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若溪斬斷了情根,已經失去了愛彆人的能力。所以此時的她就算回憶著當初對李載心動的瞬間,就算不斷回想著和他一起生活的時光,也提不起半點心動的感覺。若是這世間沒有李載和蕭蕭的存在,她或許能會漸漸忘記這個問題,知道終有一日,道心圓滿。可隻要李載和蕭蕭活著一天,就仿佛不斷在提醒她,自己道心無法圓滿的原因就在這兒。她知道抹殺對方就是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可她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虧欠了曾經的自己。正如當初回來的那天,王兄說,當你開始否決曾經的自己,就像是站在頂峰去欺辱曾經年少時的自己。這是一件更加有損心性的事情。“王兄有什麼辦法?”“去試著了解他,去試著愛他。”蕭若溪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當即將手中酒杯摔在了地上,“蕭龍衍,你在跟我說笑嗎?”“什麼說笑?我是認真的,丫頭,你在恐懼什麼你自己清楚,但既然你自己說你已經斬了情根,難道還怕真的會再次愛上那個男人嗎?我隻是讓你不去殺他,然後想辦法跟在他身邊,去觀察,去思考,也許你能得到答案。”聽到這個解釋,蕭若溪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隻見她思量片刻後說道:“我再想想。”蕭龍衍終究沒有多言,隻是暗暗想到,李文若,我就隻能幫你到這兒了。當然,蕭龍衍也不全是為了幫李文若,隻是他更希望自己的妹妹能過得好,希望自己的外甥女能過得好。身為兄長,他最是了解自己的妹妹,若非她自己心甘情願,李載是斷然不可能有機會的。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妹妹選擇嫁給李載,一定是她做過最認真的選擇。……神劍大會如期展開,長安城外的某處仙山之上搭建起了道場。天下英雄齊聚,李載和裴術也是帶著無憂無慮兩個後輩來到了此地。李無憂和李無慮前半生都是如尋常孩子一般生活,斷然沒有見過這等場麵。可到底是二弟的血脈,倒也沒有表現出半點怯場的模樣。蕭龍衍按照計劃開啟了這場所謂的神劍大會,蜀山淩霄閣的諸位長老帶著一個刻滿銘文的劍匣來到此山中。那個劍匣有些眼熟,好像出自道門手段,就算如此都能感受到劍匣子裡不滅的妖氣。那是紅鸞第一次叫自己先生時,李載親手送給她的劍,伴隨這位妖帝成長,直到當年紅鸞對李載失望,離開了淩霄閣,便將此劍留在了淩霄閣內。回來之後李載也試著去探尋一下關於紅鸞和大白的事情,隻可惜,不曾有任何消息。也許……她們早就在當年的某場大戰之中身死道消。隻可惜身為她們的老師,卻是到最後都不管不顧。天道無常,有些事情不是人力能夠改變。特彆是已經特定的過去。李載不知道是自己的無為造就那樣的過去,還是那樣的過去成就了自己的無為。“此劍本無名,劍身之上篆刻著紅什麼,已經模糊看不清了,因其是妖族大帝之劍,故淩霄閣為之起名妖帝劍。”此時,一直坐在遠處的李載突然開口說了兩個字:“紅鸞。”李載的聲音很輕,可所有人都能聽見,不少人回過頭看向李載。就在此時,劍身突然開始顫鳴,似乎有一股執念即將裹挾著劍身破開劍匣而出。“什麼?”有人好奇李載說了什麼,開口確認。“它的名字,叫紅鸞。”話音落,天地皆寂,好似有種塵封多年的東西在一瞬間覺醒。李載感受到了一段記憶湧入自己的腦海。那好像是紅鸞離開多年後再次回到淩霄閣的畫麵,她滿頭白發,前來祭奠在世人心中已故的劍仙李蕭蕭。在小師妹的墳前喝著酒,在師父師娘的衣冠塚前,放聲大笑。自那之後,她身離開,李載也沒有看到小白的身影。“好劍!這把劍我要了!”就在李載陷入回憶幻境的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一位身背木劍的少年突然走出人群,直接走上了論劍台。隻是一腳,便將論劍台踏碎。展現出了他宗師境巔峰的修為。在二代天驕之中,這位少年可謂是給人感覺最強的一位。“主公,那就是君庭山,聽說是君平的義子,但實際上按屬下的猜測,他應是君平的親兒子。”李載看著少年桀驁不馴的眼神,和那站在天下英雄麵前絲毫無懼的狂妄勁兒,頓時多了幾分欣賞。“果真英雄出少年,倒是讓人不得不感慨,看來犬子今日是帶不走這柄劍了。”“年輕一輩之中,能和這君庭山鬥上一鬥的也就隻有承文那小子了。”“承文?他一個宗師境初期的,怎麼可能打得過這小子?”李載話音剛落,便猜到了什麼。裴術也是會心一笑,“主公,我收承文為徒的第一件事就是教他學會藏,這小子這些年藏得也不錯,你猜他如今修為幾何?”“這我哪兒能猜到?”“主公可以看一看,那個坐在長亭下的少年,是不是有你當年風采?”李載轉頭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位白衣少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果然有幾分風采。而且仔細一看,這小子體內隱藏的蓬勃修為,已是宗師級巔峰,離破境隻有一步之遙。比她兩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強了不是一星半點。“這小子,讓我很是意外啊。”“主公,屬下這些年在他身上傾注的心血不少,本想著若是……”言至於此,裴術停頓片刻。李載微微笑道:“多謝裴兄了,你我之間,不必這般忌諱,我知道,你是想說,若是我回不來,那他就是你此生最後的希望,我真心感謝你,將犬子視若己出。”“主公嚴重了,我隻是為他打開了**的大門,如今看來,他日大鵬展翅之日,未必就是主公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