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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賈家歸來,已將近醜時。
辰禦天初到縣衙,並未就寢,而是拉著雪天寒、霍元極和玄曦三人,去翻看卷宗。
截至目前,此案前前後後已經死了六人。這已經不是個小數目了。畢竟,那是六條活生生的人命?。
但,對於凶犯,官府卻依舊一無所知。
如此下去,莫說半月,就是半年,也休想緝拿到真凶。
是以,辰禦天才會將希望,寄托在以往的案子上,看看能否從卷宗之中,找到一絲關於凶犯的線索。
結果卻不儘如人意。
他們翻遍了所有卷宗,沒有找到一絲關於凶犯的有用線索,反而是疑點越來越多!
辰禦天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從李元開始,此案如今已經有六名死者。每個人身上都有被野獸噬咬的痕跡,可直到目前,我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野獸。”
他苦笑。
“雖然從現場看來,極有可能是猛虎。但到底是不是,我們現在還不得而知。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凶犯接下來,還會不會繼續作案。”
聞言,雪天寒也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這個……恐怕就隻有凶犯本人才能知道了。不過,我有一點,一直想不通。”
聞言,玄曦與霍元極也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和辰禦天一同看向雪天寒。
“除了李元h縣令死亡現場的空畫,王府和賈家的空畫已確認為假。既然空畫是假的,那麼真畫又在哪裡?”
“或許,真如我們所想一樣,它們落到了真凶手中。可凶犯,為什麼要如此苦心孤詣的拿走這些畫,其目的何在?”
“這一點,我一直想不通!”
雪天寒緩緩說道。
霍元極與玄曦同時點頭。
確實,這是此案困擾他們最大的問題。
真畫在哪?自然是在凶犯手中。可凶犯,拿走這些畫要做什麼?有何目的?這些,他們一無所知。
“關於這一點,我想過很多。我想,這其中應該還有一些我們不了解的隱秘,隻是究竟是什麼,就……”
說到此處,辰禦天麵色猛地一變,淩厲的目光如同兩道利劍一般,看向門外某個角落。
“什麼人?!”
他一聲低喝,一把飛刀脫手而出,帶著寸寸寒芒,激射而出!
時間,在這一刹那如同靜止一般,在飛刀脫手而出的那一刻,雪天寒、霍元極和玄曦三人,都是同時看到,在那個黑暗的角落,有一個黑影,動了一下。
他幾乎與那黑暗融為一體,此刻如果不是他動了一下,其他人很難發現,此處居然還藏著一個人。
看到那黑影的瞬間,雪天寒三人動了。
黑影也動了!
他近乎鬼魅一般的再度融入黑暗,閃過飛刀的襲擊之後,消失在夜空之中。
“休走!”
玄曦三人一步踏出,化作殘影,追了出去。
辰禦天沒有追,他站在原地,目中滿是沉吟。
這個黑影的出現,讓他有些震驚,有些出乎意料。
此人,能在他們四人眼皮底下隱匿行蹤而不被發現,如此厲害的隱匿功夫,江湖之中,絕不多見。
而且,觀此人方才動作,其輕功必然也十分厲害!如此人物,卻在深夜來縣衙窺探,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與此案,又有什麼關係?
莫非……他,便是此案真凶?
辰禦天搖頭,暗笑自己異想天開,若真是真凶,又怎會到縣衙自投羅網?不過此人確實可疑,也不知到底是誰。
便在此時,霍元極三人回來了。
“情況如何?”
辰禦天微微掃了一眼,並未發現那個黑影的存在,想來應該是被對方逃了。
果不其然,隻見霍元極搖了搖頭,道:“被他跑了。此人輕功高深,我們剛追出去,他便不見了。”
辰禦天驚訝,雪、霍二人的輕功可謂江湖少數,此人輕功居然比二人更甚,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是否可能便是此案真凶?”雪天寒猜測。
辰禦天搖了搖頭,道:“不清楚。不過此人與此案定有聯係,就是不知,其是敵,還是友了。”
眾人沉默,麵色凝重。
是友,倒還好說。
可若是敵,以此人方才展示的隱匿功夫與輕功,其勢必將是一個難纏至極的對手!
這絕非幸事!
