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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1章 劉虞的驚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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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一場寒,自涼州騎兵跟隨著董卓檻車往洛陽去後,冀州大地淫雨綿綿,廣宗城外的軍營籠上茫茫雨霧。

因為已經得到了準確消息,皇甫嵩即將帶領四萬大軍到來。外加連日陰雨,攻城不便,是以如今廣宗城外漢軍大營裡盧植已不再組織進攻,而是將一封封的勸降信射進廣宗城裡。

在盧植的久困下,廣宗黃巾已如甕中之鱉,走進了絕路。

而盧植開出的勸降條件也算得上慷慨。張角、張梁就地絞首正法,為首者押赴洛陽問罪,餘者網開一麵、既往不咎。

然而,在劉正看來,張角投降之事,無異於天方夜譚。張角此人,連張寶都能親手斬殺,其決心之堅定,可見一斑,除了魚死網破彆無他途。

不過盧植也沒真想張角可以就此投降,無非是在皇甫嵩來到之前,再對黃巾進行攻心。

劉正記得,按照曆史的軌跡,張角此時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隻是不知,他能否撐到皇甫嵩大軍到來。

因皇甫嵩將至,劉正領到了新的軍令,負責營建皇甫嵩四萬大軍的營帳。

然而,對於這項任務,劉正曾私下裡對盧植建議,皇甫大軍的營帳,不過是個臨時之所,糊弄一下也就罷了。待皇甫嵩一到,近十萬漢軍合圍,立即組織進攻,廣宗城日內便能攻下,何必花費如此心思,建造那麼好的營帳做什麼。

盧植將劉正罵了一頓,說他偷奸耍滑。不過也認可了劉正的想法,讓他將主要精力放在打造攻城軍械和籌備軍糧上,務必做到精益求精,萬無一失。而現在秋雨連綿,也要防止糧秣受潮腐敗,劉正領命前去準備。

如今巨鹿漢軍已經今非昔比,不像之前那般捉襟見肘。還在一個月前,盧植恨不得一個人扮成兩個人用,但因為下曲陽的收複。郭典率軍前來,並且帶來了在下曲陽俘虜的黃巾軍。

下曲陽一戰郭典抓了五萬俘虜,經過甄彆,選了五千青壯來廣宗衝做苦力。而劉正便分到了兩千人來打造軍械、建造糧倉、搬運糧秣。其中,便有劉正俘虜的蘇馬。

在得知張寶已死後,蘇馬整個人都消瘦了下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如今蘇馬正戴著鐐銬搬運著糧食,見到劉正頭也不抬,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哪裡能看出來是那個萬夫不當的黃巾大將。

不過劉正卻是知道,此人正在暗中串聯黃巾俘虜,準備造他劉正的反。對此劉正不放在心上,隻要牢牢圍住廣宗城,城外的幾千俘虜能造成什麼威脅?

造反?不過是又一場單方麵的殺戮罷了。

“公禮,還都妥當?”劉正見到許方正拿著賬本核對著倉中糧秣,問道。

“少君。”許方見到劉正披著蓑笠站在糧倉之前,伸手抓了一把糧食檢查是否受潮。

“糧秣已經準備好了,按照少君吩咐。營中屯了約二十萬石糧食,左中郎將大軍抵達後也可供應三十日。其餘糧草都在左近的幾座縣城中,就算是戰事不順也隨時可以調配過來。至於軍械……”

許方向劉正介紹著糧秣與軍械的情況,對許方運籌的能力,劉正是萬分認可的。

在他手下幾個大掌櫃裡,許方雖然不像崔浩那般統領全局,也無崔浩待人接物的本事,但他善於籌算,思維縝密,更重要的是他年輕有為。比起看著劉正長大的崔浩今年已經年近半百,許方才三十不到,正是年富力強之時。

要知道這年頭平均年齡本就低,五十便知天命了,才四十多歲的崔浩已經算得上一位老人。

是以劉正更是著力培養許方,期望他能夠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等再過幾年崔浩就要回東海郡頤養天年了,許方便是他的大管家。

“公禮你安排就好,賬目要時時報給北中郎將處。”

“諾。”許方領命,在交代完了公事後又對劉正說道,“少君,方才見到從甘陵運送糧草的押運,言說主君從甘陵親自押運糧草來廣宗了,此時應該在北中郎將那裡。”

