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鈴兒此時才驚醒。她怔怔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坐在門口,不敢置信的看著剛才一係列的變化,懷疑這是一場夢。
她家小姐居然膽大的找季王要了十萬兩黃金?還要了兩個條件,季王居然還答應了,而且還突然冒出個天下風雲人物排行榜排名第一的公子風魅玦給小姐和季王作見證?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鈴兒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鑽心的疼痛提醒她自己不是在做夢。但她仍然不敢置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可是十萬兩黃金啊,真黃金啊,不是白銀……
“小姐……”鈴兒想起身到單莫鑰身邊,身子卻像是被定住一般,根本就動不了,隻能不敢置信的坐在那裡心頭慌亂的看著她。這樣的小姐,讓她覺得好陌生,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單莫鑰從手鐲上移開視線,抬頭看著鈴兒,麵帶微笑:“嗯?”
“小姐,你…你和季王殿下……”鈴兒顫抖的抖動嘴角,這的確還是小姐,小姐就經常對她這樣笑,心頓時暖了幾分,也大膽了幾分。
單莫鑰緩步走到門口,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鈴兒,斷然開口:“我和他沒關係。”
“怎麼能說沒關係呢?小姐,早先是季王殿下不知道你的好,如今他見到小姐了……”鈴兒被單莫鑰拉起。她終於見到季王殿下了,和傳言說的一樣,甚至比傳言說的還要風姿卓絕,夫人給小姐選的良人果然是沒選錯的。
單莫鑰蹙眉,冷冷打斷鈴兒道:“見到了又如何,難道他如今見到了我知道我的好,我就非要跟他有關係麼?愚蠢!我與他之間,從來都是他是他,我是我,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們各不相乾。以後這種話再不準說,再說你以後就彆再跟著我了。”
“不要,小姐!鈴兒以後再也不說就是。”鈴兒頓時一慌,立即跪倒在地上,伸手抱住單莫鑰的腿,眼淚嘩啦嘩啦又似掉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
“不準哭!”單莫鑰一見鈴兒的眼淚,頓時怒上心頭。
“小姐我……”鈴兒小身子一哆嗦,頓時止住了淚,咬著唇瓣委屈的看著單莫鑰:“小姐,你彆趕鈴兒走……”
“你以後要聽話,我就不趕你走。”單莫鑰看著鈴兒委屈的小臉,麵色暖了下來。對於這個小丫頭,純淨的跟一張白紙似的,跟在她的身邊遲早會被染黑。可是,她的身邊,不需要一張白紙。不過她會儘她所能,保住她的這份純真。
“嗯!鈴兒一定聽小姐的話。”鈴兒忙不迭是的點頭如搗蒜。
單莫鑰伸手拉她起來:“行了,起來吧!以後彆動不動就下跪,我不喜歡。”
“是,小姐!”鈴兒看著單莫鑰點頭。
“以前的一切,過去就過去了,就當前塵往事,過眼雲煙;今日我重生,你也重生。從今往後,隻有彆人跪你的份。”
單莫鑰給鈴兒擦了擦淚水,輕聲道:“今天這些隻是開始,往後日子還長著。你隻需記住,我們再也不是任人欺淩的弱者了。”
“嗯!”鈴兒猛的點頭。這樣的小姐,雖然一樣的麵貌,一樣的狼狽,但是她身上洋溢著淡淡光華,她的那種自信是由內致外散發出來的,讓她不由得信服。比之前的小姐更是喜歡。
單莫鑰看著鈴兒眼中洋溢的光彩,知道這小丫頭從現在起是徹底的接受她了,滿意地點點頭。剛要說話,眸光掃過站在不遠處的馮遠琛看著她手腕上的鐲子,神色激動。
單莫鑰微微一怔,清淡的蹙了蹙眉頭,再次看向手腕的紅顏如鳳。好一會,抬頭看著馮遠琛:“馮伯,可是這鐲子有什麼問題?”
馮遠琛猛的驚醒,抬頭看著單莫鑰,眼中依然難掩激動的神色,小心試探猶豫的道:“大小姐……你是如何識得風公子的?”
