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金邈還不忘向眼前那衣衫輕薄的女子拋去一個媚眼。
眼底明晃晃,儘是對女子容貌的欣賞愛慕之色。
看著他的舉動,司徒渺驚呆了。
床上盤坐的西洲佛子,以及佛子身旁的妖女,也俱是一愣。
看著幾人的反應,金邈心道自己這一回還真是超常發揮。不過沒吃過靈豚肉,難道還沒見過靈豚跑嗎?
小爺他雖從沒出賣過色相,卻也見多識廣,不過是演一場戲,有什麼難?
注意到金邈轉身間,朝自己這邊眨了下眼,司徒渺懸著一口氣,生怕金邈會玩脫了。
不過為今之計,確實也隻有這樣插科打諢,拖延時間,才能尋找到脫身的機會……金邈是在為大家爭取時間。
現在不是為他擔憂的時候,司徒渺站在邊上,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視線卻悄然挪到屋外的樹叢間。不斷用眼神警告藏在那裡的小家夥不要過來,趕緊從這裡離開。
隨後,她又將目光投向床上坐著的西洲佛子……
雖著一身紅衣,卻沒半分俗氣,仍舊是那副聖潔出塵之姿。不愧是佛子。
司徒渺的視線在佛子與金邈身上打了個轉,越發為金邈捏起一把汗來。
這位有些邪性的女修,應當沒那麼容易放棄佛子這副好皮囊,轉而看上金邈……
果不其然,金邈一番造作的示好過後。
女修嘴角上揚,雖縱容了他把話說完,卻並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坐在床邊身體一轉,抬起一隻白皙細嫩的腳,便抵在金邈胸口,讓他停下腳步,“想上姐姐的床,你這小家夥,可還不夠格呢。”
“姐姐。”金邈露出一副委屈之態。
伸手一指床上坐著的人,“他又比我強在哪裡?冷著一張臉,木頭一般,毫無情趣。我肯定要比他強上許多。”
“哦?”
妖女收回抬起的腿,眼帶興味地盯著金邈:“說說看,你都強在哪裡。”
“說得好,姐姐可以留你一條小命。”
“多謝姐姐。”金邈乖巧地笑應一聲。
那嗓音夾得,司徒渺打了個哆嗦。
趕緊低下頭,她怕自己再抬頭看金邈現在的樣子,會忍不住破功。
趁著金邈吸引走妖女的注意,她悄悄傳音床榻上盤坐著的人,長話短說,將東洲各宗得知他們失蹤,找來這裡,以及自己一行人因誤拾一枚帶有煞氣的貝殼,被漩渦卷進此地的事情,告訴了佛子。
佛子那張本就沉默的臉,顯得更沉默了。
“對不住。”
一聲滿含歉意的道歉,在司徒渺識海中響起。
“你與我道什麼歉,又不是你想被擄來這裡的。”司徒渺覺得,這位佛子有些過於慈悲,現在可不是該攬責任或內疚的時候,“你身上可是被下了禁製,動彈不得?咱們趕緊想辦法脫困,金道友怕是撐不了多久……”
金邈倒是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一陣。
“我能給姐姐捶肩捏腿,為姐姐煮茶焚香。”
“姐姐指東,我便不往西。姐姐讓招貓,我絕不逗狗。”
“要是有什麼是我還不會的,姐姐隻需吩咐一聲,我便立馬去學……”
金邈施展自己畢生所學,哄麵前的妖女高興。連在兄長麵前,都從不曾這般乖巧。
一番逗趣兒的話說下來,倒真將妖女逗得喜笑顏開,
更甚者,妖女終於離開床榻,站到了金邈麵前。
伸出的右手上挑起一根食指,順著金邈臉頰劃過。
將他的臉左右撥弄了下,仔仔細細端詳完整副麵容以後,麵上的笑意忽地一收,“可惜了,姐姐不喜歡你這樣的呢。”
撫在自己臉頰上的手猛地收回。
帶著寒氣的冰涼觸感消失,金邈下意識想鬆一口氣,最後關頭憋了回去,做出一副有些哀怨的神態,看著麵前的妖女說道:“那姐姐喜歡什麼樣的,就喜歡他那樣的嗎?”
金邈的手指向佛子,語氣似有幾分憤憤,“他可是個光頭!”
妖女“撲哧”一樂。
掃了一眼金邈格外茂密的長發,“可是,姐姐就喜歡光頭呢。”
金邈頭皮一麻。
彆的說什麼都行,左右不過是裝裝樣子,說幾句逗人開心的話。
過去他從兄長手裡哄靈石的時候,也沒少裝樣子,就是沒這回裝得惡心罷了。
但打他頭發的主意不行!
天知道,他為了恢複這頭茂密的黑發,受了多少屈辱,耗費了多少心血?
至今,那滄瀾宗女修“驚駭”“嫌棄”的眼神,還深深印在他腦海中。
他可不想再變回那樣子。
人在危機時刻,腦子總是轉得比平時快。至少對於金邈而言,是這樣。
心思一轉,他便完成了一整套從“失落”到“重燃希望”的演繹,隨後雙眼亮晶晶地盯著妖女道:“我知道了,姐姐不是喜歡光頭,是喜歡這樣身帶佛性的男子?”
“你倒是懂我心思。”妖女麵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眼前的男子雖有些自不量力,但講的話頗為順耳。她決定等下動手的時候,給對方一個痛快。
妖女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沒被金邈錯過,他急忙大聲喊道:“姐姐!”
“那我比他強得多呀!”
“嗯?”妖女麵露疑惑。
這男子莫不是自視甚高到,連雙眼都瞎了?無論容貌還是氣度,他可都比不過床上坐著的這位佛宗小師父。
“哎呀。”
“姐姐,佛性怎能隻看表麵……”金邈這輩子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身世”還能派上用場。
往妖女身邊湊近一步,擋住妖女看向佛子的視線,他接著道:“姐姐,您有所不知,我出生在寺廟,尚在繈褓之時就有數位佛宗高僧找上門來,說我乃佛宗大師轉世。”
“論天賦,論佛緣,我可一點都不比他差呢。何況我又這麼知情趣,不比他強得多?”
妖女的視線重新落在金邈臉上。
眼底生出一股不耐煩的情緒。
金邈趕緊開口:“我說的都是真的,不敢欺騙姐姐!”
口中連連保證,說著還用手指向佛子,挺直胸膛,一臉自信地說道:“不信,姐姐可以讓我與他論論佛法。”
“同一部佛經咒文,我隻要隨便一掃就能學會,肯定比他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