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有十幾名絕色嬌美女子收拾了包袱細軟從樓上緩步走了下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雲娘收回視線,看著上麵下來的女子,當前的正是樓裡的招牌,十二朵金花。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回媽媽,是公子將我們送給了侯府的慕容大小姐。我們現在要去侯府。”當前一個女子神色哀戚的回道。但一想到公子也去侯府,頓時又精神了幾分。
“什麼?”聞言,雲娘麵色一變:“你們是說公……風公子將你們送去慕容侯府?”
“是,不但我們要去,公子也要入贅侯府……”那女子又道。
“入贅?”雲娘貌美如花的臉頓時白了幾分,美眸瞪大,不敢置信的上前走了兩步,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胳膊,神色激動:“你說什麼?公子真要入贅侯府?”
她的聲音很大,很是激動,頓時憐星樓內外掀起一片驚呼聲。天下風雲人物第一的公子風魅玦公子要入贅侯府?他們沒聽錯吧?
人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女子。
“媽媽,公子是這樣說的。”那女子立即惶惶點頭,似乎被雲娘嚇住了,小心輕聲道。
“怎麼會這樣?公子怎麼會入…入贅侯府?”雲娘移開目光,又看向後麵的眾女子。
眾女子麵色傷心的齊齊點點頭,肯定的道:“媽媽,我們親眼看到,親耳聽見,公子是說要入贅侯府,給慕容大小姐做夫婿,還說等侯爺回來就求娶……”
女子的話沒說完,雲娘身子頓時一個趔趄,眼皮一翻,眼前一黑,向地上栽去。
“媽媽……”眾人立即驚呼,有手快的連忙伸手扶住她。但是雲娘已經昏了過去。
“媽媽,媽媽……”眾女子瞬間驚呼一片。
叫了半天,雲娘才悠悠醒轉,看了眾女子一眼,又看向她們身上的包袱,半響,雲娘虛軟的身子站起,無力的擺擺手:“既然是公子的吩咐,你們去吧!”
“是!”眾女子立即應聲,彎身拜彆。含淚看了一眼雲娘,依次走出了憐星樓。
雲娘看著十幾名女子消失在門口,一張貌美如花的臉慘白如紙。半響,揮揮手,抬步虛軟的向樓上走去,無力的聲音傳來:“憐星樓從今日起停止營業休整十日。都散了。”
扔下一句話,轉眼間雲娘走上了樓,消失了身影。
那些來尋歡做樂的年輕公子們和樓裡的姑娘們,以及地上躺著的龜奴們,人人麵麵相眈,全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剛才那個女子居然是慕容大小姐?傳言被季王未嫁就先休的棄婦?塵封國第一傻子慕容若雨?彆說說出去沒人相信,就是親眼所見,也沒人相信。
那般妙不可言的人兒,怎麼可能會是傻子?他們哪點都看不出她傻了。如今一見方知什麼叫做傳言誤人。
憐星樓內的情形發生不過是片刻之間便傳開了。
……
單莫鑰和風魅玦自然不知,二人相攜著出了門。
馬車安靜的停在門外,除了侯府的馬車,還有幾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侯府馬車後麵。
單莫鑰淡淡的看了一眼,隻見有幾個婢女打扮的女子立在車旁,婢女身上的衣服是憐星樓的服飾。
清涼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單莫鑰轉眸看著風魅玦,冷聲道:“還不鬆手!”
“這樣挺好!”風魅玦想也不想的搖頭。
“你確定?”單莫鑰秀眉倒豎。
“唔…不太確定……”風魅玦看到單莫鑰眸底暗沉危險的神色,搖搖頭,慢悠悠的道:“我以為雨兒有事求我,一定會對我好些的。如今卻是連個好臉色都不給我,我看這侯府我還是不去了的好!”
單莫鑰小臉頓時一沉。
“聽說飄香樓的芙蓉燒鵝味道鮮美,堪稱一絕。既然雨兒這麼不待見我,我還是去飄香樓痛飲一番,一醉解千愁罷了!”
說完,風魅玦不看單莫鑰沉下來的小臉,鬆了她的手,轉身向憐星樓對麵的一家酒樓走去,一邊走一邊道。
單莫鑰小臉更是一寒,想也不想,伸手將風魅玦的手拽回了手裡,死死攥住,冷聲道:“除了侯府,你哪裡也不準去!”
