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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117章 成雙的夫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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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117章 成雙的夫妻

第117章 成雙的夫妻

大喜之夜,龍鳳紅燭燃得安詳靜謐。

新婚夫婦同房分室,和衣而眠。

外間梁下點一盞琉璃羊角燈,始終未滅,安靜得很幾乎聽不見聲響。

那隻毛茸茸的雪白鸚鵡,被留在內間陪伴山月。

山月洗淨麵孔躺床上,側身翻躺,睜著眼,隔了罩紗,朦朦朧朧地看木架子上的雪白鸚鵡蹦蹦跳跳啄食喝水。

小東西姿態可愛又自然放鬆,讓山月也不自覺鬆弛下來——就像突然被灌了一碗安神湯:這裡沒人會半夜暴起,突然要了她的命,或將她拖到破廟欲行不軌之事。

除非薛梟瘋了。

“瘋”是不孝鳥的常態,他一般不會更瘋——所以這個選項基本排除。

同時,她並不認為其他人能輕鬆突破薛梟的防線一路殺到內間。

所以,這裡是安全的:命途多舛半輩子,臨了莫名其妙遇到個盟友,是她平生遇到過的最好的、最有利於她的事。

山月上眼皮搭下眼皮,沒一會兒沉沉睡去。

靠坐在外間太師椅上的薛梟,隨手扯過一本《天工開物》一目十行,隔了一會兒,裡間傳來均勻平穩的呼吸聲,薛梟看書的目光頓了一頓。

疾風勁過,雙喜龍鳳紅燭猛地搖晃,好似被閃了腰。

燭火快要熄滅了。

卻隻聽“咻”的一聲。

一個小石子兒破空而出,準確無誤地打在窗框外側。

窗框“嘎吱”一聲合上,將遒勁的夜風擋在室外,象征著長長久久的龍鳳紅燭識趣地迅速調整火焰方向,繼續按照計劃,燃得筆直又喜慶。

分家一事,薛梟必定蓄謀許久,行動速度極快——待次日敬茶禮畢,薛梟便以“喜屋不可空置”為由,連日將西院的家當拾掇完畢,迅速召集了十來個小廝、馬夫抬起山月的嫁妝、蘇氏的陪嫁、十來個半人高封得嚴絲合縫的樟木箱子,從薛家北府一路敲敲打打,繞著東四胡同進了南府。

“他就怕旁人不知道咱們分家了!”薛長豐雙手背立於窗欞前,氣急敗壞道。

他誠然是想分家的,但當長子也表現出想分家時,他便生出幾分氣惱!

——老子可以拋棄兒子,兒子不能自己跑啊!

“我哪裡對不起他了!?”薛長豐恨道:“他小時,我月月讓百順按時給青越觀送銀錢,每個月必去,不僅送錢,也為了讓青越觀看看薛家沒忘了他——這青越觀一來一往就是三四天,我不喝茶,我隻喝得慣百順泡的果子水,故而每月總有那麼三四天我喝不到果子水我亦從未有怨言啊!”

門外敲敲打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竟比昨日的婚嫁喜事還熱鬨。

薛長豐“啪”一聲合上窗欞,怒聲:“他長大後,長成個囂張狂妄的樣子,把文臣武將、宗室勳爵都得罪了個遍!連我親大哥也死在他手上!我說什麼了?我說什麼了?我可從未給他使過絆子、拖過後腿!他卻反倒恨起我來?!他恨我什麼!?他為什麼恨我?”

這是個疑問句,但並不需要回答。

薛長豐自己給自己解答:“人壞,原本就是天生的!”又想起昨日之事,覺得可笑之極:“他竟以為昨日林氏刺殺,跟你有關?你嫁進來時,他虛歲隻有三歲,這麼小一個孩童,你若真想除掉他,失足落水、鬨市走丟哪個不成?還要等他功成名就才下手?”