雪天寒三人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這個黑影的出現,無疑讓這本就撲朔迷離的案情,更加籠罩了一層迷霧。
“這件案子,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辰禦天望著夜空之中被烏雲遮住的朦朧月光,輕輕說道。
……
一夜無話。
翌日,四人一大早便離開了縣衙外出調查。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前往賈家調查細節,另一路,則前往李家,調查李元之案。
結果並不理想。
能想起的細節,賈氏昨晚便已經全部說出來了,因此辰禦天和雪天寒此去,並未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二人也隻是再查看了一遍現場,便告辭離開。
離開賈家,二人一路討論著案情,一路朝這縣衙行去。走到半途,忽聞前方一陣騷動,隻見一個大漢突然從旁邊的一家酒樓之中橫飛而出。
緊接著,幾道人影從酒樓裡走出來,為首的一個做店小二打扮,麵容生的頗為刻薄。
“哼!敢吃霸王餐,活膩了吧?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給我打!”店小二一聲令下,身後的幾個打手頓時上前,揪住那大漢便是一頓胖揍。
周圍頓時圍滿了看熱鬨的人群。
“你不管?”雪天寒看了看一旁明顯不打算插手此事的辰禦天。
辰禦天沒有答話,就在剛才,他在圍觀的人群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公孫煜!
他站在圍觀人群的前麵,看著那大漢被打,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忍之色。
“小二哥,此人的飯錢我替他還了,你,可否就此放過他?”
看了片刻,公孫從身上摸出幾兩白銀,來到那店小二麵前,指著大漢說道。
那店小二本就是因為大漢出不起飯錢才會動手打人,此刻見有人願意為他出飯錢,自然不會計較什麼,隻是警告了一番,便帶著打手,徑自回酒樓了。
外麵圍觀的人見沒了熱鬨看,當下便四散而來,隻剩下辰、雪二人以及公孫和那個大漢。
公孫將大漢扶起,從背後取下藥箱,替大漢治療傷勢。
“多……多謝先生仗義相助。”
大漢渾身都青一塊紫一塊的,可見方才被揍的不輕。
“不客氣。醫者仁心,我又怎能對傷者坐視不管呢?”公孫一邊上藥,一邊平淡說道。
大漢道:“先生之恩,在下沒齒難忘。至於那些錢,在下改日定會還給先生。”
“好說。”公孫淡淡道,替大漢上好了藥,命令道:“你且盤膝做好。”
大漢照做,公孫盤腿坐在其後,兩手猛地抬起,便見其兩手手掌陡然綠光瑩瑩,一股絕強的生機陡然爆發而出。
內力!
一旁,辰禦天大吃一驚!這個看似文弱的仵作,居然有如此強橫的內力?而且自己昨晚居然絲毫沒有發現?
雪天寒也是微微驚訝,他看著公孫運功給大漢療傷的一幕,輕輕吐出了兩個字:“藥靈?”
辰禦天動容。
天下間,內力五花八門,數不勝數。但,無論是何種內力,其勢必都帶有攻伐之力。即便是擅長防禦的內力,也帶有一定的攻伐之力。
不過,這天下,確實有一種內力,沒有絲毫的攻伐之力。這種內力,它被創造之始,便隻有一個目的,救人!
所以,這種內力,也就成為了天下唯一一種不會殺人反而可以救人性命的內力!
這種內力,便是當今武林聖者之一藥聖的獨門內力――藥靈!
公孫,他居然擁有藥靈內力?
莫非……他便是藥聖傳人?
辰禦天驚訝之餘,頓時覺得命運真是奇妙。自己身邊本就有兩位聖者傳人,沒想到到陵水縣隨便見到一個仵作,居然也是聖者傳人,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此時,公孫已然為大漢療傷完畢,大漢抱拳告辭,公孫收拾了一下藥箱,抬頭剛好看到辰、雪二人走來。
“大人,早啊!”他笑著打招呼。
辰禦天還未說話,雪天寒便開了口:“你的師父,可是藥聖?”
公孫一怔,心知對方剛才定是看到了自己施展藥靈內力,是故有此一問。於是他點了點頭,笑道:“果然是瞞不過雪兄你的眼睛啊!”
“我師父經常提起藥聖,說他醫者仁心,他不如他。”雪天寒道。
公孫拱手笑道:“冰王前輩謬讚了,我師父雖位於武林聖者之列,可他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武林中人,隻當自己是一個郎中。”
雪天寒點頭:“我師父就是這一點不如你師父。他能放下,而我師父,卻放不下。”
公孫一怔,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片刻,雪天寒又道:“算了,不說這個……你,可是要去縣衙?”
聽到縣衙二字,公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辰禦天道:“大人可有要事?若是沒有,且與學生去一趟義莊,學生已經有辦法知道死者的傷口究竟是什麼野獸造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