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苒以為自己聽錯了，有幾秒鐘空耳的狀態。
一旁的周懷安口氣很低沉的重複一遍：“桑苒，我說我同意離婚，你能來醫院了嗎？帶著言言。”
這下，桑苒徹底明白了。
“周懷安在你心裡，我是那種拿女兒的命交換自由的人嗎？”
“這不重要，桑苒，棠棠馬上就要死了。”
“所以你就要用你女兒換她嗎？周懷安，你還是人嗎？”
雖然言言已經不在了，可是聽到這些，桑苒還是控製不住的難過。
“隻是一個腎，等以後有機會我可以找更好的換給言言，我是言言的爸爸，當然心疼她，隻是……”
隻是這份愛在展顏和棠棠那裡，就要讓步。
桑苒屏氣凝神，努力控製自己情緒，幾乎咬著壓根說：“行啊，你等我消息。”
“現在不行嗎？棠棠現在情況很糟糕……”
“很糟糕就讓她去死啊！”給我女兒償命！
說完，桑苒憤慨的掛了電話。
“爸比……棠棠不想死……”病床上，陷入昏迷的棠棠揮舞著雙手，微弱的呼喊著。
展顏哭的像個淚人，“懷安，桑苒怎麼說的，她同意了嗎？”
周懷安一臉勉強的點頭。
“那她什麼時候帶言言來，棠棠等不住了……”
周懷安掙脫展顏的手，“明天！”
說完轉身走了。
醫院天台上，周懷安掏出打火機，好幾次都點不著煙。
陳斐走來掏出打火機點起火。
借著跳動的火苗，周懷安猛吸一口煙，仰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大廈，表情凝重。
“阿斐，你說我和桑苒，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煙霧繚繞，周懷安帥氣的臉龐隱匿在裡麵。
有著陳斐讀不懂的深情。
作為旁觀者，他是兩人一路走來的見證者。
隻是有些話陳斐心知肚明，卻不知道如何說。
“少爺，手術還沒開始，您還有機會挽回，不然走到最後一步，可能真的就來不及了。”
“可我答應過展顏，要照顧她們母子。”
陳斐不知展顏使了什麼手段迷惑了少爺，在他看來，少夫人不管從人品、能力出生都怒甩她三條街。
可是少爺卻……
“少爺，少夫人不是無情之人，彆等到最後失去她。”
周懷安猛吸一口煙，像宣誓像占有像篤定：“不會，她是言言的媽媽，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我的!”
第二天一早，周懷安被手機鈴聲吵醒。
從床上爬起來去沙發上找手機，地上亂七八糟的酒瓶被碰倒，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周懷安，我還有半個小時到醫院。”
“好好，我這就通知他們去準備手術。”周懷安欣喜若狂，棠棠有救了。
這邊展顏接到電話就讓醫生準備起來。
待周懷安趕到醫院時，均已準備妥當，隻等桑苒帶言言趕到。
兩人坐等右等，一個小時過去不見桑苒蹤影。
“懷安，桑苒她會不會反悔了？”
“不會，她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如此，展顏也隻好繼續等。
大概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桑苒才姍姍來遲。
不過身後還跟著一個高挑氣質硬朗的女人。
“桑苒你來了，我們都準備好了，言言呢？”
桑苒眸光無聲的看著某處。
展顏以為她繼續拿喬，裝模作樣的說：“你放心，言言的大恩大德我和棠棠記在心裡，等手術結束後，我們就讓棠棠認言言為姐姐，以後我就把言言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另外……我會在手術結束後給你五千萬當損失費。”
五千萬就可以買她女兒的命？
果然，勢利的人看什麼都用錢來衡量。
眼見桑苒還是不為所動，周懷安壓著怒氣催促：“你怎麼回事？不是答應了嗎？現在又是做什麼？”
桑苒冷笑著問：“周懷安，你有問過言言意願嗎？”
“你不讓我見言言，我怎麼問？言言呢？你把孩子藏哪兒去了？”
“桑苒，這是棠棠最後的機會了，求求你把言言交出來好不好。”
“很想知道言言在哪兒是吧？”
桑苒從挎包裡掏出一個粉紅色的方形盒子，輕輕放下，“言言，看到沒有，你爸爸找你，你願意出來嗎？”
“桑苒，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周懷安，你到現在還不願意接受現實嗎？”
“你女兒周晚言，就在這個粉紅色盒子裡！”
聞言，周懷安和展顏兩人一臉錯愕。
“桑苒，你為了不讓言言捐腎，竟然想出這麼多花招？你是媽媽啊，你是言言的媽媽，竟然咒自己的女兒，你……”
“詛咒？周懷安，我最後告訴你一次，你女兒周晚言已經死了，現在就在這個骨灰盒裡！”
“什麼？”
“怎麼可能？”
周懷安不死心的怒問：“前幾天她還好好好的，你有完沒完了！”
“周懷安，我真替女兒覺得可悲，見了這麼多次你竟然都認不出來，那個女孩隻是跟我們言言長得相似而已，根本就不是言言，你女兒早在那次綁架裡被撕票了！”
“桑苒，你夠了，到底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你把言言藏哪兒去了，交出來！”
說著周懷安衝過去，被身後的女人攔住。
“你是誰？讓開！”
女人不緊不慢的從兜裡掏出證件。
“你竟然為了演戲，都開始招人冒充警察？”
周懷安譏笑：“桑苒，你知道冒充國家公職人員是要犯法的？”
“這為先生，說話要講證據，我是一名國家在職刑偵警察，不信你可以隨便去一個派出所查我的警號。”
聞言，周懷安說不出話來了。
“桑苒，你給我來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就沒見過你這麼荒唐離譜的父親，女兒都死這麼久了，還逼著妻子給情婦捐腎。”
說著警察把一份死亡證明排在周懷安身上，“看看吧，白紙黑字的死亡證明，這總不能是偽造的吧。”
周懷安大驚，顫抖著一字一字看去。
越看到最後，臉色越來越差，最後差點沒站穩，“言言她真的……”
“這個時候了我有必要再騙你？”桑苒居高臨下的看著震驚悲痛的周懷安，帶著幾分恨意和同情，“周懷安，你女兒已經死了，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不可能，她那麼健康漂亮，怎麼會死……”
蹲在地上的周懷安幾乎撲過去緊緊抓住那個紅色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