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看著姬衡氣就不打一處來。
可畢竟他剛剛替自己去慰勞過負傷兵士，便也不太好發作，強壓怒火問道：“小六，你大哥說的話可是真的？”
“回父皇。”
姬衡依舊自信。
“我不知道我大哥是從哪聽來的這些話，但孩兒敢保證，大哥說的沒有一句是事實。”
“嗯？”永安帝一挑眉毛，“此話怎講？”
姬成也在旁邊叫道：“小六，難道你買那些橘子不是用來送給李采薇的？”
“當然不是。”
姬衡嘴角輕勾。
“父皇，孩兒買那些橘子跟李采薇沒有一文錢關係，那些橘子，全是用來製藥的…”
沒等永安帝開口，姬成先叫了出來：“放肆！小六，你現在都敢當麵欺騙父皇了？把送給女人的橘子說成是用來做藥，你真當父皇會信你不成？”
永安帝微微頷首，臉色早已經鐵青。
他怎麼也沒想到，姬衡居然會編出這樣一個離譜的理由來。
“小六，朕本以為你長大了，但現在看來，你還沒有。”
“過去的你雖然糊塗，至少還跟朕說實話。”
“現在你居然敢當麵欺君！”
姬衡被永安帝的眼神嚇了一跳。
不過他轉瞬就恢複了冷靜。
的確，用橘子來製藥，或許對於永安帝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略微思考，姬衡開口道。
“父皇，孩兒剛才說過了。”
“孩兒見那些負傷將士們無藥可醫，隻能在軍營裡痛苦等死。”
“而且，前線還有不知道多少這樣的傷兵，他們連家都不能回。”
“想想這些為我大夏賣命的將士們要死在他鄉，孩兒便心痛不已。”
“所以孩兒日夜鑽研古方，終於從一本醫書裡找到了治療發炎而死之症的良藥。”
“而這藥，正是需要從橘子裡提取的。”
“孩兒這才大量收購橘子，將身上的幾乎所有銀子全都拿出去了。”
看向幾個皇子，姬衡再次說道。
“諸位皇兄們，你們想往我身上潑臟水，也不用這樣吧。”
“我問你們，要是真想給女人送橘子，至於去買幾千兩銀子的嗎？”
姬元冷笑一聲：“我們是不可能，但你老六可就沒準了。”
“父皇！”
姬衡不再看他們，朝著永安帝一拱手。
“孩兒想召集京城名醫，以幫助孩兒研製此藥！”
永安帝並沒有立刻開口。
他平靜地看著姬衡。
不得不說，姬衡的話有理。
雖然這事怎麼聽怎麼荒唐，但隻要自己這傻兒子願意做點正事，哪怕最後失敗了，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是高興的。
“好，小六，難得你有這份心思。”
永安帝擺擺手。
“擬旨，賜六皇子姬衡賞銀萬兩！”
姬衡一聽，頓時大喜。
現在他最缺的就是銀子啊！
他趕緊下跪行禮：“多謝父皇！”
然而旁邊的姬元卻陰陽怪氣地哼道：“父皇，你還真信他啊，我看六弟就是俸銀被罰得太多了，沒錢花了，所以今天才來這裝樣子。”
永安帝搖了搖頭：“小六，看到了嗎，你這幾位哥哥可都對你不是很放心，同樣你也是朕最操心的皇子。”
一邊說著，他一邊走下玉台，將手輕輕按在了姬衡身上。
“傻兒子，朕不要求你做出什麼大事來，隻求你平平安安的，彆再整天為一個女人鬼迷心竅。”
“想研製什麼藥，就儘管去吧。”
姬衡趕緊俯首：“多謝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唉。”
“都走吧。”
“朕想自己清淨一會。”
永安帝一揮手，獨自靠在了龍椅上。
姬衡第一個行禮拜彆。
其他幾名皇子雖然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永安帝疲憊的樣子，也都各自離開了。
“殿下，殿下。”
剛準備離開皇宮的姬衡突然聽見身後一陣聲音。
“殿下請慢。”
回頭一看，原來是皇帝身邊的太監。
“肅王殿下，這是皇上賞您的一萬兩銀子，您看您是自己帶走，還是我叫人幫您送回府裡去？”
“我一個人來的，就幫我送回去吧。”
姬衡徑直跳上裝著銀子的馬車。
“有勞公公了。”
“殿下這是說什麼話，殿下剛才跟皇上說的我都聽到了，殿下您是為國為民，老奴做這點事還叫什麼。”
那太監接過馬鞭，也坐在了前麵。
“老奴今日親自送肅王殿下回府。”
“多謝。”
姬衡嘴角輕勾。
他回憶著剛才的一切。
看來這幾個皇兄也是明爭暗鬥，爭奪得激烈著呢。
隻是他們幾個竟然一致將矛頭朝向了自己。
看來幾個皇子都覺得是最軟的柿子，想先捏爆了自己！
姬衡的眼神逐漸散發出些許寒意。
“殿下，到了。”
“你們幾個，趕緊替殿下把銀子搬進去！”
馬車傳出太監的聲音。
姬衡一個翻身跳了出去。
“多謝公公。”
將一錠銀子塞進太監懷中，他立刻走進了大門。
此刻王府中已經到處都是橘子。
除了茅廁之外，每一個地方全都鋪滿，隻在院中留出了一條極窄的路來。
“殿下，這些橘子差不多夠了吧。”
周乾見姬衡回來，趕緊抽出兩張銀票。
“隻花了三百多兩，剩下的都在這。”
可姬衡卻搖搖頭：“不夠，再去買。”
“啊？”周乾錯愕地愣了一下，“殿下，還要買啊，可…可咱們王府裡已經沒地方放了，連後院也全都擺滿了啊…”
“那就堆到府門外去！”
姬衡擺擺手，看向孫相宜：“孫相宜，事辦得怎麼樣了？”
“啟稟殿下，已經全都辦妥了，那些人全都編到了王府護衛之中，一共…”孫相宜麵露難色，支支吾吾的說道，“一共一百八十人。”
“你呀。”
姬衡搖了搖頭。
沒想到這孫相宜竟敢私自養了一百多個甲士。
若是被彆人知道了，早就是謀反重罪了，是要誅九族的！
不過這也不能全都怪孫相宜。
過去的姬衡自己就散漫放縱，整天將心思放在李采薇身上。
以至他的這些下人們靠著他的名號，整天在京城中無法無天的。
可他卻也絲毫不管。
當然，現在姬衡倒是將這些人派上了用場。
“孫相宜，你叫這些人全都出去，與京城各大藥房聯係，就說咱們現在有一種可以醫治傷口潰敗之症的奇藥，看他們願意給什麼價格，統一好了之後告訴我。”
孫相宜撓撓頭：“殿下，哪來的藥？”
“廢話，叫你去就去，本王行事還需稟報你？”
姬衡冷著臉哼了一聲。
過去姬衡對這些下人太過驕縱，都弄得沒大沒小的。
從今天開始，一切都要走上正軌！
那孫相宜沒敢再多說一個字，趕緊跑了出去。
周乾更是被嚇得臉色一變，也準備一起跟出去。
“小鉗子，等等。”
姬衡一擺手，將周乾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
“我記得正天門外那處酒樓，叫…叫什麼博倫樓的，好像是被查封了，到現在都沒租出去吧。”
周乾點點頭：“正是，殿下，那酒樓已經空了快一個月了。”
“行，你去問問，看他們租金多少，再壓壓價。”
姬衡嘴角輕勾，拍了拍周乾的肩膀。
“本王要把那租下來，做一番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