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慢慢退回安全距離。
“接下來你什麼打算？報仇重要，命也一樣重要。”
硬邦邦的語氣，可還是暖心的倒了杯熱水塞他手裡。
“藥已經找人去研製，明天去醫院做樣子，隻有讓老東西相信我病入膏肓，後麵的事才能順利進行。”
男人語調淡淡，可眼裡一片肅殺。
讓桑苒感覺到明顯的殺意。
“需要我做什麼嗎？”
男人仰頭喝完水，把杯子塞回她手裡，“該做的你已經做好了。”
鐺鐺鐺——
韓存推門進來，“老大，已經安排好了，我送您去醫院吧。”
柳若水也跟進來，主動過去挽住厲言川的手臂，一臉擔心。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看著柳若水扶著厲言川出去，桑苒表情淡淡。
樓梯拐角處，柳若水回頭，和走在後麵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當即衝桑苒挑眉一笑，眸光中有敵意、有輕視，更有炫耀。
悉數接收，桑苒也抿唇笑了一下，笑容中有柳若水讀不懂的複雜。
怎麼會這樣？
這都忍了？
看來這個女人果然手段不一般。
到了醫院，柳若水全程陪同，一刻都不放鬆。
厲言川醒來以後，身體的疼痛讓他整個人褪去平日裡的鋒利和距離感，手搭在額頭，緩衝了會兒，聽見有人推門進來。
“剛出了院，怎麼又跑這兒來了？”
柳若水端著熱牛奶愣了一下，厲言川回頭，看見她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對不起，我是不是……”
厲言川擺了擺手，示意她過來。
柳若水乖乖走過去，看他喝完牛奶，臉上露出甜甜的笑。
“醫生說報告下午出來，您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
下顎的肌肉輪廓清晰，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躺回床上，他將手搭在額頭上，眩暈的感覺又一次來襲，隻好極力的忍耐著。
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慢慢爬過來，柳若水半蹲在床前，“我來幫您按按。”
韓存在外麵站了會兒，待柳若水離開後才推門進去。
床上的人聽到動靜，掀開被子做起來，韓存趕忙把準備好的解藥給老大。
“柳若水又下藥了？”
厲言川揉了揉太陽穴，被女人按過的地方特彆不舒服。
“恩，查到哪裡了……”
“目前還沒什麼線索，按理說您這些年一直不在南城，跟柳若水應該沒什麼交集，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對您下手。”
“肯定有聯係，認真查。”
宋醫生拿著報告走進來。
“毒已經解了，不過這種微量毒素對身體傷害很大，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時間長了毒素堆積，就是華佗在世也難下手。”
宋醫生是自己人，韓存沒打算瞞他。
“宋醫生麻煩你了，不過這段時間你還是當做沒解毒給我們開藥治療。”
“這個你放心，不過我有點好奇，既然知道是那個女人下毒，為什麼還要裝不知道？”
韓存神秘的笑了笑，“我們老大心裡有數。”
宋醫生目光落在床上閉眼假寐的男人，“還真彆說，這麼看起來真有點病嬌的味道。”
厲言川眉頭一皺，“滾——”
宋醫生嗬嗬大笑著走了。
連著三天，每天下午四點去醫院化療。
第三天下午，韓存果然看到柳若水在樓道裡打電話。
“離得太遠，沒聽出她說了什麼，不過我覺得一定是在商量下一步計劃。”
厲言川嗯了一聲，沒有下文。
韓存以為老大心裡早就盤算好了對策，便不在追問。
沒想到下午厲瀚東帶著一種白大褂進來。
“這是楊教授在，是國內權威，我帶他過來給你瞧瞧。”
厲言川麵露倦色的靠在床頭，捂著嘴唇咳嗽了兩聲，麵露不耐，“叔父怎麼知道我被下毒了？”
“你這孩子，到底是一家人，咱們之間雖有齟齬，但你的健康，我怎能你關心，況且，老爺子也很擔心你。”
搬出老爺子，聽著還挺師出有名。
厲言川懶得拆穿，勉強站起來，身子有些眩暈，扶著把手坐在沙發上。
“看來病的不輕，你說說呢，怎麼就知道珍惜自個兒身體。”厲瀚東一臉惋惜。
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摸樣，讓韓存一臉不爽。
要不是老大在這兒，肯定上去給他兩拳。
厲言川有點無力的搖頭，“也沒想過病這麼重。”
“醫生怎麼說？老爺子在家可急壞了，要不是我攔著，恐怕早就來醫院了。”
“還在查。”
厲瀚東“”給身後的楊教授試了下眼色。
楊教授立馬開口：“厲董，我剛才看了厲少爺的病例，應該是中毒了，我潛心鑽研中醫多年，這個毒能解。”
“是嗎？那就好了，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厲瀚東笑著說：“我這兒侄兒啊就是嘴硬，都病成這樣了還不告訴家裡人，要不是我來瞧，恐怕兆興銀行常董要怪我這個當長輩的不是。”
“兆興常董？”厲言川冷著一張臉問。
“你不知道了吧，常董的女兒馮夢瑤前幾天回國了，嚷嚷著要見你一麵，一直沒等到你消息，找人打探一番才知道你中毒了。”
話到這裡，厲言川算是明白厲瀚東今天真正目的。
先是帶著能解毒的楊教授過來，然後又提起常董的女兒馮夢瑤。
威脅意思很明顯，如果不同意見馮夢瑤，他就不解毒。
“叔父今天來就是為了提醒我這個？”
“哎，也不能這麼說，我這也是擔心你身體，順便關心你的終身大事。”
身子往後一靠，厲言川從他眼裡看出勢在必得的得意感。
厲言川咳嗽了兩聲，旁邊的韓存一臉緊張，“老大，您沒事吧？”
“無妨！咳咳……”厲言川很重的吐了一口氣，虛弱無力的樣子，看著特彆揪心。
思考了一會兒，厲言川隻好點頭，“好，我答應你。”
厲瀚東似乎很滿意他的順從，“到底還是年輕了，若是早點聽我這個長輩的話，何苦走著一遭。”
說完，厲瀚東就把楊教授留下來。
病房外麵，厲瀚東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柳若水。
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朝電梯走去。
柳若水見韓存在裡麵，疾步追到電梯門口，“厲董，我有話跟您說。”
樓梯口裡，柳若水一臉不解的問：“既然您安排我過去，為什麼不讓我給他解毒？”
“彆忘了自己身份，厲言川的床，沒那麼容易爬上去。”
厲瀚東毫不留情的拆穿那點小心思。
柳若水窘迫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好好待他身邊，後麵我有另外安排。”
如此，柳若水不敢再說什麼。
回過頭時，看見桑苒站在不遠處。
柳若水心裡咯噔一下，剛才的話她聽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