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關山在說了那句話之後,就被談越親了滿頭滿臉,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暴露在外麵的肌膚一寸寸被熾熱的氣息給覆蓋。
人類的呼吸和喘息聲撲在神明的身上,讓細膩光滑的肌膚陣陣顫栗。
明明關山隻說了三個字,談越卻從戀人的臉頰親到脖頸,他細細舔舐對方脆弱敏感的喉結,感受著對方身體的顫抖。
三個吻……三十個……三百個……
溫熱的唇舌像是要丈量關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從臉頰,到上半身……
關山被親到麻木,以至於懷疑談越是腦子裡長出了一種瘋狂親吻的蠱蟲,變成了一個親吻機器人。
離第一個吻落下已經將近有一個小時,關山終於忍不住伸手阻止了談越:“你到底還要親多久?”
這是要一次性親夠一年的份嗎?
談越說:“我剛剛在想,親遍你全身要多少個吻,現在已經數到305個了。”
他才親到毫無贅肉的平坦小腹,想著乾脆親1314口好了!實在不行湊個520。
關山狠心阻止:“不行,不準再親了。”
談越十分遺憾的歎了口氣,但是他呼吸急促的捉住了戀人纖細柔軟的手指,聲音沙啞,軟言相求:“阿山,我現在睡不著了,你幫幫我。”
黑夜之中,關山的眼睫顫了顫,他到底還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伸手幫了談越。
再清理乾淨手上和腿上不小心沾染的汙濁後,清清爽爽的談越終於安靜了下來。他在草席上側躺著,不過幾分鐘,呼吸就變得柔順綿長,顯然是陷入了甜甜的夢鄉。
屋內有兩床毯子,但是兩個人卻隻蓋了一床,天藍色毛毯下方,兩隻修長漂亮的手緊緊牽在一起。
關山並不需要睡眠,他微微起身,低頭凝視著身邊的人類。月光從窗戶的縫隙灑進房間,給這間散發著草木氣息的屋子染上銀色的清輝。
“嗡嗡嗡”蟲群像是一片黑色的雲,擋住了窗外投進來的清涼月光。
這次的蟲群安靜低調,靠近屋子的聲音都比往日低沉了許多。
關山側過臉,目光移向黑壓壓的蟲群,那雙漆黑的眼睛在黑夜中瞬間變成獸類特有的豎瞳。
祂的右手仍然和談越十指相握,左手些微抬起,對著蟲群的方向做了一個手勢:“去!”
形狀不規則的“黑雲”瞬間從院子上空離開,極速飛向李阿婆家的院子裡。
李阿婆的院子裡,除了辛苦回來的李阿婆,如今隻剩下一個人,那就是折了兩隻手,又被砸到一隻腳的張雄。
上午,和談越一起去了趟村長家,宋瑜就動了立馬離開的心思,他說了寨老和導遊的不對勁,鼓動剩下的人跟自己一起走到山下去。
李彤身體比較瘦弱,聞言搖搖頭:“車子幾天就能好吧,走下去也太累了。”
宋瑜說:“山上並不安全,寨子這麼偏僻,語言又不通,我們男生被割腰子,你們女生很可能就被賣給窮苦人家生孩子。”
李彤打了個哆嗦:“不會吧,這個寨子裡的人看起來不像是壞人,而且咱們在旅遊社備了案的。”
王一涵想走很久了,但是自己又不敢一個人走,宋瑜一提出來,他立馬表態:“我覺得這個寨子有點邪門,我支持步行下山!越早離開越好!”
等那輛破破爛爛的大巴車修好,天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搞不好他們都死在這裡了,都等不到大巴重新啟動。
宋瑜的女朋友林清雪站在了男朋友的這一邊:“現在離開,至少有食物,有手機,有電,隻要撐到下山之後,有信號的地方就安全了。等幾天,所有人手機的電全沒了,我們就是待宰的羔羊。”
8個人的團隊一共四男四女,4個男生是張雄、宋瑜、王一涵,談越,剩下4個都是女生。
另外兩個女生是牆頭草,無腦站人多的一邊:“宋瑜,清雪,我們跟著你。”
現在張雄半廢,他的意見不重要,其他6個人很快達成了一致。
林清雪問:“那談越怎麼辦?要喊他一起嗎?”
