聲名，那就不會有此前的惡名遠揚了。”
這人，果真還是瘋子。
“關於第四極，可還有什麼補充的？”寒霜慣常無視了他們無關主題的會話，依然針對著主要目的進行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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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確定的消息我已經說完了，一些我自己的猜測也沒必要談。”塵燼道。
“賞金獵人團，是從一開始就是第四極的附屬機構，還是後來歸順於第四極？”寒霜問道。
“我不確定，但應該是後者。”塵燼道，“既然自稱第四極，成立時間得晚於三大公會，而賞金獵人是很早就有的職業了。”
“也不一定，賞金獵人出現的確很早，但聯合成團是後來的事。”九月道，“這麼明顯的細節寒霜肯定考慮了，她既然問你，肯定是還想看看你有沒有其他細節可以深究。”
“這麼說，好像還真有。”塵燼思考了片刻，道，“十幾年前吧，賞金獵人團曾提出過增設公會徽章的建議，但根本沒多少賞金獵人理會，沒掀起什麼水花，最後不了了之。現在想想，團裡這麼多年都沒有公會徽章，那時候突然說要增設，的確很可疑。”
“具體是十幾年前？”寒霜蹙眉，一個不好的猜想開始在腦中形成。
塵燼想了一會兒，才拍腦說道，語氣再度帶上了嘲弄的笑意：“想起來了，應該是在你們三大公會打成豬腦的第一年，沒記錯的話……”
“2001年。”九月接續上了這句話。
“徽章的式樣你清楚嗎？”寒霜的眉頭緊皺，沉聲問道。她其實都猜到了，但還需要作最後確認，故而再次發問。
“我沒見過，聽說是主體紋著一條龍，東方龍。”
此話一出，寒霜反倒是釋然了，一切的線索都指向同一個人——
龍正禹。
半年前，天樞借兩個倒黴蛋之身給皓月盟遞了個他自己的紋章，打開發現裡麵刻著漢字“龍”（詳見145-146章）。現在想想，天樞那老狐狸也是有所覺察的，兩家公會，懷疑的都是同一個方向。
龍正禹，一生當中有兩個最大的“成就”。
一是編纂了《0220號編年史》一書，詳述了異能史的四次變革的始末，堪稱異能界的《史記》。
二是在2001年，作為***引爆了三大公會之間持續數年之久的混戰，直接導致了三個公會部分高層的死亡，使得異能界的整體水平倒退幾十年。
雖然他本人在戰爭初期就已死亡，但他與賞金獵人團背後的組織，絕脫不開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