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莫鑰被突然出現的風魅玦弄得澡沒洗成,泳也沒遊成,彆提有多鬱悶。披著原來的臟衣服,一路黑著臉回到了小院。
剛到門口,便看到鈴兒神色慌張的從裡麵跑出來,險些撞到她的身上。
單莫鑰蹙眉,伸手攔住她險些撞到她身上的小身子,沉著臉問道:“怎麼了?”
“小姐?”鈴兒見到單莫鑰頓時一喜,臉上焦急慌亂的神色未褪:“小姐,你回來啦?鈴兒等了你許久都不見你回來,我怕你……”
說著,鈴兒眼圈紅紅的看著單莫鑰,似乎再一下又要有金豆子流下來。
“沒事,我這不回來了麼!”單莫鑰打斷鈴兒的話,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一下,繞過她向院裡走去。
“小姐,你剛才去哪裡了,沐浴的水怕是都要涼了。”鈴兒轉身跟在單莫鑰的身後。她敏感的察覺到小姐似乎不高興。
“無妨。涼了正好洗個冷水澡,讓頭腦清醒一點。”單莫鑰搖搖頭,直接進了屋子,看見大浴桶,伸手甩了身上的臟衣服,輕身一躍,跳了進去。
“小姐……”
鈴兒跟進了屋子,見單莫鑰紮進浴桶裡,想說什麼,單莫鑰煩悶的開口:“我說沒事就沒事,彆說話!”
鈴兒頓時住了口,呐呐的站在門口看著浴桶裡的人。
小院靜寂,天邊最後一道晚霞落下天際,天色暗了下來。
許久,單莫鑰從水裡露出頭,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淡然:“你去給我拿一件乾淨的衣服來。”
“嗯!”鈴兒點點頭,連忙跑了出去。雖然她明明記得小姐將衣服拿走了。
單莫鑰指尖敲打著桶邊,腦中想著事情。
忽然風魅玦在水中撲騰的樣子一閃即逝。她的臉色再次的難看了起來。
這個風魅玦似乎不會水!
聽到鈴兒小跑著進來,單莫鑰沉著臉起身出了浴桶。
“小姐,這件行麼?”鈴兒邁進門檻,手裡拿了一件淺藍色的錦繡羅裙,雅而不豔。對著單莫鑰歡喜的道:“是馮總管給你送過來的,還是新的呢!小姐有一年沒有穿新衣服了呢!”
“嗯!”單莫鑰心不在焉的掃了一眼鈴兒手裡的衣服,點點頭。
鈴兒立即放下衣物,拿過絹布過來給單莫鑰擦身子。
單莫鑰擺擺手,有些煩亂的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你去荷花池看看,那裡還有人麼。”
“小姐?”鈴兒一聽荷花池,小臉一白。
“我沒事,讓你去你就去,趕緊去。”單莫鑰想著要是風魅玦被淹死了的話,那麼塵離季真反悔的話,沒有他作證,她得不償失。
雖然她厭惡那個魂淡,但是不得不說,他的身份如今對她可是有用的很。
鈴兒點點頭,跑出了門,向荷花池跑去。
單莫鑰伸手拿過衣物,觸感柔軟,絲絲滑滑,顯然是上等綢料。
展開衣服往身上套去。
絲絲帶帶,環佩紐扣,穿了半響,單莫鑰才勉強將繁瑣的羅裙穿的像個樣子。暗自肺腑,這古代一衣服就是麻煩,什麼時候閒來無事的時候還是要改良一下才行。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細微的汗珠,抬步走出了門。
鈴兒此時也跑了回來,剛進院子,對著單莫鑰喘息著道:“小姐,荷花池沒有什麼人……”
“水裡呢?看了麼?”單莫鑰停住腳步看著鈴兒。
“看了。我剛出了院子,正碰到馮總管,將小姐的意思說了,馮總管派人下了水裡,沒見著什麼人。”鈴兒伸手抹了抹汗,立即道。
“嗯!”單莫鑰點點頭。想著那個魂淡那麼可惡,自然沒那麼容易死。
“小姐?”鈴兒看著單莫鑰,不知道小姐找什麼人。
“沒事了,你也去沐浴把衣服換了!”單莫鑰看了一眼鈴兒身上和著血汙的臟衣服,對著她擺擺手。
“嗯!”鈴兒見小姐不說,也不再問,點點頭,拿了衣物進了屋子。
單莫鑰轉頭看向桃樹下馮遠琛已經準備好了的床,抬步走了過去。
躺在床上,看著天空,清澈如水的眸子染上一層迷蒙雲霧的色澤。想著爸媽哥哥和朵兒還有飛敘,不知道他們如何了……
隨即,搖搖頭,他們和她,除了朵兒還未有消息外,如今已是隔了兩個世界,哪怕自己再想念也隻能是想念了。
