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洲他們刺殺的任務失敗,帶著狼狽回到了鴻飛樓。
看著各個麵色慘白,垂頭不語的八人,微胖男子冷著臉。
他來回踱步的走著。
“說吧,這次又是什麼原因?怎麼失敗的?讓你們八人去殺一個人,人沒殺成,差點被彆人所殺,還是彆人手下留情放了你們一碼?什麼時候烈焰組織的人這麼窩囊了?”微胖男子越說越氣,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你說說你,兩次都失敗!”他看著禹洲恨聲道。
“我已經儘力了!”禹洲有些委屈的低聲說。誰讓他運氣這麼背,碰到那個女殺神,看似柔弱無助,實則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好在老天還算眷顧,不然他早就見不到太陽了。
聞言,微胖的男子看著他,愣是說不出話來。這禹洲確實運氣不好,不,應該是說他運氣好,倆次都能把命撿回來。
“主子的飛鴿傳書到了!”菩焰手裡拿著一隻信鴿,清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走了進來。
“你在處理事情!那我等會再來!”他轉身要走,“等等!”被微胖男子喊道。
菩焰掃了一眼低垂著腦袋,焉了吧唧的八人,走了進去。
“我這裡有事,你等會一並回複主子!”微胖男子朝他道。
“嗯!”菩焰點了點頭,走到一張桌旁坐了下去,不再發言。
微胖的男子微微抿唇,見他都不問一聲,有些氣惱,看著八人道:“都說說怎麼一回事?給我說清楚點!”
於是八人之中,有人將禹洲推了出去,禹洲無奈,隻能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那邊安靜的菩焰聽得微挑了挑眉。
“這麼說她還語出威脅?這個慕容若雨膽子倒是挺大的!我偌大個烈焰組織還怕她一個女子不成?”微胖男子蹙眉。
“唔,是挺膽大的!”那邊的菩焰輕笑一聲。
“你丫的少在那幸災樂禍的。你也是烈焰中的一員,有什麼好得意的。”微胖男子瞪了他一眼。
“又不是我的人失手!”菩焰含笑的看著他。
“……”微胖男子一噎,又是瞪了他一眼。
他無聲的聳了聳肩,但笑不語。
“既然她這般膽大妄為,那我就好好挫挫她的銳氣!”微胖男子冷哼一聲。
“要是我,就不會再送人頭。人家說了,有來無回!你想挫她的銳氣,可也不是拿人命去。她有句話說的好,組織是有規矩的。但也不是一成不變,端看的是什麼事什麼人。人要懂得變通,大家都不是迂腐之人。唔,人家不是說了麼,損兵折將的殺她!這可不是膽大妄為的說說而已,而是有實力的。有實力才會說出如此自信的話。這事,禹洲最清楚了!”菩焰看了對麵的禹洲一眼,淡淡而笑。
被點名的禹洲一臉無奈的苦笑了笑。
“就如她說的,不如應了她的要求!她不是說麼,但凡是這個大陸的人,隻要我們想殺,她就可以為我們殺一個!瞧瞧,這霸氣!”菩焰笑著道。她說的不是塵封國,而是這個大陸!說明這女子定然身手不凡,且自信滿滿,自命不凡,不然也不會如此大言不慚。饒是出色殺手如他菩焰,也斷不敢高言這個大陸!如若她不是有什麼底牌依仗,便就是真的有這個實力。威瑉還想再派人去,簡直是糊塗!彆等人家銳氣沒挫到,反而折損了自己的人。
“那怎麼可能!你以為主子會受威脅?”微胖男子威瑉白了他一眼。
菩焰眨了眨眼睛,不再說話。
依照心高氣傲的主子脾氣,斷不會應了這無禮的要求。她想用此來買她的命,也要看她值不值得。
“烈焰組織又不是沒人了!她隻不過是個厲害一點的人物罷了,咱們烈焰組織從未如此失利過,斷不能因著一個女子而亂了規矩。我們彆的沒有,人才濟濟,我就不信她那麼強竟是連組織都殺不了她!”威瑉冷然霸氣道。
“我建議你還是問問主子的意思再做決定不遲。雖是如此說,被一個女子連挑了兩次是有點落麵子,失了些顏麵,但我們終歸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還犯不著因著這事而折損了咱們的人手。這個大陸能人輩出,你又焉能知曉她沒有依仗?”菩焰皺著眉頭建議道。
微胖男子威瑉皺眉。
“威信是不能丟,但是且看價值值不值得。如若她真有依仗,我們貿然派人,隻會有更多傷亡。她竟然敢說如此大話,那應承她又何妨,我們也不過是損了些顏麵,並無其他,如若我們要殺之人她殺不了反而被殺,那也豈不是省了我們的事。”菩焰淡淡說。
威瑉靜默不語。顯然是聽進了他的話。
半晌,他抬頭,看向菩焰,道:“那你幫我將此事轉告給主子,我靜候佳音。”
“嗯,可!”菩焰點頭。他起身,走到書桌旁,拿起毛筆,在紙上沙沙沙的寫了起來。
須臾,兩張信紙寫好,他折了起來,將之綁在他拿著的那隻信鴿腿上。輕拍了拍它的頭,在窗前放飛出去。
……
“噗噗噗!”銀雲閣裡,淩雲歆的窗前,停了一隻信鴿。
暗衛閃身,直接取了信,將信鴿放飛。
“稟主子,菩焰大人的信!”暗衛傳音道。
“送進來!”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熟睡的淩雲歆的冷炘隱淡淡道。
“是!”窗前掠過一陣清風,房間多了個人,隻站在屏風外候著,不再踏入裡側一步。
冷炘隱步出內房,繞過屏風,接過他恭敬遞的信紙。展開一看,當看到信裡提及慕容若雨的要求之時,頓了一下,隨即快速恢複神色,眉頭微蹙。
繼續看完後,才輕輕一握,那兩張信紙變成了粉塵,從指間滑下。
“傳訊給威瑉,讓他答應她的要求!另,讓他告知慕容若雨,本座的人選暫時還沒有,讓她等著便是。”他淡淡道。好大的口氣!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倒要看看她憑的是什麼。他都不敢誇下海口言說這個大陸的人,她居然敢!他不知道是真的佩服她的勇氣,還是說她無知。如若他要她所殺之人是風魅玦,亦或是玄衾,她該當如何?如何能殺得了?再有,大陸上有三處神秘之處,普通人談之變色,聞之喪膽,江湖上武藝高深的人都是繞道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又豈是她一個女子可能為!
