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滿又傷又殘的折騰了大半天,腦筋幾次轉出火花,上了車就困得直打瞌睡。
但這是難得的跟秦芳蕊獨處的機會,沒有老大老二在旁邊礙眼爭寵,他偷偷掐了兩把自己的大腿,讓自己保持了清醒,想著多表現自己一下。
秦芳蕊問他還疼不疼,葉滿堅強的表示不疼,看起來乖巧懂事,惹得秦芳蕊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幾眼。
察覺到身旁的目光,葉滿得意洋洋地問係統,他親媽是不是很滿意他的表現。
係統都不忍心戳破他。
「周媽他們早把你之前刁難池玨的那點破事告訴池父池母了,這會裝乖來不及了。」
葉滿揚起的嘴角掉了下來。
「要不是我看不見,才不會這麼容易讓人抓住把柄。」他不甘心地忿忿道。
自從眼睛出了問題,簡直諸事不順。
係統看他垂著腦袋氣得要掉小珍珠,又忍不住安慰:「沒事,反正按照原劇情,你的真麵目遲早都要被戳破的,現在不過是提前了點。」
葉滿並沒有被安慰到。
他低落地垂頭,秦芳蕊卻鬆了口氣。
想開口,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母子倆氣氛尷尬地回了家,送了葉滿回到房間,看他還是低落消沉,秦芳蕊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還是周媽在她下來的時候說:“我臥兩個雞蛋,夫人一會給小少爺送過去吧,上回小少爺不開心了,吃了這個就高興了。”
秦芳蕊愣了愣:“臥雞蛋?”
周媽臉上浮現出笑容:“打兩個雞蛋進碗裡,撒點醬油香油蔥花,上鍋蒸幾分鐘就好了,很快的。”
說著,周媽走到廚房拿出碗敲雞蛋,一邊敲一邊絮叨:“小少爺是比大少爺和二少爺嬌氣了點,但其實又乖又好哄的嘞。”
像周媽這種從池雁和池玨還是嬰兒時就在家裡做工的,看家裡的少爺們都跟看自己親生的孩子差不多了。
池雁和池玨都是打小就聰明獨立,小小年紀就一把年紀,一家四口吵架也像是在談判桌上辯論,連個大聲的都沒有,習慣了池家這樣清清冷冷的高智氛圍,忽然來了個愛躺地上鬨騰的,周媽一開始也看愣了好一會。
秦芳蕊往樓上看了眼,從冰箱裡倒了杯紅酒,靠在島台上:“之前我聽彙報,說小滿在針對阿玨。”
自己也親眼見過兩回。
在秦芳蕊看來,小孩子,手段生嫩,什麼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周媽弄好雞蛋放到蒸鍋上,不好意思說:“之前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夫人你彆見怪,看多了類似情況,大家都以為小少爺和其他人家那些外麵認回來的差不多”
豪門世家,真到了涉及自身利益,爭權奪利的時候,和宮鬥劇演的也差不了多少。這種人家裡做事的,知道的陰私內幕也更多些,見得多了,遇到情況自然想得也多。
一開始他們以為葉滿也是一樣心思叵測。
彆說家裡下人,就是池家人自己,難道不也這麼想的?
池家情況更複雜,真假少爺不好說站誰的隊,遇到兩人發生矛盾,也隻能私下裡彙報給家裡能拿主意的。
結果秦芳蕊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兩個兒子的問題,偏向誰都對不起另一個,有時候父母也不願意在親子關係裡做那個壞人,好在池玨一如既往不讓人操心,自己就能處理好問題。
周媽臉上揚起笑容:“其實小少爺可喜歡哥哥們了,尤其是二少爺,小少爺特彆黏他。”周媽十分自信的對秦芳蕊打包票:“小少爺鬨騰,其實是在絞儘腦汁求關注!”
秦芳蕊對此表示懷疑。
雖然心疼葉滿經曆坎坷,小小年紀就眼盲了,家裡對他多有縱容,可以他目前的所作所為來看和周媽說的,完全一樣不吧?
樓上。
葉滿在係統的讀書聲裡昏昏欲睡。
忽然——
「劇情偏離度怎麼又增高了!」
「啊啊啊宿主,你人設崩壞度又提高了!!炮灰值掉了掉了!」
葉滿刷地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
誰?誰在背後蛐蛐他了?