過往那些都已成煙雲,前塵舊夢。或許自己不該再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了,她終究是回不去了!這個世界,才是她該生活的地方。
收回視線,閉上了眼睛。
……
再次睜開眼睛,天已經朦朦亮。
透過頭頂桃樹枝葉縫隙,依稀可以看到天空的一縷白。
眸光迷離的看著天空半響。才慢慢的轉過頭,昨日一切依舊。
單莫鑰怔忡半響。嘴角扯動,苦澀的一笑。
本來以為不牽掛,可是她內心深處居然還是希望睜開眼睛便回到那個世界,可以看到爸媽、哥哥,還有她舒適的房間,還有屬於她熟悉的那個世界的一切。
可是一切不過前塵一夢,不複再有罷了。如今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單莫鑰,她是慕容若雨。一個新生命的開始,承載著兩個人的希望。
她也需要有一個新的開始!
躺著的身子坐起來,伸手撫了撫衣服被壓出的褶皺,下了床。
伸展手臂,踢了踢腿,輕吐了一口濁氣,看了鈴兒一眼,也不驚動她,漫步走出了小院。
晨曦的侯府一切安寧。
單莫鑰按照記憶向府中一處竹林走去。一路上靜謐無人。依稀可以看到前方各個主院燈火通明。
不用想也知道昨日定是將京城所有的大夫怕是都請來侯府了。
單莫鑰眸光閃過一抹冷凝的笑,慕容若雨這些年所受的那些苦,昨日她們僅是小小的奉還了一些,還遠遠不夠。如果從今以後她們要是安分守己便也罷了,要是還不知所謂的話,那麼她不介意再多陪她們玩幾回這樣的戲碼。
來到竹林,單莫鑰依照在前世一樣,開始做晨起的特殊訓練。
以前因為這些訓練哭過痛過,如今這些已經葬在了她的心底,成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雖然已經換了身體,但埋入靈魂的東西,怕是終此生生世世,隻要她有前世的記憶,都不會消亡。
按照原來的每日訓練指標,單莫鑰超額完成了兩個指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收了手,單莫鑰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雙眸子現出驚異的神色。
這個身體雖然柔弱,但是她發現僅是表麵。根本就不像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她身體的柔韌度非常的好。甚至比她前世的身體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番超額特殊訓練下來,常人根本就受不了,更何況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了。但是她不但感覺不到疲憊,反而感覺精神颯爽,連一滴汗水也未流下。實屬罕見。
沒有想到慕容若雨這個身體還不錯。有好的身體,才是立足之本。單莫鑰看著自己的身體,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晨曦的陽光透過竹林隱隱約約的身寸來,投下斑駁的暗影。在單莫鑰淺藍色衣上,投下如水般點點光華。
透過竹林,單莫鑰看著依稀的陽光,伸手折了一根拇指粗細的竹子,手腕用力,竹子彎起一定的弧度,腳下用力一點,身子借力飄起,輕身上了竹子頂端。
竹子虛晃了兩下,單莫鑰抓緊竹乾,穩穩坐好。
陽光由上而下完全的籠罩她的周身,隻覺得周身暖洋洋的。四下靜謐,隻有竹林裡的鳥叫聲,清脆悅耳。
單莫鑰閉上眼睛,開始享受著這難得的日光浴。
剛閉上眼睛,便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急匆匆的進了竹林。
單莫鑰麵色頓時一冷。聽腳步聲,來人是馮遠琛。
單莫鑰冷著臉,閉著眼睛不睜開,依然靜靜的斜倚在竹乾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