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現在確實不怎麼疼了,我信你。”梅枝還沒有說的話是,她聽說這個會影響到子嗣,她已經被二爺寵幸過了,萬一若是以後有孩子……搏一搏前程,做個姨娘也未可知。
“沒有紙筆,我和你說了,你記一下。”溫洛看她想事情想得出神,開口提醒到。
不料此話一次,早已回身的梅枝卻驚訝得睜大了眼睛,“你居然識字?”
溫洛看著她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想懊惱的拍一巴掌自己的腦門。
會讀書寫字在現代看來,習以為常,但是在古代讀書寫字被精英階層壟斷。平常人家,根本供不起一個讀書人,何況她是個女子,還是個丫鬟。讀書寫字,就是天方夜譚。
她大意了。
“恩……略微懂一點。”溫洛趕緊轉移話題,“不過,沒有紙筆的話,我說,你記得住嗎?”
梅枝不是滋味地看著溫洛,看來,如傳聞所說,她真的是惹惱了世子爺,被攆出來的。
不然能識文斷字的丫鬟,她隻聽說過老太太身份從小養大的一等丫鬟會被刻意送去認字讀書呢。
這蓮玉,不愧是被送去給世子爺的。
“你說吧,我記得住。”梅枝心裡不是滋味。
溫洛想了想,定下一個方子。她能夠體諒丫鬟,知道丫鬟沒有多少錢,說的藥材不算多,也沒有說名貴藥材。
又過了幾天,梅枝興衝衝來找她,臉上是遮蓋不住的笑意。
梅枝拉著溫洛到了一個角落,把兩枚五十文錢放在溫洛手裡,“上次多謝你了,喝了你開的藥之後,我確實好多了。”
溫洛接過錢,心裡也很是高興,一方麵是治愈了病人,另一方麵,她是個俗人,賺到了錢,這錢現在對她來說,不亞於救命稻草。
“我有個一同進府的姐妹,她最近身子也不太爽利,可否麻煩你幫她也看看?”梅枝有些惴惴不安的說,她有些擔心自己給溫洛的錢不夠。
畢竟外麵請女醫,可能一次都不止這個數,現在又開口讓她幫自己姐妹看,著實有幾分張不開口,可是又不想看自己的姐妹難受。
溫洛看出了她臉上的為難之色,“怎麼了?有什麼為難之處嗎?”
梅枝看她沒有嫌自己給的少,鬆了一口氣,就怕溫洛不答應。
“無事,無事。”梅枝連忙道,“今日你下值後,我們去尋她,她在九思堂伺候,不方便走開,而且她剛好有紙筆,你看成嗎?”
溫洛點點頭,葛大家的也沒規定下值之後的事情。
“行。”溫洛爽快答應了。
打算掏錢袋把梅枝給的診金裝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她的錢袋不見了!
她掏遍了全身,把床鋪和小櫃子都找了,沒有她的錢袋。
裡麵的錢不多,但是那也是錢,對於現在十分缺錢的溫洛來說,不亞於天塌了。
“啊!”她懊惱地揉了揉頭發,一定是那天在拉扯間掉在顧綏之臥房了,她又不能回去找,而且她不告訴四寶名字,就是不想再和這些腦子不正常的古代貴族有糾葛。
萬一,要是順著錢袋找到她,那才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麵。
溫洛的預感沒有錯。
圓兒進來的時候,嘴裡含著溫洛在柴房用小鍋做的麥芽糖,見她在,有些疑惑。
“蓮玉姐姐,今天有個人鬼鬼祟祟拿著你的錢袋在廚房附近晃蕩呢,我認出來之後讓他還你,他還了嗎?”
溫洛搖了搖頭,穩住身,想起四寶的模樣來,“是不是長得白白淨淨,身量不高……”
不等溫洛說完,圓兒連忙點頭,“他眼神鬼精鬼精的,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當時我讓他給我,他說要親自覺給你。”
看來,是四寶沒錯了。
“他除了問我的名字之外,還有沒有問你其他的事?”
圓兒認真地想了想,“除了名字,並未問其他的。”
見溫洛情緒不高,臉色不太好看,圓兒氣鼓鼓地說道:“這人可真壞!早知道,他不會還你,我就應該把錢袋搶過來的……”
溫洛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沒事,是我掉的,他應該隻是忘記了,過幾天會還我的。”
“那好吧……你彆難過,我會針線活,還有一塊料子,我給你再縫一個新的!”圓兒一把摟住溫洛的手臂,她現在越來越喜歡和溫洛貼在一起。
溫洛會做很多好吃的,還會做用麥芽做糖,對她還好,其他的小丫鬟欺負她的時候,也還幫她出頭。
和梅枝約定了今天過去給她的姐妹看病,她在院子裡等她來找她一起過去。
那姐妹似乎是大丫鬟,說好這次看病會給她半兩碎銀的診金。
日落時分,陽光也成了橙橘色,秋風帶著的寒意也被夕陽驅散了幾分。
溫洛站在院子裡,感受著秋天的氣息,享受難得的安寧。
梅枝正準備叫她,一進來就看到了被一層暖光包裹著的溫洛。
膚色如瓷玉,在夕陽裡照耀成暖色。
人雖看似近在眼前,可是又隔的遠得很。
她長得確實是好看的,梅枝一直都曉得。隻是國公府也不缺漂亮的女子,這一刻,她才明白,她特彆在,一股自己說不上來的氣質。
和她以往見過的那些貴夫人小姐有些像,卻又不像,她說不上來。好似她不應該在這,隨時都能飛走似的。
梅枝連忙把這奇怪的念頭甩出去,兀自笑了笑,人又沒有個翅膀,飛到哪裡去。
溫洛聽到了腳步聲,睜開了眼睛,恢複如常。
“你來了,那現在就去吧。”
梅枝帶著溫洛去了九思堂,溫洛一路雖低著頭,卻也明白,這個地方是往前東院走。
繞了一圈又一圈的假山流水,雕梁畫棟的抄手遊廊和亭台樓閣,總算是到了。
隻見,九思堂門匾的幾個大字寫得蒼勁有力,轉筆之處卻又透露出幾分的不羈流逸。
溫洛收回自己的目光,悄聲問梅枝,“不是找你的姐妹嗎,她住在這裡?”
梅枝也低聲回道,“不是住的,是主子處理公務的書房,隻是不常來。”
溫洛聽到主子幾個字的時候心裡一緊,府上這麼多主子,希望不是顧綏之或者是顧晏之隨便一個的書房才好,她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保險起見,溫洛對著探頭探腦的梅枝說道:“我在遠處等你吧。”
梅枝想了想,道:“行,反正咱們不能隨意進去。你在小道那等我,我讓小廝喊了竹岫出來找你。”說完,轉身離開。
溫洛離開九思堂門口,往垂花門旁邊不起眼的小道走去,低眉順眼的站在了一個不起眼角落裡。
掌燈的小廝已經點起了門口的燈籠,以及道路兩邊的燈,溫洛算了算時間,梅枝去了十幾分鐘都沒有出來。
溫洛腿很酸,今天白天葛大家的指使著她趁日頭好曬菜乾,她蹲著在井邊洗了半天的菜,又曬到太陽底下,蹲久了之後,又來回地跑。
見身後有一塊石頭墩子,這個角落又是和身後的鬆柏樹融為一體的,不靠近根本發現不了有人。
她於是便坐下,揉著自己酸疼的腿來。
“嘶—”她按上自己的小腿時,發現酸疼得更厲害,這要是不揉開,明天恐怕會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