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蠱寨(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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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沒有沐浴露,隻有一塊談越從小用的老牌子香皂——怪舒服牌香皂。

在浴室內有些昏暗的光線下,他還是憑借著自己良好的夜間視力看清楚了香皂上的圖案。

香皂一般刻的是品牌的拚音字母,guaishufu怪舒服,但是他手裡的這塊,比起自己常用的,明顯少了一個大寫的a字母guishufu詭舒服

是盜版貨?剛進浴室的時候,談越舉起香皂仔細看了看,這個顏色是他從來都沒有看過的綠色,綠油油的。

反正關山用,他也一樣能用。他仔仔細細的抹香皂,用絲瓜囊打泡泡,肥皂是很特彆的草木的香氣,和關山身上不一樣。

後者像是檀香和花香糅雜在一起,馥鬱沉醉,令他著迷。

就在衝肥皂泡泡衝到一半時,談越才聽到了窗外的動靜。

他下意識朝著窗口的方向看去,胳膊已經握住了出水的花灑,做好了隨時拿水滋蟲子的準備。

好幾隻一模一樣的蟲子出現在鏤空的位置,它們大概有咀嚼的檳榔那麼大,琥珀色的翅膀嗡嗡的顫抖著,大大的複眼呈現出赤紅色。

它們擁有著發達的上顎,細長光滑的腹部,狹長的翅膀上還有毛茸茸的鱗粉,從個頭大小和長相的凶惡程度,看起來是有毒的馬蜂。

蜜蜂不會輕易的蟄人,通常它們蟄了人也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馬蜂就不一樣了,攻擊性強,蟄了人對自己本身沒有影響,被馬蜂群攻的話,是有致命風險的。

人在光著身子的時候可是非常脆弱的!考慮到窗戶上並沒有紗簾抵擋馬蜂,談越放棄了主動出擊,加快了衝洗身體的速度。

好在淋浴期間,那群馬蜂又默默退了下去,並沒有從縫隙鑽進來攻擊他。

談越換上自己的睡衣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天色徹底昏暗下來,見不到半點月光。

“阿山,我回來了,我努力洗了很久,裡裡外外都洗乾淨了哦!”洗完澡的談越用澡巾飛快的擦了一下頭發,頂著不再往下滴水,但仍然濕漉漉的頭發進了客廳,客廳空空蕩蕩的,安靜又寂寥。

臥室裡有昏暗的燈光,他腳下的木屐在走廊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走了幾十步,成功找到了在燈下看畫的關山。

談越帶出來的行李並不多,一個小行李箱,一個背包:行李箱裝的是7天的衣服,四件短袖,三件襯衫,三條短褲,兩條七分褲,一條長褲,一件純色風衣外套,一件格子外套,三套睡衣。

不是他懶,行程安排的很滿,一個景點接著一個景點,窮遊酒店沒有洗衣機,帶著濕衣服不好。

談越現在穿的是天藍色的舊睡衣,因為漿洗的頻次過高,睡衣都褪色了,微微發白,一看就穿了很久。

他挑衣服的時候,其實也有幾分猶豫,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自然一點就好,沒有必要偽裝。

有一句話說的很好,有三樣東西是藏不住的“咳嗽,貧窮和愛。”

他本來就是個家庭條件一般的窮學生嘛,自己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真實舒服一點,沒有必要打腫臉充胖子。

果然,關山根本不在意他穿的是漿洗過很多次的棉質睡衣還是幾千的絲綢睡衣:“這才過去十五分鐘,哪裡久?”

很顯然,談越之前在外麵喊的話,關山也聽到了,雖然大部分時間話不多,可是他沒發現自己其實句句有回應。

弱小的人類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解:“這也不能怪我嘛,我差一點就被馬蜂給叮了!”

在馬蜂麵前,沒穿衣服的人類簡直不堪一擊。

談越立馬提起之前在浴室裡發生的事情,他心有餘悸的說:“我剛剛洗澡的時候,總感覺好像有很多眼睛在偷窺我,我還以為有變態呢!結果你猜怎麼著……”

關山雪白的耳尖悄悄的紅了,他沒說話,眼神有些微躲閃。

談越頓了頓,他並不需要對方回答,就自顧自的接著說:“然後我就聽到嗡嗡嗡的聲音特彆響,聲音大的跟發動機似的。結果是馬蜂,還好那些馬蜂沒飛進來,真的嚇我一跳!”

他當時身上可是什麼都沒穿,萬一盯到要害,那就完蛋了!

談越把自己白白淨淨的胳膊遞到關山麵前:“但是我又很努力的把自己刷乾淨了,我和你一樣香香的,一點汗味都沒有!”

他還記得之前關山嫌棄他身上出了汗,臟臟臭臭的。

“誰和你一樣香香的。”關山顯然並不喜歡這個評價,真是可笑的說法,他身上流淌的應該是恐懼憎惡的血腥氣息,哪來什麼香氣。

談越說:“你身上就是香香的嘛,龍神廟裡檀香的味道,我覺得很好聞!比廟裡的香氣更好聞!隱隱約約的還有一種很特彆的花香。”

他湊近了關山,用力嗅了嗅後者的修長白淨的脖頸:“你聞不到嗎?那我可能聞到的是你特有的費洛蒙的味道,比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香水都好聞,很喜歡,越聞越喜歡。”

關山沒好氣的把他輕輕推開:“頭發的水都滴下來了。”他指尖碰了碰被打濕的畫紙,水珠瞬間蒸發殆儘,“嗅來嗅去的,你是小狗嗎?”還是一隻又饞又傻又瞎又貪心的小壞狗。

談越說:“就當我是小狗好了,超級喜歡關山的小狗,喜歡阿山的頭發,臉蛋,嘴巴、舌頭、氣味……”

關山才不想聽這種下流話,於是轉移話題說:“你看到了馬蜂?”