許方的主君自然就是劉虞,自己父親來了?自黃巾亂起以來,劉虞便任甘陵相,與巨鹿相鄰。早期他也配合盧植將冀州黃巾往廣宗驅趕。

後來在盧植將冀州黃巾牢牢圍在了兩座小城之後,劉虞便退回甘陵,專心為前線籌備糧草了。劉正剛到廣宗時曾去拜見過劉虞,此時聽聞他親自前來,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自己老爹來了,劉正當然要去拜見。他先是去盧植處打聽,有軍將告訴他劉虞去了劉正自己的營帳。便又轉頭回去,到了自己帳中後,發現劉備也在,正與劉虞相談甚歡。

劉備見到劉正來了,連忙起身。“仲興回來了。”

原本劉備是來通知劉正明日準備軍中演武的,正等待劉正時。劉虞進來,便與劉虞聊了一會,現在話已經帶到劉正,也不好再耽擱劉虞父子相聚,起身向劉虞告退:“世伯,小侄先告退了。“

劉正將劉備送出帳中,才翻身回去,脫下鬥笠向劉虞請安。

劉虞看著眼前的兒子,心中滿是欣慰。他開口問道:“這位劉玄德是前漢中山靖王之後,為父雖隻與他淺淺聊了幾句,但覺此人忠厚老實,可以結交。隻是不知他輩分如何?”

劉正聞言心中一動,沒想到劉備隻與劉虞談了一會就讓劉虞如此看重,昭烈帝果然得人。

“輩分之事玄德也不太清楚,中山靖王子嗣頗多,隻怕要去洛中請宗正查閱。不過兒子與玄德同為盧師弟子,平輩相交。”

劉正當然不會說他知道劉備是和劉虞一輩的。要不然自己老爹迂闊一定會喚一聲玄德賢弟,讓自己稱呼劉備為叔父。

劉虞聞言點了點頭,“我送軍糧來,剛去見了子乾先生,順道來看看你。”

劉正心中一暖。對於父親,劉正是極為欽佩的。其人道德高尚,為人謙和,稱得上君子如玉。

但因為劉正實在是“早慧”,歲時便和成人一般,也從未因為“頑劣淘氣”惹劉虞生氣,故而劉虞在劉正麵前很難擺得出父親的威嚴。

劉虞對於自己兩個兒子雖然也舐犢情深,但無法在劉正麵前表露出來。隻因這個次子太過優秀,優秀得讓劉虞對劉正從未打罵過,也因此對兒子少了些親近。每每望著劉正,劉虞心中既感欣慰,又覺幾分疏離。

昔日劉正開辦鹽場、與糜氏合股開設商路,等劉虞知曉後劉正已經說服了東海、琅琊、彭城等徐州好幾位諸侯王與他合股。劉虞雖覺此舉有些胡鬨,但又能說些什麼?

直到後來,隨著劉正生意越做越大,財富越來越多,家中財權早就歸了劉正。外加著自己的長子劉和對弟弟那是百般寵愛、言聽計從,長子敦敏嚴肅,次子聰慧內秀,兄弟兩人聯手決定的事情劉虞也不會輕易反對。

兒子太過出色也不是一件好事,在外劉虞雖是一家之主,但在家中,劉虞至少被他兩個兒子管著,劉虞無奈中也頗有幾分自豪。

就像是此次劉正替盧植賄賂宦官,又為自己買官。劉虞在甘陵得知後剛想親赴廣宗把劉正給踢回洛陽。廣宗戰亂不休,豈是一個十七歲孺子可以久留之地?

但冷靜下來後,劉虞又覺自己並無理由讓劉正回洛陽。天地君親師,劉正為國出力,為君解憂,為師行賄,他劉虞雖然是一個父親,然又能如何呢?隻能放任劉正去闖。

此番來廣宗,劉虞在盧植處已得知劉正又立新功。他雖不想讓劉正涉險,但國事艱難,誰也逃不脫。前幾個月在甘陵,劉虞都親自披甲上陣圍剿黃巾,何況兒子?

但劉虞不知道的是,盧植並沒有將劉正差點死在黃巾手裡之事如實相告,盧子乾也怕劉伯安與他拚命,故而隱瞞了此事。

劉虞與劉正相見,說了許多政務,殷殷囑咐劉正要勤於任事,又說了許多自己的為政心得。

劉正隻得連連點頭,並不是聽不進去,劉虞所言皆是他親曆總結出的,可謂是政務至理。隻是劉正自幼聽得多了,心中難免有些煩膩。若此番話是曹孟德所說,那劉正定當拿個本子,一個字一個字地記下來。

可說著說著劉虞忽道:“對了,在郯縣你的姨娘給你生了一位妹妹。”

劉正剛想繼續點頭,但立即驚詫地抬起頭來,盯著劉虞。什麼?妹妹?這件事情才應該第一個說吧!