李彤說:“對啊,拉上談越比較好吧,他武力值比較高。”
宋瑜眼神閃爍:“談越說了,他要留下來陪他男朋友,以後都不跟我們一起行動的。”
李彤又問:“張雄怎麼辦?我們幾個女生可拖不動他。”
宋瑜說:“張雄就被砸了一條腿,還有一隻腳可以動,就是走的慢點,王一涵,你扶著張雄唄。”
王一涵不願意,他感覺自己的兄弟不太對勁:“張雄的腿不好挪動,萬一惡化呢,反正我們下山很快的,報了警,再讓警察和救護車來把他拖下去。”
宋瑜其實也發現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他願意帶上張雄,是想的是萬一路上碰到危險,可以把不良於行的張雄推出去。
張雄不願意走,他這麼狼狽,隻能落在隊伍的最後麵,而且一走路那隻被砸扁的腳就劇痛無比:“我不走,我就留在這裡。”
不過他也有要求:“你們想走也可以,要把行李食物留下一部分。”
張雄好像突然長出了新腦子:“背著那麼多東西也不方便吧,既然一兩天就能下山,你們的衣服完全可以留在這裡,到時候車子上來把我跟行李一起接走。”
如果不是王一涵死活飛要走,張雄都想拉著王一涵一起留下來。
這會兒的他不僅怨恨談越,同樣怨恨王一涵:都是為了王一涵出頭,自己現在才會變成這樣子。但是現在的他等同於是個廢人,沒有辦法強留下對方。
可惜大吵大鬨,道德綁架對王一涵這種不要臉的人來說根本沒有用。
李阿婆回來之前,一群人就收拾好行李,趕緊出發了。
宋瑜效率還是很高的:“現在才早上8點,運氣好的話,我們晚上應該就能到山下了,大家速度快一點。”
談越給關山做午餐的時候,李阿婆采蘑菇回來了,看到屋子裡隻剩下張雄一個人,她一點也不惱火,照常煮了一大鍋食物,依舊是綠油油的糊糊。
七人份的大餐,沒做談越的,是因為她不知道那個臭小鬼去哪了。
李阿婆想,可能是被其他寨民藏起來了,不過再等五天,其他人也藏不住的。
她做完飯,一下午就在不停的磨刀,把長長的菜刀磨得越發鋒利。
到了晚上的時候,李阿婆就按點回房間睡覺,她硬邦邦的躺在木板床上,四肢僵硬的樣子,像是一具僵屍。
蟲群到來的時候,是晚上9點,距離一行人離開,足足過去了12小時。李阿婆躺屍中,張雄狂吃了幾人份的糊糊,原本也陷入酣睡,突然從睡夢中疼醒。
黑色的蟲群遮天蔽日,覆蓋了小院的上空。小院的場景被蟲群的眼睛同步投射到關山眼前。
蟲群發出持續的嗡嗡聲,張雄開始發出劇烈的慘叫,他試圖捂住自己的腦子,但是手骨折的狀態下沒有力氣。
他開始不斷的用腦袋撞牆壁,根本不顧自己的額頭已經撞得頭破血流。
在張雄的身體裡,那些還沒有完全吸夠能量的蠱蟲開始瘋狂暴動,它們本能的逃竄躲避,在張雄的腦袋裡亂跳,瘋狂的吃著後者的腦漿和血肉!
“砰……”
神明遙遙打了個響指,黑雲一般的蟲群發出如防空警報一般的轟鳴。
院子裡開始響起煙花炸開了的聲音,一朵朵炸開的,是這個院子裡屬於李阿婆的蠱蟲。
張雄瞪大了眼睛,龐大的身軀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他的耳朵鼻子還有眼睛裡,有綠色的血液和鮮紅的血,混合在一起流淌了出來。
李阿婆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四肢像麻花一樣扭曲成一團,半個身體被炸成了血沫,隻剩下半個腦袋還留在床上。
等到遮天蔽日的蟲群消失之後,李阿婆慢慢的爬下床,大缸裡的蟲子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爬出來,一部分和李阿婆的傷口連在一起,血肉蠕動著,生長出新的四肢。
一群黃色的小蟲子從大缸裡像瀑布一樣流淌出來,它們齊心協力的把張雄的屍體抬起來,運輸到了大缸裡。
第2天一大早,精疲力儘的六人團隊,在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一回頭,就看到了黑龍寨的院牆!
如果不是大腿傳來的酸脹太真實,他們幾乎以為昨天沿著山路走的七八個小時隻是在做夢。
王一涵喘著粗氣說:“張雄!咱們去看看張雄他怎麼樣!”
宋瑜推開虛掩的院門,門嘎吱一聲開了。
李阿婆人不在,而留在李阿婆家的張雄,正好和一行人麵對麵——他整個身體都泡在牆角並排放著的大水缸裡,隻有一個泡脹的大腦袋留在外頭,七竅流血,死不瞑目地瞪著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