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開,任友德,袁山泉這三個級彆都很高,又年輕。
三人退伍不是因為殘廢,那肯定是更猛的事。
他們犯法了。
一場大戰,自己隊友被殺了。
三對二十七。
三個人槍林彈雨裡乾掉十五個,等圍住這群敵渣時,剩下的十二個敵渣嚇得邊尿邊投降。
媽的,憑什麼我兄弟輸了就死,你們輸了舉個手,還要好吃好喝地養著你們。
幾個人殺紅了眼,“怦怦怦怦……”
射程之內,解決一切煩惱。
射完之後,大家一起完蛋。
殺降犯法,要判刑。
宋玉海死活不讓他們上軍事法庭,年紀一大把了還為他們背鍋連降幾級。
三人功勞清空,還鄉不分配工作。
顧柏青視他們如兄弟。
他可以把命交給這些兄弟,但不能把媳婦交給他們照顧。
楚今夏被說服了。
她肯定也不想家裡住了四五個年輕的漂亮的小姑娘,哪怕她們都沒這個意思,那她也會不舒服的。
“那,他們就先在外麵租個地方吧,飯店給他們付租金,還有生活用品也是我們替他們買,總不能把人從家鄉叫過來,什麼都不給準備吧。”
顧柏青給她逗笑了:“你是不是還準備給他們成個家啊,做老板的都學你這樣,不夠你操心的。”
開始隻是因為做那種事合拍,顧柏青喜歡她,但現在,漸漸地,他都快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了。
真是每一天都讓他更愛她。
人員安排上,趙鐵柱都沒有通知楚今夏,他從來不認為這是楚今夏的責任。
直接讓他們住在店裡,順便看店。
店裡那麼多食材,器具,晚上沒人看可不行。
後院廚房邊有一個雜物間,二十來平,搞幾張上下鋪的鐵床,睡十來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來北京有個地方睡就不錯了,難不成還想住單間?
楚今夏空間有一堆的東西,借了孫麗娘空置的四合院幾天,將從吳宵光那搞來的家具日用品都放在她那裡,再讓趙鐵柱帶人拖回來。
家具全部重新上漆。
挑選好的幾件家具讓趙鐵柱帶回他自己家,當成她送給他的喬遷之喜。
至少讓趙鐵柱把家裡搞得能結婚。
趙鐵柱才買的房,家裡隻有一個炕,孫麗娘上回去看過,回來直笑。
這才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家徒四壁。
楚今夏孫麗娘趙鐵柱處了三個月,朝夕相處,比和顧柏青相處的時間還長,感情自然是有的。
趙鐵柱為人沒的說,沉穩,能乾,領導最喜歡的那種聰明的老實人。
趙鐵柱現在比較接得住“驚喜”,理解人與人之間有貧富差距。
嘴上不必說太多,心裡有數,以後多為她們做點事。
一一一
火車站,一群天殘地缺的年輕男人互相吆喝著湊到一起。
“老錢,炮彈來了,你真拿腿擋,你那無敵旋風腿現在埋葬在哪呢。”
錢全程氣笑了,“我操,孫子你還敢笑話我,你剩下那條腿就是個擺設,還不如我,無腿一身輕。”
老孫,“還得是我,當初那個逼就讓我非要鋸腿,老子死就死個全屍的,這不,又能站起來了,我說老錢你就是被那個畜生忽悠了,媽的白斷了一條腿就為了省那點抗生素,真特麼是個畜生啊!”
幾個腿腳不好的男人互相打趣。
一個瘸子,一個拄拐,一個乾脆斷了一條腿。
另外還有兩個獨臂的,隻是一個少了左手一個少了右手。
兩個虎背雄腰的男人組合在一起,高傲地宣稱,“我們兩個現在改名了,一個叫左膀,一個叫右臂,叫其它名字爺們不答應。”
“右逼,你這名字真牛逼!”
兩個獨眼,全是左眼。
“我叫左眼。”
“我才叫左眼。”
“我們乾一架誰贏誰叫左眼。”
“你特麼當初為什麼不瞎右眼,這樣我們就能和左膀右臂並稱左眼右睛,四大殘王了。”
“去你麼的!”
一共七個人。
沒有一個正常人。
但都開得起玩笑。
“俞連長昨天就到了,也不知道什麼個情況,他嘴巧,有他打聽下,我們也放心些?”
“就是,不知道老大的新媳婦是個啥樣的。”
幾個男人互相地看了看。
都有些擔心。
老大沒問題,他出身世家,有錢人,大家生死之交,老大想出錢出力地幫他們,大家理解,感動。
但,就怕老大的媳婦不理解。
他們都有國家發的殘補,自己省點就會想給那些沒了的兄弟家郵一些,家裡娘老子嫂子弟媳,個個都跟要了命似的鬨騰。
“我們就當來北京玩一趟,不行就回去。反正不能讓人夫妻生嫌。”
“是啊,我來之前就是這麼想的。”
“老大能想著我們就很好了。”
顧柏青騎著自行車,帶著俞敏開騎三輪一起來接人。
見到顧柏青,都是一臉驚喜,互相抵拳。
“老大,這是什麼情況?”
顧柏青輕鬆地道,“我媳婦開店,找兄弟們幫個忙,看看店什麼的。”
七個人互相看看,沒多說什麼,但心裡也明白,這是在照顧他們幾個廢人呢。
他們全須全尾的都不配留在北京,現在是殘廢了,還有人記掛著他們,心裡暖暖的。
不得不說,楚今夏買的這三輪車還真的派上用途了,比自行車方便多了。
人一到,來不及說什麼,忙得腳底冒煙的趙鐵柱就指揮。
“哥幾個趕緊的,把行李丟後麵,老周老王一個洗菜,一個洗碗。”
“老錢你一隻腿,彆蹦了,去收錢吧。你管帳我們都放心。”
“你們倆收碗掃地,還有你們兩個幫著我切菜。”
顧客盈門。
加前麵三個正常人,一共來了十個人。
客氣寒暄,啥也沒有,直接上手乾活。
這樣卻讓這些本來有些忐忑不安的哥幾個安穩多了。
有活做,真的需要他們,不吃白飯,那就好。
雖然基本上都沒乾過廚房的活,但個個都能輕鬆上手。
哪怕是殘廢的幾個人,乾活都利落。
有一個單腿的坐著收錢,叫錢全程,黑瘦,英氣。
楚今夏看了幾眼,錢全程有些緊張,拳頭緊握,求饒地看了顧柏青一眼。
我也知道飯店裡找個殘廢收錢不好看,但給個麵子,讓我乾完這半天再說。
他這個人,彆的不說,最要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