“剛才。”單莫鑰看著馮遠琛道。
“剛才?”馮遠琛不敢置信的看著單莫鑰,從風魅玦對慕容若雨親密的作為,還有一口一句的雨兒,還有那些話,根本就不像是剛剛才認識的。
“馮伯,你認為雨兒會騙你麼?的確就是剛才。”單莫鑰自然知道馮伯這些年對慕容若雨和鈴兒的照顧,溫和的看著他挑眉。
馮遠琛一愣,立即彎腰躬身:“是老奴逾越了!老奴隻是勸大小姐,這個東西……還是送還給風公子為好。”
“為何?我很喜歡!”單莫鑰再次挑眉。伸手揚了揚手腕:“而且就算我想還他,怕是也還不了,你看,它弄不掉。”
“這……”馮遠琛一愣,隨即看著像長在單莫鑰手腕上的手鐲,麵色一變,對上慕容若雨的視線,躬身道:“既然如此,大小姐……就留著!”
“嗯?”單莫鑰等著他解釋。
“老奴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怕得了它對大小姐不利。聽聞,這手鐲是隱世大家族風族的至寶,是不外傳的。所以才想讓大小姐還給風公子。”
馮遠琛似乎對慕容若雨很恭敬,那種恭敬是由內心而發的,見她蹙眉,隨即頓了頓又道:“既然是風公子送給大小姐的,想必是老奴多慮了,即便有什麼事,風公子也是會保護大小姐的。”
“原來是這樣!多謝馮伯了。”單莫鑰看到馮遠琛眼中的擔憂,想著記憶片段這些年馮遠琛一直暗中照拂,他的擔憂不是作假,點點頭:“風魅玦是風族的人?”
“風公子身份神秘,天下無人知道風公子出身。如今既然有這紅顏如鳳的手鐲從風公子手中出現,想來應該是風族之人無疑。”馮遠琛道。
單莫鑰點點頭,想著風魅玦既然拿得出紅顏如鳳,而且當時看到塵離季變幻的臉色,風魅玦十有就是風族之人,不過他將這不外傳的東西給她是幾個意思?
她可不認為風魅玦是看上她了。才見一麵,而且她還沒給過他好臉色看,更甚至風魅玦那樣的人,天生便是薄情薄幸之人,更無一見鐘情之說。
那也就是說他想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麼利益上的事了。
至於是什麼利益的事?她如今沒有那個閒心去研究這個。既然是利益,那麼自然避免不了交易,這對於她來說沒多大影響,談判對於她來說最拿手。這鐲子既然到了她手裡,戴在手腕上暖暖的很舒服,讓她很喜歡。至於以後的事,她不認為她不想做的事有誰能阻止或者威脅得了她。
看著手腕上的手鐲,單莫鑰揚起手在太陽下晃了晃,手鐲沒有什麼變化,還是紅如火焰,挑眉看著馮遠琛:“馮伯,你確定這是真的紅顏如鳳?”
馮遠琛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單莫鑰會這樣問,也看向她的手腕:“聽說紅顏如鳳有靈性,被天神賦予了靈力,是守護風族的至寶。其他的老奴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感覺這個應該是真的。”
天神?單莫鑰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
看著手腕上的手鐲,不若一般玉質的清涼,感覺柔柔暖意由手腕上通遍全身。
難道真是那些個修仙界的東西?自己魂穿已是離譜,但卻真實的讓她覺得不是夢。而就算有什麼修真、修仙之類的,也見怪不怪。
隻是,從記憶中搜索,這個大陸貌似沒有聽說過可以修煉?風族,靈力?倒是可以在處理完慕容若雨的事情以後,有時間一探究竟。
她抬頭看著馮遠琛道:“如果可以弄下來,我還是會還給他的。”
即便是再喜歡,但如果要是個禍害的話,那麼她寧願不要。更何況還是一個隱世家族不外傳的東西。
馮遠琛點點頭,看向單莫鑰目光現出欣慰之色,仿佛一個長者看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姐能明白就好,老奴就寬心了。”
單莫鑰眨眨眼睛,淺淺一笑:“雨兒這些年多虧了馮伯照拂。還要多謝您老呢!”
