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運糧草?!”扶蘇臉色凝重。
“是的,公子!”
“速速道來!”
“自王賁將軍下令,調走臨淄城內四萬守軍之後,臨淄城中各勢力就開始蠢蠢欲動,並且,齊國的王公舊臣,公子那饒恕了他們,可他們沒有一絲感念
不久,臨淄和高唐的齊軍就搭上了線,然後發生的事,公子你也知道,在高唐兵馬衝出重圍的前一天,臨淄爆發內亂,李信將軍強勢鎮壓,此戰屬下也曾參戰,幸好我軍防備森嚴,才讓他們未能得逞。
但是,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高唐缺糧,無法久持,自從和臨淄搭上線後,齊王密詔,不論用什麼辦法,什麼手段,都要想辦法往高唐送糧!
而接詔之人,就是城內的府衙大人,殿下留下他們,是想安定臨淄民心,卻是留了一個禍患啊,或者說,一群禍患。”
“高唐被我秦軍圍城,糧草如何送入?”
“公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人情世故,借用那個商人的話來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燕錦書緩緩走來。
天下永遠沒有不透風的牆,府衙大人深知這個道理,齊國商人財力強大,讓出些許利益便能使他們加入其中,既能掩人耳目,又能保證此事順利進行。
以兩國錢幣之不同,加上公子軍法之漏洞,大肆聚斂我秦軍的財富,秦半兩,然後,派死士偽裝成商人,巧立名目,以生意為由進入高唐地界,然後金錢開道,讓我軍巡邏執守士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此,瞞天過海,為高唐源源不斷運送糧草!
“混賬!”扶蘇抽出身旁甲士的長刀,砍在府衙的柱子上。
抬頭,臨淄府衙上的牌匾“清正廉潔,明斷是非”映入眼中。
在扶蘇看來,這是極大的諷刺!
自己心存善念,不願妄造殺戮,饒恕城內王公貴族及齊國舊臣,以安定民心。
可是,他們把本公子給予的善心當成狗屁,自己,在這些王公大臣眼中估計也是個笑話。
一個可以隨意欺騙,乳臭未乾的小子罷了!
這些,自己都可以忍,並且,也憑借他們的算計反將一軍,就在自己沾沾自喜時,一個巴掌拍來,打的自己頭昏腦漲。
糧草,此戰的關鍵就是糧草,高唐無糧,他拿什麼和秦軍一戰,隻要拖,便能使我大秦不戰而勝。
任你良策天衣無縫,卻也擋不住不知。
“臨淄參與此事的有多少人?”
“臨淄府衙幾位大人,幾大名門望族,還有數百商人,皆有牽連!”
“秦軍方麵呢?”
“這個,那個府衙大人不知,這件事都是那個自儘的死士辦得,死得倒是快,一了百了! ”
齊國之戰,該結束了!
扶蘇拿著長刀,走到府衙大人身前,一身是血的府衙大人已經氣息奄奄。
“我原本以為,待人以德,必然回報以誠,這是我心中的美好世界,這是我心中的善,可是你們,把我那僅存的美好狠狠的踐踏,甚至,走之前還吐了兩口濃痰
你為國,沒有錯,但你將我的誠心給予何地,放心,你的家人很快就會來陪你的!”扶蘇舉起長刀,重重砍了下去。
刀影閃過,鮮血飛濺,濺射在扶蘇那一襲白袍之上,觸目驚心,而扶蘇腳下,一個人頭緩緩滾動。
“拿個匣子,把他裝起來,我要給齊王送一份大禮!”扶蘇聲音帶著平靜。
兩側甲士眼神之中微微有些波動,在他們聽到的消息中,扶蘇公子一直都是一個文弱書生,此次參見齊國大戰,扶蘇公子出謀劃策,良計頻出,捷報頻傳,已經讓他們從心裡佩服。
而今天,扶蘇公子又展現了他那不一樣的一麵,殺伐!
一個文弱書生,揮刀斬下頭顱,竟然沒有絲毫害怕和惡心,這些甲士猶記得當年,自己第一次殺人時的狼狽樣子。
正想著,耳邊傳來聲音。
“燕錦書!”
“末將在!”
“帶著你的人,按著這涉事人員的名單,一個個抓,主犯者,夷三族,全家皆斬”
“從犯者,男眷流放,女眷充為官妓!”
“末將領命!”
扶蘇轉頭,命令身旁護衛:“你去通知李信將軍,讓他調動臨淄城內兵馬,封鎖全城,許進,不許出!若有違抗,不必上報,就地斬殺!”
“是!”
扶蘇冷冰冰的下達軍令,這一次,他徹底被激怒了,在憤怒中,他想起了那個最初的寓言,農夫與蛇,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他,不就是那個善心大發的農夫嘛,這些人就是冰冷的毒蛇,雖然自己的下場好點,及時發覺,不至於無可挽回。
既然你們不要這條命,我就成全你們!
“駕~”
數萬騎軍在臨淄這座古老城市中奔行著,這一幕,嚇壞了臨淄城內的百姓。
騎軍穿街而過,直奔犯事官員的府邸,主犯者,大軍衝入其府邸,見人便殺,無論男女老幼,伸手便是一刀。
另一邊,從犯者府邸,男丁全部被聚集在院子裡,有大批的軍士看管,而內府,則傳出女子屈辱的嘶吼和男子的大笑。
燕錦書看著手下士卒的暴行,無動於衷,戰爭便是如此,如果不是公子在臨淄城破之日明令不準騷擾百姓,這樣的事,將遍地可見。
今日,不過是抄幾個犯事官員的家罷了,今日,公子被這些不知死活的家夥徹底激怒。
“將軍,你不去樂樂!”
燕錦書看了他一眼,那名士卒便害怕的退後兩步,今日,是公子的暴怒之舉,既是抄家,那便是抄家,若是有所逾越,帶公子明天回過神來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還有高唐的秦軍士卒,不知是何人如此貪婪,竟然拿國家大事來中飽私囊,一旦查出,怕是會牽連無數。
“傳令下去,抄家便是抄家,絕對不可騷擾百姓,若是讓本將發現亂法者,斬立絕!”
夜幕降臨,臨淄的街道依舊有無數火光閃爍,除去主犯者的家眷全部處死,其他從犯,男眷流放或者貶為奴隸,女眷全部充為官妓,連坐。
這就是古代,一人犯事,全家受難!何況這算得上謀逆的大罪。
扶蘇已經夠仁慈了,要真論罪,這種通敵謀逆的行為,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