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張仁所說的那樣，石愚廣場上的石雕非常多，這也造成了食客們在不同的石雕中穿梭，現場顯得有些混亂。
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食客們非常自覺地給蘇陽讓開了一條隊伍，蘇陽一路走去，發現左右兩排都有著一些攤販在賣著小吃，想來也是知道了蘇陽會在石愚廣場出攤的消息，而來到這裡出攤。
先前在動物園，他們肯定是沒法跟著進去擺攤的，但如果是在這廢棄的廣場，那便是巨大的商機。
畢竟現場除了排上隊的食客以外，還有著大量趕來看熱鬨的人群。
這些人，就是生意！
對此，樂安市政府的工作人員倒是沒有將攤販趕走，隻是合理的將他們位置有序的聚集在了一起，以免造成現場更加混亂。
張仁跟在蘇陽身邊，在路過一個雕像時，他忍不住被爭吵聲給吸引了注意力。
最角落裡，詹福遠正好聲好氣的跟一個約莫50歲的女人討論著什麼，女人頭發很長，直直地垂到了臀下，表情看上去激動極了。
張仁微張著嘴表情有些恍然。
那女人的聲音喚起了他的回憶。
似乎那個來探險的夜晚，追著他們的“無臉女”就是這個女人。
蘇陽倒是沒有特彆注意到女人的抓狂與激動，畢竟現場實在是太嘈雜了。
兩分鐘後，他總算順利地走到了出攤點。
今天他並沒有開電動三輪過來，不是不想，而是詹福遠也提醒他石愚廣場的現場實在過於複雜，電動三輪不好開進來。
但是那些便攜灶台都帶了過來。
蘇陽看了看時間，隨即將所有大鍋都端到灶台上，前兩批煮好的粽子已經冷了，需要重新放入鍋中加熱。
在前排的一名食客踮著腳朝鍋中看去，隨著粽子的香氣飄散，他忽地皺了皺眉：“這…不是甜粽吧？怎麼能不是甜粽呢！”
“甜粽？為什麼要是甜粽，這味道一聞就是鹹粽，就得吃鹹粽！”在一旁的食客暢笑起來。
這更加激起那名北方食客的不滿：“你懂啥！粽子，那就必須得吃甜的，正經人誰吃鹹粽啊！一口下去又油又膩乎，這哪是人吃的！”
南方食客也急了：“嗬嗬，甜粽？以前咱家樓底也有人賣甜粽，你猜最後咋的！不到一周就倒閉了！誰買那玩意兒……”
“再說了，今天攤神賣的都是鹹粽，這世界上對吃的，誰還能有攤神更權威？我宣布！鹹粽黨贏了！”
北方食客被這麼一句話堵得啞然。
確實。
要說美食權威的話，那絕對當屬江北攤神。
這似乎成了絕大部分人的共同認可。
他也正是因為認可，所以才會不遠千裡的來到這樂安市。
可是這攤神……怎麼偏偏就選擇做鹹粽啊！
好不容易排上隊，這下可虧麻了！
“你宣布了沒用！”
“你彆忘了，攤神做什麼都好吃，今天攤神賣鹹粽，這可不代表著鹹黨就勝利了！”
“要說我，我就愛吃那甜粽！”北方食客堅定了自己的內心。
就算江北攤神今天賣的是鹹粽，在我心裡，甜粽永遠無敵！
“行，那有本事你現在彆排隊了，甜粽第一，待會你可千萬彆吃這鹹粽！”南方食客冷哼道。
“你他……”北方食客再次啞然。
李敏娜眼看著越來越多的食客參與甜鹹之爭，轉頭說：“蘇陽哥，我感覺他們要打起來了都，你要不要說些什麼。”
“要的。”蘇陽拿過了李敏娜剛掏出的小喇叭。
短短時間內，他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演講內容”。
他按下按鈕，剛準備發言，沒想到喇叭就響起了依依的聲音。
“出攤咯出攤咯~~香香糯糯板栗肉棕！10元1個喲~~”
“每人限購一個，叔叔姨姨們請排好隊，注意安全，不要受傷~~”
隨著依依的吆喝聲響起，更多食客知道了今天賣的是鹹粽。
這也讓甜鹹兩黨之爭愈發激烈。
蘇陽跟李敏娜皆為尷尬的相視一眼，隨即蘇陽清了清嗓。
——“要來了，蘇陽哥肯定要詳細的介紹甜鹹粽子的文化，讓甜鹹兩黨相互理解了！”李敏娜已經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
“今天鹹粽，明天甜粽！”
“粽子正式開賣！”
然而，蘇陽隻是簡單地說了這麼兩句話。
在蘇陽的示意下，工作人員也開始維護著秩序。
出乎李敏娜預料，食客居然還真就安靜了下來，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隊伍中。
因為，馬上就要輪到他們買粽子了，大家此時都紛紛掏出了手機準備掃碼付款。
“蘇陽哥，我還以為你要介紹一下鹹甜粽子的優點，讓甜鹹黨相互理解呢。”李敏娜小聲道。
蘇陽聳了聳肩：“沒有這個必要……這是很難‘和解’的。”
“為什麼？”李敏娜不解。
蘇陽將粽子從鍋中撈出，由李敏娜跟陳曦雯幫忙裝進塑料袋裡，並另外配上兩個一次性手套跟紙巾。
“因為無論是甜黨或是鹹黨，代表著的都是對家鄉文化的認可，以及飲食習慣。”
“讓一個從小就隻吃甜粽的北方人忽然吃一口鹹粽，給他最直接的反饋就是這鹹粽居然又油又膩口。”
“因為他從小便認定了甜粽，所以會本能性的抗拒鹹粽的特點。”
“反之同樣如此，所以根本就沒有孰優孰劣，隻是飲食習慣的區彆以及對家鄉飲食習慣的認同才導致了鹹甜之分。”
蘇陽看著李敏娜，微微一笑道：“所以呀，根本沒有必要深入解釋。”
實際上，粽子南鹹北甜這種說法本身也並不正確。
因為南方也有甜粽，同理北方也存在著鹹粽。
“那蘇陽哥，你說…如果粽子足夠好吃的話，能不能直接改變甜黨的信仰呢？”
“應該吧。”
“我覺得會！”李敏娜堅定道：“因為蘇陽哥你做的粽子，真是好吃到脹氣！”
陳曦雯內心一緊，有些不好意思道：“敏娜老師…你怎麼又提這個。”
“誰讓你那麼貪吃的，之前就因為糯米脹氣過，現在又吃那麼多。”李敏娜撇了撇嘴：“七個欸，你中午跟晚上居然吃了七個粽子，不脹氣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