“可是雨兒不待見我,我打算不去侯府了。而且我也好想吃芙蓉燒鵝啊!剛才那盤燒鵝可是全被你吃了,我連隻爪子都沒吃到呢!”
風魅玦停住腳步,看著飄香樓,鳳目眸底有什麼光華淡淡流轉,意味深邃,輕飄飄哀怨的道。
“餘婓、餘紋,去飄香樓打包一盤芙蓉燒鵝帶回侯府!”單莫鑰立即沉聲吩咐道。
“是,小姐!”餘婓、餘紋立即應聲。抬步向飄香樓走去。
“我要剛新鮮出爐的哦!”風魅玦立即道。
“要剛出爐的。”單莫鑰冷聲重複。
“是,小姐!”餘婓、餘紋不回頭,再次應聲。
“我還要一壺桂花蜜釀,也要熱的哦!”風魅玦嘴角彎起一抹弧度,衝著餘婓餘紋背後道。這樣有求必應的感覺好好啊!
“是,風公子!”不等單莫鑰吩咐,餘婓、餘紋立即應聲。
“這兩個小姐姐真好啊……”風魅玦看著飄香樓靠窗的一間雅間,鳳眸流轉,軟聲道:“我還想要……”
風魅玦話剛說了一半,單莫鑰手腕猛的一抖,將風魅玦的手死死攥住,另一隻手猛的抱住他的腰,一個輕身,風魅玦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她拽上了車。清涼的聲音帶著森森的寒意:“上車!”
腰間一條柔軟的手臂,鼻息聞到女子清雅桃花香,風魅玦頓時心神一晃。
須臾之間,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被單莫鑰抱上了車。
身形還沒穩住,單莫鑰猛的鬆開攬著風魅玦腰間的手,簾子“啪”的一下子垂落,車廂頓時一暗,遮住了外麵的光線。
單莫鑰寒冷透骨的聲音傳了出去:“趕車!即刻回府!”
“是,小姐!”車夫立即驚醒,揮舞鞭子,馬車快而穩的走了起來。
單莫鑰轉眸,寒著臉看著身旁的風魅玦,手死死的攥著風魅玦的手,恨不得攥出一道口子來。
風魅玦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死死的攥著,有些生疼,還帶著點點麻麻癢癢的感覺,甚至還有點油膩感,一定是她剛才用手抓著吃燒鵝弄上的油漬,這些感覺通通的傳遞到他的手上。
但一點也不讓他反感厭惡,相反還有隨之而來那種熟悉的感覺,使他的心不受控製的怦怦跳動,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跳出心口。
另一隻沒被單莫鑰攥住的手不受控製的撫上心口。想平複這種感覺,但是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住。
風魅玦怔忡的看著被單莫鑰攥住的手,一雙鳳眸氤氳如霧。
單莫鑰隻是看了一眼風魅玦,見他安靜,不再要這要那,頓時收回視線,閉上了眼睛,心中一片陰鬱。她現在極力的忍著他,他最好彆讓她失望,真能救得了鈴兒,否則……
“小姐!風公子要的東西都弄來了,還是熱的呢!”不知道多長時間,一陣急匆匆腳步追上了車攆,車外餘婓的聲音傳來。
“你的東西!”單莫鑰閉著眼睛冷聲道。
風魅玦抬頭,氤氳迷離的眸光看著單莫鑰。雖然隻是一個側臉,但如此的完美嬌柔,凝脂細嫩。雖然她的臉色很差,肌膚還有些黃,但是不損她傾城傾國的美。
淡淡的清冷光華籠罩她的周身,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眼睛。
美人他見過不知凡幾,即便是剛才憐星樓那些女子,再即便是離南國的第一美人玉琴公主,但他從來就沒有這種感覺。這種想要親近,靠近,一近再近……
“看什麼?沒聽到嗎?”單莫鑰感覺到落在她臉上的視線,森冷的睜開眼睛,瞟了風魅玦一眼。
風魅玦頓時覺得心中一寒,剛才的迷離的暖意還有心跳瞬間儘數退去。觸及到單莫鑰冰冷的眸子微微蹙眉。
他怎麼會覺得這個女人美?這個女人最是黑心才對!
撤出被單莫鑰攥住的手,閉上眼睛,悶聲道:“扔了!我又不想吃了!”