他好不容易才靠著巧舌如簧的嘴巴把係統說服,拿到了一百萬,是誰要跟他的錢過不去?
上車前葉滿詢問過係統,自己雖然崩了劇情,但他靠在徐槐庭麵前的出色表現,保住了自己惡毒炮灰的人設。現在情況勉強可以用——他不是搞砸了,而是在心機的抱大佬大腿,來把讀者糊弄過去。
隻要他惡毒炮灰的人設還立得住,能把崩了的劇情再拉回來,就算他過關。
葉滿拿到係統的結款,提著的心才總算落下來,趕緊給之前打款的賬號轉過去。
等到對麵回複:【收到,孤兒院這邊一切都好,不用擔心。】
這才徹底放鬆下來,安心睡過去。
結果現在他的人設又莫名其妙要崩了?
一人一統均摸不著頭腦。
葉滿喃喃:“難道是活祖宗趁我不在,給我扣了分?”
秦芳蕊敲敲門,端著臥好的雞蛋上來了。
池家兄弟在書房通宵複盤的時候,徐槐庭也才剛剛從飯局上離開。
三兩個年長許多,冷不丁打眼一看叫人覺得有些眼熟的中年男人,加上身後的一乾秘書助理,簇擁著在場最年輕的一位走出來,多多少少帶著那麼一絲諂媚。
尤其是看到門口停著的那輛紅旗時,笑容裡更多了絲真意。
“看來是徐老爺子想孫子了,那就不打擾了的,徐先生替我們跟老爺子問個好。”
陳秘書臉色有些難看,緊忙跟一邊的服務生低聲確認他們來時坐的那輛邁巴赫去哪了。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車邊,見到徐槐庭,臉上立馬揚起笑容:“槐庭啊,回京市好幾天了,一直沒回老宅,老爺子那邊惦記著,這不,特意讓我來接你。”
徐槐庭表情沒多少變化,從台階上下來,中年男人臉上笑意加深,正要迎過去,誰知徐槐庭腳步一轉,走向了旁邊開過來的邁巴赫。
男人表情一僵。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有些下不來台。
陳秘書拉開車門,徐槐庭坐了進去,男人見他真鐵了心不理自己,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顧不上臉麵,快走幾步追上去:“槐庭,你看老爺子那邊”
徐槐庭似笑非笑的睨了徐衛兵一眼:“燕豐又出問題了?”
被直接點出來,徐衛兵尷尬道:“你堂弟他”
侍應生提著一個盒子走過來,徐衛兵接下來的話憋了回去。
“先生,您要的蛋糕。”
陳秘書正想接過來,誰知徐槐庭親自伸了手。
然後看也不看徐衛兵,直接升起了車窗。
打開盒子,果然是之前桌上擺在手邊,但他沒動的那個蛋糕的同款。
介紹的時候大致聽人提了那麼一嘴,說是特意請的法國本地的甜點師,正宗的法甜。
徐槐庭不愛甜的,就沒碰。
走前多回頭看了一眼,心念一動,又叫人給他送來一塊帶走。
果然跟那小瞎子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他隻嘗了一口,便放到了一邊。
陳秘書坐進來,見徐槐庭閉著眼,也不再多言,低聲對司機道:“回西山彆墅。”
葉滿受寵若驚的吃了秦芳蕊送來的臥雞蛋,又在心裡和係統一起蛐蛐兩句那個給他惡毒炮灰事業拖後腿的不知名人士。
美美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危機感又上來了。
「統哥,是不是隻要我多欺負欺負主角,多一點人討厭我,就能把我的人設分拉高一點?」
「按理說,是這樣的。」
葉滿在餐桌前坐下。
心說,這還不簡單?
剛好池玨坐在他旁邊,給他夾了一筷子蝦:“小滿,吃蝦。”
葉滿立馬軟聲軟氣接道:“手好痛,剝不了蝦,要二哥幫我剝”
餐桌上的目光全都投向了他。
葉滿垂下眼睫,一臉單純,看似無意,實則心中冷笑。
等他拒絕,他就
“好。”
葉滿迷茫抬起頭。
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