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不管你做什麼,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安排和想法。”
桑苒這麼想也是這麼說。
經過了這麼多事,她的心態已經平和很多。
包容度升高,對身邊人的期待感直線下降。
對厲言川也是。
她明白,即使今天馮夢瑤沒有做這些,她遲早也會認清兩人差距。
時間問題罷了。
淡漠事不關己的語氣,把厲言川前幾天那肚子無名之火又勾了出來。
“既然知道她是故意招惹你,為什麼不反擊?彆說你怕她。”厲言川口氣涼涼的,“你對另一個女人可沒這麼高的寬容度。”
陰陽人的口氣這麼明顯,應該是心情不好。
桑苒不知道他生哪門子的氣。
她自己像小醜一樣被戲耍都沒生氣,反倒他還生氣了?
這個地方不宜久留。
“這是我的事,你還是想想怎麼對付馮夢瑤的美人計吧。”
說完,她轉身往出走,厲言川挪過去,擋在她麵前。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不報複馮夢瑤?”
“惹不起。”
厲言川勾唇笑得一臉鄙夷,“桑苒,你要是害怕,就不會跟我走到今天。”
桑苒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這個問題。
“沒完了是吧?”說完她繞過去往門口走。
他這人就是這麼霸道,自己認定的事情,根本不會考慮彆人感受。
誠如此刻,拉著她手腕,眼神犀利的盯著自己。
桑苒覺得自己今晚就不該來這兒先是跳入了馮夢瑤的圈套,如今又被他逼迫。
這糟心事弄的,她根本不知道厲言川這會兒抽什麼風。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為了對付厲瀚東,跟馮夢瑤結婚?”
“如果兆興沒有暴雷,你不會嗎?”
這是個好問題。
問住了厲言川。
厲言川從來沒細想過這個問題。
在他的認知裡,不去假設那些走不通的路。
可桑苒口氣給他一種自己會的感覺。
她憑什麼會認為自己會?
她憑什麼不相信自己?
把他氣住了,“那我再問你一句,如果是我害死了言言,你會聯合厲瀚東來對付我嗎?”
這個問題也問住了桑苒。
她也從未做過那種假設。
在厲言川找上門時,她也沒想過後來和這個男人有這麼糾纏和牽絆。
一時之間沉默無言。
兩人都較上勁了。
空檔的房間裡,兩人的呼吸都聽得見。
鐺鐺鐺——
“言川,你忙完了嗎?爺爺找你過去……”
桑苒甩了下手,轉動著手腕往裡麵臥室走。
厲言川走過去打開門。
馮夢瑤看著男人一絲不苟的襯衫,心裡案子鬆了一口氣。
“爺爺吃過藥了,找你過去。”說著不動聲色的往裡麵看了一眼。
奈何臥室的門緊閉,看不出什麼動靜。
厲言川拿起沙發上的風衣,走到門口回頭,“一起?”
沒辦法,馮夢瑤隻好跟上去。
桑苒站了一會兒,打開門往出走。
馮素真站在麵前。
“桑小姐,聊聊?”
桑苒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口袋裡的手機。
“不要著急找厲言川,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又一次被看穿。
桑苒點頭跟著她往出走。
人工湖邊上,馮素真幽幽開口:“桑小姐不是南城人吧?”
“不是。”
“聽說你以前有過一段婚姻。”
“也有一個孩子。”
“你很誠實,跟我想象中不一樣。”
“你也很平靜,跟我想象中不一樣。”
馮素真笑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看了你的資料以後,說實話我挺欽佩你的,說來你可能不信,不過我是真的覺得你和厲言川不合適。”
直白但維持著最基本的體麵。
這比桑苒之前見到過以權壓人,頤指氣使的豪門太太好太多。
不過,很抱歉,她的體麵用錯了地方。
“馮小姐,你可能誤會了,我和厲言川並沒有逾矩。”
“說這話,你騙得了自己嗎?”馮素真看著她的臉,補充:“一個女人曆經風雨之後,會更加理智從容的麵對一切,所以,你覺得厲言川沒有那心思嗎?”
馮素真遞過來一杯熱茶,桑苒接下來。
看著漂浮在上麵的茶葉。
“厲言川什麼人你心裡清楚,他為你破了多少規矩,你心裡比我清楚。成年人的世界,並非非黑即白,尤其是他在那種環境裡長大,做的永遠比說的更真實。”
這點桑苒認同。
她沉默了。
“對付你的手段有很多種,桑家曾經也是海城豪門名流,想必那些提不上台麵的手段你見過不少,我選擇最體麵一種,是覺得桑小姐經曆了這麼多,心裡應該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馮素真看著平靜的湖麵,說完以後,風姿卓越的走了。
留下桑苒靠在護欄上發呆。
“媽,你說這些她能懂嗎?”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選擇。”
回去的路上,周懷安的電話不停打過來。
桑苒心裡煩躁,掛斷以後,再次拉入黑名單。
不過會兒,陳斐的號碼打進來。
“苒苒,你到了嗎?爺爺等你開飯呢。”
“不用等我,你們自己吃吧。”
周懷安聽出她口氣不佳,過了會兒說:“那過幾天祭祖,你要來嗎?”
“周家的族譜裡還有我嗎?”末了,桑苒說:“周懷安,從言言離開以後,我與你與周家的一切,小妹任何關係。”
說完,桑苒直接關機。
對弈三局,都是厲言川勝。
最後一子落下後,厲言川沒有主動去收拾棋盤。
“我不管叔父跟你說了什麼,兆興這趟渾水,我不沾手。”
“我們做生意,哪有一本萬利,百分百勝券在握的事情。”
“那也不該是兆興。”厲言川態度很堅決。
厲老爺子摸了摸圓潤的棋子,抬手丟在棋盤上。
“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她……咳咳……”
厲老爺子劇烈的咳嗽著,厲言川聽出他話裡有話。
“你若是因為桑家,大可不必這麼針對他,桑家做的一切,與她無關,實發時她還隻是一個幾歲的小姑娘,我懵懂,她無辜。”
“她無辜?桑家的財富和榮耀沒落在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