都試過。

被蘇家暗中攔了。

因她皆是拜托她的養家,也稱“主子”的靖安大長公主下的手,她一雙手乾乾淨淨,蘇家至始至終都沒抓到她的把柄。

直到杜州決堤案事發,蘇家自顧不暇,才把薛梟孤零零、赤裸裸地露出來。

她剛想繼續,誰知青越觀那老道士不知從何處又鑽了出來,把那不孝鳥接了過去,她一覺無甚必要,此子大抵是廢了;二覺多次叨擾養家,她也羞愧懼怕,便終止了暗線行動。

誰知一步踏錯步步錯,她始終想不到,有一日,她會被那隻鳥兒逼到現在這境地:薛梟以婚事為籌碼,向他爹討要杜州決堤案的再審權時,她開始了惶恐不安,立刻回稟了靖安大長公主後,才順利接入滿懷仇恨的林氏,再度重啟暗線行動。

林氏怎麼會失敗?

那酒壺,明明用過一次,成效顯著,非常成功。

壺身內分上下層,上層裝的是正常酒,下層是加了料的毒酒,扭動機關後,壺嘴接通下層的銀質管道,此時倒出的酒就是致命的;當機關回歸原位,壺嘴倒出的就是上層正常無害的酒。

這個酒壺可以用以規避驗毒,甚至可以讓凶手與被害人共飲一壺酒,而化解掉凶手的嫌疑.此壺做工精致,用料珍貴,乃機竅聖手張德一遺世之作,便是“內務司”也隻有這一個。

二十一年前,她曾用這隻酒壺成功毒殺一個該死的、擋住她去路的人,靖安大長公主特意將此壺賞給了她,以示激勵。

而今日酒壺重出江湖,卻垂敗東山.

為何?

是薛梟感知到了危險,並未喝下毒酒?

還是林氏出了狀況?

祝氏斜倚梅桌,單手支下頜,安靜看賬本子。

麵子上做得越溫和淡定,心頭越惴惴不安。

她好似腳踝處拴了一根繩子,繩子聯結了一大塊石頭,她一旦墜入深淵,繩子被石頭繃得筆直,拖著她直勾勾往下墜。

“誰說不是呢?”祝氏順著薛長豐的話道:“何媽媽今早被送交到禦史台,這才一日不到,我便覺得十分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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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氏氣定神閒的樣子感染了薛長豐。

薛長豐苦笑:“叫你受連累了,等百順家的出來,我叫百順給她擺兩桌去去晦。”

祝氏笑著搖頭:“夫妻一心,大郎恨你良多,連帶著厭我疑我也是常理。”

夫妻一心當斷金。

若夫妻並不同心呢?

祝氏低垂眼眸,翻過一頁賬冊,嘴角呢喃道:“再分家也是一家人,大郎素來揮灑大氣,從不知金錢幾索。也不知柳氏庶務打理如何?——這兩日,我需叫她回來問問。”

薛長豐更覺這輩子從未見過如妻子般心善大氣之人。

“你打理庶務是出了名的一把好手,你若願意教一教老大媳婦,那是她的福氣。”薛長豐將妻子攏進懷中,下頜放在妻子的頭頂。

香氛之氣撲鼻而來。

是淡淡的茉莉香。

與早逝的原配蘇氏不同,蘇氏喜歡梅花,梅花的香氣又濃烈又強勢。

祝氏就很好,喜歡的是茉莉花香,淺淺的、柔柔的,並不強勢地侵占任何一絲地盤。

大氣、善良、端莊、婉和又溫柔。

這樣完美的妻子,到哪裡去尋?

難得他苦苦尋了她二十年。

當日她為他吸蛇毒,他隻記得小姑娘姓祝,耳後有一小塊像芙蓉花一樣的白色胎記。

就這兩個特征,放在人海中太渺茫。

他找了她好久呢。

久到自己都成婚生子了。

薛長豐低頭,輕輕一吻,吻在祝氏額頭,低聲道:“謝謝你救我,也謝謝你與我勤勤懇懇共結連理、生兒育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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