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麗好不容易才擠進來:“小夏,餓了沒?”
“於姨,來之前嫂子給我喂了一碗小湯圓。”
“要餓就說一聲,我家這灶一直是開著的,以前新人捱餓是舊風俗,現在新風俗就是餓了就吃,想吃就吃。”
楚今夏又笑了,笑得眉眼彎彎。
她今天老是笑啊,真不好,但,她看了外間的顧柏青一眼,兩人對視,顧柏青也開始傻笑。
陸美英好奇地發問,“小七弟妹你是怎麼和我家老七認識的。”
楚今夏不喜歡和人搞這些彎彎繞,但不代表她看不出陸美英眼裡的惡意。
很多人,哪怕是第一次見麵,就是不喜歡你,就是想害你,你覺得莫名其妙,但也不需要考慮為什麼?
因為氣場不和。
楚今夏沒搭理她,側頭問孫麗娘:“大嫂,你晚上沒怎麼睡吧,陪我坐一會兒。”
孫麗娘坐在她外側,擋了擋客廳裡人的目光,她是真累,精神緊張死了。
真怕那老東西不識相,今天死了。
那就算是她願意承擔責任,說是她沒有告訴新人,那也是不吉利的。
一顆心,油鍋裡煎似的。
奶又脹了,她不自然地動了動胸。
楚今夏看懂了對她耳朵說:“床後那個櫃子門是假的,裡麵是一個小衛生間,有水龍頭有毛巾。”
孫麗娘笑著站起來,先去處理一下。
陸美英生氣了:“弟妹好大的架子,和你說話都不回答的,怎麼的,看不起人?”
大清嫂子過來拉著她就走道:“大嫂,你們那還有什麼規矩,我們沒學會,你來和我說一說吧。”
陸美英用力甩開,但沒有成功。
大清嫂子那手勁兒多大,一般的男人也不及她,穩當地將她連推帶拉地扯到外麵去了,於明麗笑著坐在楚今夏身邊陪她。
不管誰辦喜事,總有幾個想要搞事的人,結婚就得防著這些搞事的人。
部隊這邊新房布置得很一般,和南鑼鼓巷99號四合院差遠了,但有空調,冰箱,洗衣機,電視機這些先進的電器,對於這時候人吸引力還是超大的。
沒人覺得不好,大家都恨不能住在這裡的是自己。
到了中午,一行人開車去了喜宴頂級酒店。
一對新人站在中間,接受方師長的祝福,然後是雙方家長,宋玉海和李三牛作為代表又說了幾句簡短的祝福。
開吃。
顧柏青拉著楚今夏就去了包間。
包間裡單獨給她們準備了一桌。
楚今夏這裡的孫麗娘還是隻給她上了少少的餐點,喝得更是潤潤口。
今天忍一下。
畢竟吃得多穿衣服不好看是小事,主要是要上廁所。
顧柏青一隻手吃飯,一隻手在了蜜一樣。
周圍的人沒眼看,都深感顧柏青蠢得要死。
楚今夏又想笑了。
幸福就像是汽水裡的氣泡,你想按住它不讓它往外湧,那是不可能的。
衛立煌拿著相機,給一桌一桌地拍照,最後他想要一個大合照,幾百人的合照,這樣省膠卷。
楚今夏道:“彆折騰了,那種的你現在還沒有本事拍。”
合照,幾十人都夠折騰了,幾百人,那真不是新人隨便就能拍的。
她也不喜歡拍那種,全是吆喝人往這裡站,往這邊看,而且說很多次,你都不知道人怎麼能笨成這樣,有時候一二百人,你能說半小時才能排好,特彆是給領導們合拍,個個主打一個倔強倨傲。
屋子裡到處都是紅色喜字,陳有糧真沒偷懶,連電視機上都一個大喜字,有手快地偷打開,全是雪花點,滋拉滋拉電流聲,啥畫麵都沒有。
有人放了音樂磁帶,在臥室裡響起了甜蜜蜜,甜蜜蜜……
三間屋子裡至少有七八十人,外麵擠的人都轉不開身子,臥室裡人少,也有十幾個女人擠進來看熱鬨,七嘴八舌。
瓜子花生劈裡啪啦地磕著,跟交響樂似的,讓她有創作的衝動。
這就是喜。
這就是婚禮。
她結婚了。
和顧柏青。吃完,坐車再回到部隊大院。
她嫁到部隊,以後估計會比較經常在部隊住了。
畢竟她再有一二個月學校畢業之後,也沒有什麼必須要早九晚五的工作,到部隊住顧柏青上班要舒服得多。
兩杯現泡的茶。
一對正坐的父母,後麵是偉人相。
是手裡拿著白色馬蹄蓮的那副,幾乎全國發行最大的一副,後世什麼頂流明星也不能和這個圖比。
這時候再給穿得西裝革履的宋玉海跪下磕一個,叫了一聲爸,給喜氣洋洋的湯新如磕一個叫了一聲媽。
湯新如兩眼潮紅,拿紅包給楚今夏。
楚今夏捏了下,像是一張紙折疊了,是存折紙嗎?
她也沒多想,隻磕頭就行了。
回頭才發現是一張地契。
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歡這個,宋家可沒什麼錢,湯新如這個乾媽現在算是下大力氣了給準備的這個開口禮。
陸三叔那邊沒等磕頭,就給了禮物。
顧家大嫂陸美英一腳踏出,站出半個身位,還想說什麼,大清嫂子笑:“你們那的規矩不是要給大嫂磕一個吧。”
陸美英黑著臉沒說話。
陸三嬸兒笑道:“沒這道理。”
按理新人對叔叔嬸兒也能磕頭,但按理也能不磕。
磕個頭她又不長一歲也不多一分錢,她要新人磕一個乾什麼。
小黑媳婦就是個攪家精,把好好的小黑攪和成什麼樣子了,要不是這一次顧柏青主動提出要讓小黑領頭,家裡的長輩們真不想讓小黑來。
因為家裡有這樣的攪家精媳婦,男人乾事就不可能公平。
而大家庭公平的對待是最重要的。
不然人心散了,就不好帶了。
接下來本來就是鬨洞房。
現在婚鬨不嚴重,而且部隊裡外都住著領導,護著的人也多,部隊裡倒有幾個小媳婦在那笑著挑事,說要【啃蘋果】【摸奶糖】,但她們裡三層外三層的,都進不來裡麵。
楚老太太把這事防得很緊,最終就是文明禮貌的鬨騰了一下,讓顧柏青又多發了煙和糖,這事就算了。
楚今夏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