這作死的男人!單莫鑰心裡極力忍著。要不是需要他幫忙,她哪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他這般放肆。
“扔了!”單莫鑰在風魅玦話落,毫不猶豫的對外吩咐道。
“是!”外麵餘婓可惜的看著手裡用油紙包裹好的燒鵝,一飛手,扔了出去。
車內再次陷入沉寂,唯有車軲轆壓著地麵聲聲有規律的節奏,路過喧囂的街市,一路暢行無阻的向著侯府行去。
飄香樓二樓的一間雅間裡。
一襲黑色錦袍的男子負手立在窗前,目送著單莫鑰和風魅玦共乘坐的馬車遠去,鳳眸久久凝望。欺霜賽雪的容顏一片輕雲淺淡,看不出什麼表情。
他的身後乖巧的站立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童,也看著那輛馬車遠去。一雙眼睛全是驚豔。他剛才居然看到了比玉琴公主還要美上幾分的女子。難道她就是主子要查的人?
直到馬車消失了視線,小童收回視線,看著男子:“主子,她…她好美……”
“嗯!”男子點點頭,目光依然看著那輛馬車消失的方向,神色清淡。
“主子,剛才和那女子一起出來的人好像是風公子……”小童雖然年歲小,但自小接觸的環境複雜,並不是真的什麼也不懂。小心的看著他家主子的神色,輕聲道。
“嗯,是他!”男子再次點點頭。
“主子不是要去憐星樓見她的?為何我們又來到這飄香樓?”小童疑惑的看著男子。主子明明說去對麵憐星樓的,可是剛來到就改了主意,帶著他來了這飄香樓了,而且還一站就站了半天。
“如今還不是時候。”男子搖搖頭。
“什麼不是時候?”小童不明白的看著男子。
男子不再言語。如玉的手中輕輕的敲打著窗邊框,發出輕輕的響聲。鳳目依然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清淡的眸光微涼。
小童知趣的不敢再言語。
房間一片沉靜,須臾,一道黑影飄然而落,帶著一絲清冷的暗氣。聲音亦是清冷:“主子!”
“嗯?可查出侯府出了何事?”男子不回頭,溫聲問道。
“回主子!查出來了一些。”男子正是流星。
“屬下查到今早季王去侯府似乎是因為昨日慕容大小姐關了侯府的四小姐和五小姐。此次特前去要人的。”
“仔細說來!”男子點點頭。
“是!”流星點頭,清冷聲音沒有絲毫起伏的道:“昨日慕容大小姐關打了侯府的眾位夫人……後來季王殿下和風魅玦公子走後,侯府的眾位小姐下了學堂也去了那座小院。慕容大小姐打暈了二小姐,後又打掉了四小姐一顆牙,破了五小姐臉的相。後來讓其他小姐們將二人關進了侯府的祠堂……”
男子嘴角溢出一抹淺笑,若有如無。
“季王殿下聽聞了此事,今早便去了侯府找慕容大小姐要人。剛進了侯府,逐月輕浮,用劍傷慕容大小姐,被慕容大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鈴兒擋住,一劍正刺到了心口。後來逐月被季王吩咐送回了離南。季王回府去了書房便再未曾出來。慕容大小姐便去憐星樓尋找風魅玦公子。至於中間又發生了什麼,恕屬下無能,查不出來。”流星一口氣說完了,看著男子。
“嗯!”聽罷,男子點點頭,緩緩收了笑意,鳳眸閃過一抹深邃,眸底一汪幽深,低沉清越的聲音輕輕吐口:“難怪她要去憐星樓找風魅玦了,天下除了他,怕是沒人能救得了那小丫鬟。沒想到那麼涼薄無情的人,倒……”
想到什麼,男子突然住了口,不再言語。
流星亦是不語。
小童看著主子和流星,似懂非懂。
半響,男子緩緩開口:“塵離季為何找她要侯府的兩位小姐?”
“據傳言慕容侯府的四小姐和五小姐有琴簫雙絕之稱。還有一個月便是塵封國太皇太後盛宴,皇上點名要聽二人琴曲。如今兩位小姐樣貌出了事,季王殿下為此而去。”流星道。
“哦?”聞言,男子眉梢輕挑,嘴角扯出一抹清涼的笑:“塵離季除了關心玉琴之外,何時關心起彆的女人死活了?”
流星和小童靜靜站立,無人接話。
須臾,男子收了笑意,輕揮衣袖,對著流星沉聲道:“從今日起,派人嚴密注視慕容侯府內的一舉一動。距離遠些,不準被人發現!”
“是!”流星立即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