“老奴有負夫人所托,沒能照顧好小姐,實在有愧。”
馮遠琛愧疚的看了一眼破敗的小院,搖搖頭歎息一聲:“如今季王殿下之事……實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般,小姐若是出事,夫人在天之靈也會怪馮遠琛無能,沒有照顧好小姐。”
他說的是小姐,而不是大小姐。單莫鑰敏感的察覺到差了一個字。如水的眸子閃過一抹幽光,看著這個侯府的大管家。
先前並沒有細細看這老人,如今再看,哪裡有半分先前老邁急匆匆氣喘籲籲趕來對著塵離季點頭哈腰的姿態?而是雙目隱含精光,腰板挺直,背脊如鬆竹,恍然間隱匿著一種獨然豐姿,斷不是整日點頭哈腰的侯府大總管可比擬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居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卑倪,不屑,卓然的氣宇。如此隱隱氣宇,顯然一個侯府大總管之職委屈了他,他之能決不下於此。
她的感覺鮮有出錯。這老頭顯然不一般,隻是不知道為何甘願隱匿在侯府甘願做一個家臣?
看著馮遠琛,他此時看著天空,眸底蒼涼。想起慕容若雨的記憶,這些年每次她和鈴兒出現險況,都是他及時出現救了她們。
怕是為了她娘甘願留在侯府的。甚至讓她感覺他是為了守護慕容若雨而留在這裡的。
想到這,單莫鑰對慕容若雨她那死去的娘親倒是好奇了幾分。從那些女人口中辱罵之詞中也聽了不少關於她娘的,更甚至是她娘和先皇據說還有一段過往,隻是不知後來為什麼嫁進了侯府。
結合慕容若雨自小由她娘嚴厲的教導琴棋書畫那些東西,造就了如今滿腹驚才的慕容若雨,顯然她娘也是一個人物。
可惜,去的早。
單莫鑰難得的歎息一聲。看著馮遠琛,搖搖頭:“這不怪你。棄了我,是他塵離季沒那個福氣。更何況他也不是雨兒要的那盤菜,如今正好不過。”那麼好的一個女子,即使配塵離季,她覺得有餘。既然他那般無情,她也不會客氣。
馮遠琛一怔,從天空收回視線,驚訝的看向單莫鑰。
單莫鑰眸光清冷的一笑,隨即伸手入懷,將剛才的字據取出,展開在馮遠琛的麵前:“您看,他不是補償我了麼?我覺得相比較季王妃之位,還是這張字據實在些。您說是不是?”
馮遠琛驚異,不敢置信的看著單莫鑰手中的字據。白紙黑字,的確是出自季王的筆跡,十萬兩黃金外加兩個條件,而且還有季王的簽名和蓋章。但更讓他驚異的是慕容若雨的字和風魅玦的簽名。
三個人的筆跡放在一處,她那卓然的風采絲毫不輸於季王和風魅玦。讓人很難相信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而且更隱見風骨卓絕,光華輝耀。
他一直就知道有夫人那樣的人,小姐又怎麼可能會是傻子呢?原來一切隻是隱匿的表象。如今小姐經此大難,終於不再隱藏了麼?他忽然明白夫人臨終所言那一番話的意義了。
看著單莫鑰,即便如今最狼狽破敗的形象,但依然隱不住她眉眼間的光華溢彩,不知道是不是這就是夫人說的是時候交給小姐那件東西了。
壓下心中激動的情緒,馮遠琛點點頭,但聲音難掩激動,比看到紅顏如鳳更甚數倍:“夫人在天之靈,一定會欣慰的。季王不識小姐金香玉,的確是他無福。”
聞言,看著馮遠琛,單莫鑰忽然笑了,笑的溫暖柔緩,破敗的小院刹那芙蓉花開,天香國色。
緩緩收起手中的字據入懷。
單莫鑰剛要說什麼,便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趕來小院。而且來人還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