“郯縣來信說,糜氏於本月初誕下,我給取了小名叫作‘平’,劉平,天下太平之意。”

劉正隻得苦笑,應道:“父親取的名字極好。”

劉虞又道:“糜氏既然誕下子嗣,雖然是女兒,但為父想將她立為正室,日後你妹妹也是嫡女出身,也嫁個好人家。”

劉虞望著劉正,心中有些忐忑,在此事上說與劉正與劉和兩個兒子是他竟然有些擔憂。

畢竟他年紀老了,生下女兒再新立正妻有些為老不準,實恐兒子們有所不滿。但他卻不知,也隻有他這等有道德潔癖之人才會擔心,其餘世家大族家主納上幾房小妾,何曾輪到兒子們插嘴?

劉和與劉正生母的在誕下劉正後已經亡故。糜氏是劉虞後續弦的小妾,徐州糜氏出身,也是糜竺家的遠房姑姑。

而說到底,劉虞能納糜氏為妾,當時可是劉正居中與糜竺商議的,隻為拉近他們家與糜氏一族的關係,好利用糜氏的商路。

聽到劉虞想要借此機會立糜氏為正妻,原來父親是在這等著自己的,不過似乎也沒什麼要緊的,他也想和東海糜氏再拉近些關係,利用自己老父親聯姻這也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單憑父親做主。”

劉虞見劉正同意了,心中大喜。他知道,劉正同意了,那劉和定然也會同意。於是他又道:“徐州雖眼下還安穩,但青州的黃巾久久不能剿滅,泰山賊也日益猖狂。我想將你妹妹送去洛陽,可好?”

洛陽?劉正心中一凜,隨即思索起幾年後的洛陽情形。在當今天子劉宏晏駕病死前,洛陽應是安全的。幾年後再將妹妹接出洛陽,亦無不可。

於是道:“全聽父親安排,我立即差崔浩去準備,必然不會讓母親與妹妹在洛陽受了委屈。”

聽到劉正已經開始叫糜氏為母親,劉虞老懷大慰,一樁心事落了地。“如此便好。你大兄如今也在洛陽,他來信說,剛剛升任了侍中。”

侍中!一千石的高官啊!隨即又覺好笑,父親在自己麵前,還要先公後私,怎不先說這些大事?

劉和是在劉正來廣宗後才回洛陽去的,本來劉和隻是三屬郎官,沒想到這麼快就改任了侍中。

隻是不知其中也有他劉正的功勞,畢竟他送給張讓的錢多到讓十常侍不太好意思,劉虞已是兩千石超品,劉正還太年輕,便給劉和也升了官。

但想到自己大兄劉和性子像極了父親,不免有些擔心,道:“黨錮雖開,但大兄千萬不要再為黨人上書。”

在洛陽最怕說錯話,劉和是正人君子,千萬不要被那些士族蠱惑和宦官作對。劉正還在洛陽時,便有同為侍中的張鈞上書要開黨錮殺宦官而被罷黜了,此時恐怕已被害死了。

“此事你放心,伯興理會的。”知子莫若父,雖然劉正時常讓劉虞有些猜不透,但對於兩個兒子的秉性劉虞還是清楚的。

“那兒子寫信給大兄,順便將糜氏之事也與大兄說了。”劉正知道要讓劉虞開口對劉和說他要續弦可能張不開口,索性便將這事攬下了。

劉虞聞言大喜,笑道:“如此甚好!對了,方才劉玄德說盧子乾不是明日要演武嗎?我為你物色了一位猛將,日後你就帶在身邊。”

在得知兒子願幫自己與長子說續弦之事後,劉虞心中大喜,立即讓親隨去外麵喚進來一個武將。

隻見帳中進來了一人,長得五大三粗,才二十出頭的年紀身高八尺有餘,體格遒勁有力,麵容醜陋,聲如洪鐘,對著劉正抱拳行禮,口稱少君。

“仲興,此將姓潘名風,我與他取了一個字為雲飛。”

他言罷,又向劉正介紹起潘鳳的武藝來,說此人弓馬嫻熟,武藝高強,日後便可驅使為貼身護衛。

劉正望著眼前這雄壯的潘鳳,心中暗自嘀咕:此人看起來勇而無謀,憨憨蠢蠢的一個傻大個,想必這便是父親眼中的標準武將形態了。潘鳳潘雲飛!他不知正史上是否有上將軍潘鳳這人,但眼前的潘鳳卻是實打實地站在自己麵前,這以後便是自己的“上將軍”了。

劉正看著眼前頗為雄壯的潘鳳,今天父親帶給自己的驚喜還真不少,妹妹、續弦還有潘鳳,不知該如何“感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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