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為什麼要一次次的琢磨，讓我遊走在奔潰邊緣？
我隻想要一個真相。
作為一個媽媽，我隻想要真相。
可是這麼久了，一波三折，前麵永遠有自己想不到的意外和煎熬。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堅持到什麼時候，隻是這一刻，心裡的疲累，如同這場雨一般，雜亂潮濕。
“厲言川，對不起……”
兩人之間的沉默，讓對方都帶著幾分顧忌和猜測。
桑苒這一聲軟軟的聲音，讓厲言川心跟這隱隱揪起來。
這些年，她終究失去太多了。
以前那個驕傲明豔的桑家大小姐，最終活成了另一個人。
可他卻左右不了任何。
不管是厲言川的變心，還是孩子的意外，甚至還是因為自己。
這讓厲言川覺得自己心裡那點兒不該有的縈繞，成了為一種束縛。
束縛了無辜的言言，同時也束縛了自己桑苒的心。
讓她困在女兒離開的那天，一生潮濕。
“桑苒，你很好，你對得起任何人……”
厲言川的聲音，帶著自己都能覺察的顫抖。
如果因為考慮我的感受，讓你這麼糾結，那麼桑苒，該死的人是我。
你對的人任何人，唯獨對不起自己。
桑苒回頭，眉眼低垂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這還是厲言川嗎？
他的原則呢，他的底線呢？
一次次讓她覺得難以琢磨，甚至充滿不安。
厲言川慢慢鬆開手，也覺得今天的自己，有點失常了。
他忍不住，看到她痛苦，他忍不住跟這痛苦，忍不住跟著想太多。
誠如此刻。
他努力的壓製心裡的悸動，維持著麵上的冷漠，“我說，我有點擔心你。”
“沒事。”桑苒搖頭，揚起倔強的小臉，“謝謝你。”
厲言川撐開傘，“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第二天，桑苒馬不停蹄的去章老家拜訪。
兩人寒暄一番，桑苒問出心中疑惑。
“確實有點奇怪，不過那天的事，我沒對任何人提起。”
章老的話，桑苒不會懷疑。
那麼唯一一種可能就在厲言川身上了。
過了會兒，章老想起什麼似的，捏著茶杯說：“不過那天你找我時，穆英在裡麵找資料……”
很快，章老又打消了桑苒的念頭，“穆英跟著我很多年了，應該不會對外人說，之前很多重要的項目，他都有參與，他的人品，我放心。”
桑苒看著章老的樣子，不像是說謊。
目光落在他身後書架上的茶葉上。
“老師，你的茶葉怎麼會放在書架上？”
“這個啊，穆英送的，你也知道，我就好著一口，穆英說他有個親戚在福南有片茶山，出了新茶，想讓我品嘗一番。”
“那師兄真是有心了。”
從章老家回來，桑苒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就去穆英家。
穆英看到桑苒愣了一下。
“師妹，你怎麼？”
桑苒捏著手機，朝裡麵望了一眼，“家裡有人？”
“沒……說什麼呢，我一直一個人你知道啊……”
桑苒笑了一下，“那裡麵去說。”
說完，繞過穆英主動往裡麵走。
兩室一廳的房子，房間裡裝修沒什麼特彆出色的地方。
桑苒看著桌子上沒有收乾淨的外賣盒和啤酒瓶。
“昨晚喝了不少啊？”
說著，桑苒坐在沙發上。
穆英找來垃圾桶清理著桌上的垃圾，有點不好意思，“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嘛，好不容易閒下來，就想喝兩杯。”
“師兄，咱倆平時在團隊裡也不熟，除了工作接觸，可以說是沒任何私交，想必你也知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
穆英不明所以：“恩，所以是什麼事？”
桑苒笑著說：“也沒什麼事，就是今天去拜訪老師，看見你送給他的茶葉了，好奇問一句，你怎麼會送老師這麼貴的茶葉？”
“不是，你什麼意思？”穆英不樂意了，哐當——丟下手裡垃圾桶。
“桑苒，我知道你有錢，收藏世家的大小姐，丈夫又是周氏集團ceo，但你也彆小瞧人，一桶十萬塊的茶葉我怎麼送不起了？”
“一桶十萬塊的茶葉你不是買不起，隻是你家裡父親重病，母親常年吃藥，又有一個讀高中的妹妹，和大學需要學費的弟弟，師兄，你會不顧家人生死，給老師買一桶十萬塊的茶葉嗎？況且，據我所知，你好像還欠著六萬多的信用卡。”
“你調查我？”
桑苒也不裝了，“既然你知道我調查你，那我就說直白點吧，是不是你通過泄露考古消息，在網上盈利?”
穆英咯噔一下，沒想到這麼快被查到了。
有點中氣不足的說：“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今天能來找你，自然是有實際證據，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大可報警處理，哦對了，警方介入以後，恐怕會對你參加的所有項目進行調查，到時候一定會人儘皆知……”
人儘皆知像子彈一樣，射穿穆英胸口。
“你到底想問什麼？”
“我想問，你把老師的消息傳遞給了誰？”
穆英見著瞞不住了，隻好老實交代。
“我這些年一直遊走於各大考古網站論壇，沒事喜歡發表一些意見和鑒賞，收獲了一大批粉絲，也算是權利大家公認的古董大神，前幾天有個人攻擊我，說我裝大神，我當時和他對罵了一會兒，被氣得不行，剛好不是手裡有一些當時項目組裡的照片，便發了出去，那人見到照片不說話了，當即給我道歉，說我是大神，並且給我轉了一大筆錢，我還了貸款以後，就給老師買了點茶葉孝敬老師，畢竟是他帶我入行。”
桑苒半信半疑的打開電腦，通過瀏覽記錄找到那個論壇。
和穆英說的無異。
“桑苒，我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是當時的確是氣昏頭了，現在已經知道錯了。”
“況且我拿到那些錢也沒亂花，也給老師買了茶葉……”
“我就是一時頭腦發熱，桑苒，你能不能彆告訴章老……”
“老師要是知道你送他的茶葉是這麼得來的，估計能氣死！”
桑苒放下電腦，一臉同情的看著穆英。
過了會兒，她心裡拿定了主意，“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老師，但有一個要求……”
“什麼，你說，隻要我能做到，一定滿足你。”
“這個賬號你必須給我。”
穆英有點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