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程南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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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身純黑色西裝,衝擊感極強的白色襯衫,深藍色領帶,極具商務性的穿搭。因他站在逆光之處,看不清楚他的臉,隻感受到來自於他的沉沉的注視。

漸漸走近,終於看清楚那人的臉,竟是驚人的俊朗。臉上明明掛著淡笑,卻讓人無法忽視那仿佛與生俱來的、無形的壓迫之感。

淺金色頭發,挺直的鼻梁,嘴唇線條優美而顏色紅潤,湛藍的瞳仁,仿佛日光下的海水,蘊含著數不儘的力量。肩背挺拔,精腰窄臀,體態之完美,世所罕見。

眼前的臉,就那麼和剛剛腦海之中出現的,少年的臉相重合。

多年不見,仍是記憶中的那張臉,我竟有些不敢置信的恍惚。

當年的他,目光中隻有一片荒蕪,像頭沒有情感的小獸。

如今他的眼神變得如此深邃,仿佛是一片海,深得探不到底。

程南圖!

程思昱同父異母的哥哥!

聽說他的母親是位金發藍眼的外國人,種族基因相當強大,以至於程南圖沒有一點和程叔叔相似的地方。

“怎麼,不認識了?”程南圖定定的凝視著我,目光黑得像是最純粹的黑曜石。

他的俊美,就好像是一場顏值盛宴,找不到貼合的詞語或句子去形容。

程思昱也很帥,但在程南圖麵前,就有點小巫見大巫的感覺。

這人不僅帥得慘絕人寰,能力更是卓然超群,要不然,也不會被程思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南圖哥。”

多年未曾見過麵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我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不好意思,一時想不到如何打招呼,隻好咬著唇角傻笑。

“嗯,”他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我一番,和方總微微點頭,然後說,“我這邊有事要談,電話和微信都沒有變吧,回頭我打給你。”

啊,好好好,我忙不迭點頭。

目送他挺拔的身影在走廊儘頭消失,我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時隔多年,這位身上的壓迫感似乎更加的強大,壓得我連大氣不敢喘。

“你很怕司先生?”

“啊?司先生?不是程先生嗎?”我剛想反問,反應極快的憋了回去。

程思昱曾說過,不許程南圖對外說自己姓程,那會讓他很丟臉,所以,他給自己選了個司姓。

這種密辛,想必是不能對外人說的。

“不怕啊,嗬嗬,我不怕他。”

實際上,我真的好怕他。

這人雖說出身在上層圈子裡有些拿不出手,畢竟私生子嘛。但人卻是相當的出色,什麼東西看一遍就死死的記住,然後倒背如流。

我爸媽見他成績好,便要他看著我的功課。

這讓我的十歲到十八歲,如同墜入阿鼻地獄一般,見麵就考知識點,不會就看著我背,什麼時候背透,什麼時候離開我家。

我更怕他拎著包裝袋來我家,因為袋子裡裝著的,一定是習題冊。

八年多的時間,他硬是給我養成個習慣:上衣口袋裡永遠左邊裝演算紙、右邊裝著筆,見到他,等同於見到習題,必須馬上摸筆出來寫。

有些習慣是刻在骨子裡的,是條件反射性的,不論過去多少年,隻要條件出現,習慣也自然而然的回歸。

回到酒會,已經過了最高潮的階段,與會者三三兩兩的低聲交談。

作為獨身女子,還是漂亮而有能力的獨身女子,在這種商業性質非常強的酒會上,是會受到很多矚目的。

今天,卻是個例外。

每每有人端著酒杯過來我身邊時,方總就會及時出現,用各種理由和借口,為我擋酒。

有人眼光異樣的調侃他,是不是萬年老樹要開花,方總打著乾哈哈應付過去,不做一個字的解釋。

幾次下來,酒會上的人看我的眼神便都變了,深沉中帶著探究,都在猜測我和方總是什麼關係,為何向來獨善其身、從不參與任何事件的人,會執著於為一張生麵孔保駕護航。

也是此時我才知道,方總而立之年,人長得英俊瀟灑、富貴多金,卻是個獨身主義者。

也有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說哪有什麼獨身主義,不過是沒有遇到對的人。這不嘛,一位名不見經傳、略有幾分姿色的人,就拿下了高嶺之花!

我冷眼瞧著這些人,安靜的當一名旁觀者。

名利場就是這樣,除了利益,其他的全都不必過於在意。

結束兩天的必要行程,我準備飛回藍城,方總找到我,說是南沐公司組織了一次野遊活動,邀請我參加。

野遊地點名叫金半山,是近兩年突然興起來的網紅山。

金秋時節,一半山坡盛開金桂,香氣撲鼻,燦爛無比。

另一半山坡,則種植著粉黛子草。

到了秋季,粉黛草會開出粉色的花絮,微風拂過,像夢幻的粉色海洋,起起伏伏,溫柔而浪漫,置身其中,有種如詩如夢的感覺。

我對金半山向往已久,總是不得空去。有一次已經和小西約好時間,恰巧程思昱感冒高燒,結果也沒去成,隻在朋友圈發表了一張九宮格的風景照片。

此時恰有機會前去,我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

公司安排了兩輛豪華中客,大家興致勃勃的出發。

車上聽到後邊位置的人議論,說是原本沒有野遊的行程,是南沐的老總突然安排的,也不知道用意何在。

我才不管用意何在,心早就飛去金半山了。

真正見到那金半山,才知道圖片過於局限,那種極致的美和浪漫,無法用照片表達萬分之一。

站在花田之中,我閉上眼睛,雙手伸向空中,幻想自己是一名仙子,正在緩緩飛升。

照片當然照了不老少,發圈也免不了。

小西氣的瘋狂罵我不是人,自己偷偷來觀賞美景,都不約她。

我開心的一邊賞景,一邊給她單發照片,一邊和她掐嘴架,開心不已。

不過半小時,朋友圈便被點燃,都在問我是哪裡,都想要過來玩兒。

在一片熱鬨之中,看到一個生疏的賬號,給我點了個讚,什麼話也沒有說。

特地在好友列表裡找到那個賬號,又一次被驚到,居然是程南圖!

我與他的對話框,最後的溝通時間是四年前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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