那群蠱物在談越眼裡,是馬蜂?

“對啊,展開翅膀還有拳頭那麼大呢,眼睛紅彤彤的,長得有點凶,不像蜜蜂那麼可愛,應該是馬蜂吧?”

談越忍不住提議說:“家裡雖然就你一個人住,外麵還有院子攔著,但是浴室不一樣,我覺得浴室裡那邊是不是要安一個簾子比較好?”

這個寨子真的是太原始了,很多房子的窗戶都沒有安裝玻璃,關山的屋子就更加了,院門建的高高的,圍牆完全高過了一樓,但是窗戶要麼就是紙糊的,要麼就是根本沒有,那種傳統的通風鏤空木窗。

“知道了。”關山抿了抿唇,“沒有人會偷看你的。”祂又不是人,蠱物們也不是人。

因為屋內的光線比較昏暗,談越沒有注意到關山耳朵間的紅意悄然彌漫到臉頰,就算注意到了,他也會大呼可愛,而不會去思考對方為什麼臉紅。

那一群沒能出現在談越麵前的蟲子是關山用於探查的蠱蟲,比較親水,聽到有水流聲就靠過去了。

因為是和他心念相通的蠱蟲,蠱蟲的眼睛看到的視野,會同步到他的腦海之中。所以不可避免的,他就看到了談越在清澈流水下,未著寸縷的樣子。

談越說感覺有東西在偷窺的時候,關山頓時感覺自己被踩中了尾巴,羞惱之意直接衝到了臉頰上:區區幾塊腹肌,也沒什麼好看的,胸肌也很勉勉強強,也就白了點,粉了點。

至於下麵……男性生物不都長得差不多,怕什麼偷窺。

“明晚之前我會安上窗戶的。”關山見對方沒有走的意思,終於開口攆人,“我記得你的房間在隔壁。”

這個院子有很多空房間,現在的關山並不願意和談越同窗共枕,畢竟對方實在是太會得寸進尺了,睡在一起萬一擦槍走火呢。

而且關山嚴格意義上,並不需要睡眠。就算躺在一起,也是他看著談越安睡。堂堂神明,絕對不會主動淪為區區人類的保鏢。

談越確實也覺得有些累了,他想著關山估計也辛苦,倒是沒有強求留下來,不過離開之前,他還是湊到關山麵前,在對方臉上留下了一個親親,吧唧一聲特彆響亮:“晚安,祝好夢!

他談越如今也是有對象的人了,談戀愛就是要隨時隨地都有儀式感。

屋子裡的燈實在有些昏暗,談越拿手機玩了一會兒單機遊戲,接著用充電寶給手機充電,閉上眼睛拉上毯子就睡了。

關山家裡的草席很涼快,散發著淡淡的草木香氣,他很快就呼吸均勻,陷入了沉睡。

這個時間點,又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夫妻團隊那邊,情侶和夫妻都被分在了單獨的小房間,不知道是因為吃多了,他們各個積極的做著造人運動。

有些男人還在想,山裡的食物就是好,他們今天狀態真是特彆好,到時候下山花點錢向山民買一些回去。

屋子內照明的隻有蠟燭,過於昏暗的光線下,揮汗如雨的男人們自然也沒有發現有細小黑色的東西在皮膚底下遊走。

被吃進肚子裡的蠱蟲的卵,通過胃部在女人們溫暖的子宮中著床。男人沒有子宮,挑剔的卵就選了他們胃囊待著,大量的卵安靜的汲取著營養,緩慢的等待著孵化。

李阿婆那邊的環境就要差多了,王一涵因為白天看到了不對勁的畫麵,被硬控吃下李阿婆做的黑暗料理,他去廁所的時候就偷偷摳嗓子,拉著自己的死黨張雄,硬是把肚子裡的東西全吐出來了。

回來後,張雄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呼嚕就打的震天響。王一涵心裡裝著事,但是迷迷糊糊的也睡了。

半夜的時候,王一涵被自己的噩夢給嚇醒了。

“老張,醒醒!”

他手指在對方脆弱的大腿根用力一擰,後者一動不動。

王一涵的心立刻變得拔涼拔涼,他都這麼用力了,張雄還沒醒,就跟吃了強力安眠藥似的。

有窺探的視線,突然出現在窗戶上,王一涵急中生智,趕緊躺屍般的躺在床上裝睡,眼睛閉的死死的,生怕看到什麼臟東西。

那股窺探的視線,滿懷惡意的在窗台盯了很久,王一涵度日如年的煎熬著,也不知道對方盯了多久,視線才消失了。

等到白天醒過來的時候,七人小團隊除了王一涵之外,沒有人發現什麼不對。

就連昨天抱怨山裡環境不好的女生都說:“我們睡得還挺香啊,這山裡的空氣質量真好。”

王一涵的心沉了下來,但是他很快想到了自己潛在的盟友:“對了,學霸的突然離開,絕對發現了不對勁!”

談越能有什麼對象,肯定是臨時瞎編出來的,他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去找談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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