不過答應她,也不是無不可!就像菩焰說的,她若是活著完成,那麼合作雙贏,她若是死了,也省了他的事。這可是她自己自找的,怨不得彆人。而且也沒有壞了他的規矩,於組織而言也就損失了些顏麵而言,而這東西他向來不甚在意。還減少了人員損失,杜絕了她有底牌的反撲,於他倒是有利,也全了丫頭的意,省得丫頭知道了跟他鬨。一舉數得。
“是!”暗衛得令。
“另外,傳訊給各個分舵,塵封京城的這趟水不要去趟,我們且看著就行!這次,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他勾唇。
“是!”
“你讓人去一趟逍遙閣,告訴鳳琉璃,讓她將這趟水再攪渾一些,光有談資笑料怎麼行,怎樣也要有些事情做才行!”他道。
“是!”
“去吧!”他揮揮手。
暗衛躬身告退離去。
他走向裡側,見床上的人兒還沒醒,眉眼溫柔的走過去,坐在床邊。看著她靜美的睡顏,他唇角含笑。我該拿你這丫頭如何是好?!我要殺她,你卻要保她,我們的意見不一致。但是,為了你,我願意腳步一致。隻要是你想的,我陪你!你要保那慕容若雨,那我就幫你,助你。不過,希望那女子不負期望,否則他不介意親手毀了。
他小心的躺下,在她身邊,看著她安靜的睡著。她像是感受到他的氣息,往他身上靠了靠,一把抱著他,趴在他月匈口上繼續睡。他好笑的搖了搖頭,滿臉帶笑的任由著她抱著自己,幸福感溢滿整個心房。
……
暗衛帶著冷炘隱的指令去了鴻飛樓。
沒多久,威瑉就接到了冷炘隱的消息,將命令下達給了府。
禹洲很不情願,奈何大家都說他是氣運之子,他每次去逗都能逢凶化吉,連自己的上司威瑉大人也是這麼說的。他心裡那個恨惱,無處可泄。
無奈的禹洲再次出現在了慕容侯府。
“什麼人?!”餘婓、餘紋立即拔劍。
禹洲苦笑了下。
坐在樹下喝茶的單莫鑰看了眼欲哭無淚的禹洲,微微一笑,道:“讓他過來!”
“是,小姐!”二人收了劍,一左一右守在她的身邊,一臉警惕的看著禹洲。隻要他敢放肆,她們就會拔劍相向。
禹洲像是沒看到似的,鎮定自若的走了過去,朝單莫鑰道:“主子答應姑娘的要求了!即刻起,我們取消了對姑娘的追殺。主子讓我轉告姑娘,他要殺之人待定,請姑娘靜候佳音!”
“嗯,你主子明智!”她淡淡點頭。
“那在下告辭!”禹洲說完便走,一刻也不想留。
看著他那樣,她有些想笑,但是憋住了。淡淡道:“你就這麼怕我?”
禹洲的身子一頓,頭也不回的飛身離去。
“嗬嗬!”單莫鑰笑看著禹洲的背影。她就知道,隻要有點頭腦的,就會答應她的要求。一個盟友和一個勁敵,如何取舍便看對方是否理智。她也不是故意要露這兩手。第一次是沒辦法,形勢所迫,第二次是故意為之。她才來沒多久,就樹立了塵離季這個勁敵,如若沒有後手,單憑侯府的力量她想動季王府那是不夠用的。所以,她需要盟友。而殺手,是個有利可圖的地方,他們不屬於任何勢力,隻要有利益驅使,他們便會同意,一起合作。合作之後,一拍兩散,甚好。當然,與殺手打交道也是要膽量和命的,不是誰都可以抽身。但是這對於本身就是殺手的單莫鑰來說,她並不擔心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