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支箭矢被右諭令以及幾名匈奴萬騎長接過。
其中,一名年輕將領隻看了一眼,便無比肯定的說著:
“這是秦軍的箭矢!”
“嗯?這何以見得?”
右諭令出聲詢問道。
“我以前跟隨冒頓太子,見過一批秦軍軍械。”
“你們看,秦軍軍械,在其箭矢的末端處,會有細小的篆文。”
“這是秦軍軍械的追責手段,這些篆文就是製作這箭矢的工匠的名字。”
“一旦軍械出現問題,憑借軍械上的篆文,秦軍很快便能追責到具體工匠。”
“如此,便可保證軍械的打造,沒有人濫竽充數!”
“從而提高軍械的質量!”
那年輕將領說著。
聽聞此言,右諭令以及五名萬騎長的臉色更難看了。
因為這真的是秦軍軍械,秦軍軍械出現在長城外,結果不言而喻啊!
“沒想到,秦軍軍械製作精良,竟是憑借這等手段完成的,果然厲害!”
“現在,諸位對老夫的話沒有異議了吧。”
“長城外出現秦軍軍械,不用老夫再講些什麼了吧!”
右諭令說著。
“我等心服口服!”
“幸好我軍有右諭令在,要不然,我草原王庭,必然會出大事。”
這時,後方,又一名匈奴遊騎快馬而來:
“報~”
“右諭令,我軍退走之後,上郡秦軍傾巢而出,朝著我軍方向追殺而來!”
“什麼?”
“秦狗竟然如此,追殺我們?”
“他們既然敢出長城,老子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右諭令,秦邊軍多為步卒,屬下隻需率本部騎卒回頭衝殺,那楊翁子必定大敗!”
“沒有了城池的庇護,在這草原之上,還想與我軍一戰,笑話!”
“右諭令,下命令吧!”
“屬下必定讓那樣楊翁子有來無回!”
一名匈奴萬騎長聽聞遊騎的消息,迫不及待的開口請戰道。
這兩個多月,不止城內的秦邊軍憋的苦,城外的匈奴軍也同樣憋的苦。
何況現在,一直被圍的秦邊軍竟然敢主動追殺他們。
這如何能忍!
“住口!”
“你這個混賬東西,還不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嗎?”
“已經有秦軍從北地郡出長城了,可大單於卻還沒有絲毫消息。”
“還沒看清事情的嚴重性嗎?”
“你要我族的勇士全部死光你才甘心嗎?”
右諭令怒吼一聲,嗬斥住那名積極請戰的萬騎長。
那名萬騎長見右諭令如此暴怒,臉色有些陰沉,但看到旁邊四位萬騎長幸災樂禍的眼神。
他也並未說什麼,而是默默低頭。
“屬下莽撞了,右諭令恕罪!”
這時,南方,又有幾十騎匈奴策馬遊騎而來。
看著這些遊騎,場中幾位匈奴將領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平時一點消息都沒有,現在,大把糟心的消息風一般的來。
這一次,又會是什麼?
“報~”
“右諭令,西南方向發現大規模秦軍部隊,目測有五六萬人!”
“秦軍正向著東北方向快速推進,若按兩軍速度,再有半個時辰,就會迎麵撞上!”
遊騎稟報道。
“秦軍!”
“果然是秦軍!”
“看到了嗎?那楊翁子豈會是無腦鼠輩。”
“人家是有備而來,才會率軍追殺而出!”
“現在,我軍若是被西南方向來的秦軍截住,一旦被拖延,就會陷入兩軍包夾的局麵。”
“傳令全軍,加快速度!”
“務必趕在秦軍之前,趕回草原王庭,與王庭守軍彙合!”
“諾!”
幾名萬騎長紛紛抱拳開口,此刻,他們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你們,繼續探查,盯死秦軍的蹤跡!”
“屬下領命!”
匈奴遊騎遂再度策馬離去。
對此,匈奴右諭令抬頭看向南方,舉目遠眺。
“大單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難道我軍,真的敗了?”
......
安俾城內。
匈奴萬騎長阿滿和匈奴太子冒頓的戰鬥,已經來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雙方麾下的親衛,彼此之間,廝殺搏命,數百人,已經損失大半。
而匈奴大軍,彼此之間的內亂更是無比瘋狂。
特彆是,有匈奴士卒在攢夠頭顱之後,來到秦軍麵前,被卸下兵刃帶走之後。
匈奴士卒更是陷入了瘋狂,沒有死!
秦軍真的沒有殺他!
這無疑給原本混亂的戰局再加了一把火。
匈奴士卒彼此攻殺,隻為存活!
而現在,活著就在眼前。
安俾城北麵,白怵通過城牆,成功來到都尉軍陣中。
“李將軍,這就是王上的意思!”
“還請李將軍及其麾下士卒,配合行事!”
白怵抱拳說著。
“原來如此,我之前還在疑惑,為何好好的,匈奴士卒自相殘殺了起來!”
“對此,在沒有了解情況之前,我軍就沒有動手。”
“原來這是秦王殿下的謀劃。”
“好啊,不用廝殺,匈奴全軍就會自耗消亡,何樂而不為呢?”
“若是不如此,與這些陷入絕境的匈奴士卒搏殺,我軍士卒怕是都會損失慘重!”
“回去稟告秦王殿下,都尉軍會按計劃辦事!”
李由說著。
“那就有勞了!”
“對了,將軍,王上有言,若是有匈奴士卒帶著敵軍頭顱來投降,收繳他們的武器,扣押起來即可!”
“主要就是,讓那些匈奴士卒看到,那句話是能讓他們活命的就行!”
白怵說著。
“好說!”
“隻是,我有一事不解。”
李由說著。
“將軍請講。”
“秦王殿下,到底說沒說這話呢?”
“據我所知,王上沒說過!”
“但是是在大戰結束之後!”
白怵說著。
“明白了!”
李由說著。
“末將告辭!”
白怵抱拳,隨後帶著人上城離去。
看著白怵一行人的背影,幾名都尉軍的將領上前:
“如此時刻,匈奴人竟然會因為此事自相殘殺,真是個笑話!”
“這倒是全部歸功於那投降我軍的匈奴萬騎長,要不然,免不了一場血戰啊!”
“秦王還真是有手段啊!”
幾名將領說著。
“都彆說了,傳令下去。”
“向我軍投降者,可活!”
李由開口道。
“將軍,怎麼個意思?”
“真活假活?”
溫定山問道。
“什麼話這是?”
“我秦軍能說假話?”
“定山,派人去安俾城外挖個大坑。”
“記住,要大!”
“大戰結束之後,匈奴人自已走進去了,可不關我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