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想吃什麼?下個麵條可以嗎?”蘇宛曼問著,人已經進廚房了。
“您煮什麼我吃什麼。”夢安然去浴室洗漱。
夢羽書和夢澄泓也起床了。
四人圍坐茶幾吃了雞蛋麵。
“對了媽,我的戶口還在陸家沒遷出來,你等會兒把戶口本給我吧,我去辦手續。”
蘇宛曼似乎才意識到這件事,“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很快的。辦完正好去跟朋友見個麵。”夢安然這樣說了,蘇宛曼就沒再堅持。
早餐過後,夢羽書要去上班,夢澄泓去找小區裡其他孩子玩,蘇宛曼則是到小區旁邊的一個手工作坊做零工補貼家用。
隻剩夢安然自己在家。
聽到敲門聲,她起身去拉開木門,隔著鐵門看見對方那張賤兮兮的笑臉,不禁散漫地勾了勾唇。
“來得真早。”她說著,推開鐵門放人進來。
“那可不,大小姐金口一開,早餐都沒吃飛車過來的,夠義氣吧?”
蕭寒進了門,夢安然跟在他身後介紹一下幾個房間,又說了自己的訴求。
蕭寒掏出卷尺,這量一量,那看一看,最後問道:“預算多少?”
夢安然想了想,“兩萬。”
“兩萬?”蕭寒五官皺成一團,看上去有些為難,“大小姐,你以前的床墊都不止兩萬塊了,現在讓我兩萬搞定全屋?”
夢安然翹著手倚在門框上,“不難的事就不用麻煩你蕭大設計師了。”
少有能從夢安然嘴裡聽見恭維的話,蕭寒立刻清了清嗓子,扯了扯衣服上的皺褶,暗爽著說道:“那肯定的,沒有我蕭寒辦不成的事。我出馬,你放心。”
夢安然附和地點點頭,“蕭大設計師出手,我肯定放心。”
測量了全屋的數據後,蕭寒做好記錄,腦子裡已經有了大致的布局。
“喝杯水。”
蕭寒來了半個多小時了,夢安然才想起來給他倒杯水,畢竟大小姐千金之軀,以前從沒乾過端茶倒水招待客人的活兒。
兩人回到客廳坐下,蕭寒合上平板,一口氣灌完了整杯水,舒了口氣,賊兮兮地睨著身旁的夢安然。
“大小姐,你真決定留在這啊?吃膩了山珍海味,打算試試鹹菜白粥?”
蕭寒可太了解夢安然了,陸家長大的孩子不在乎親情、血緣,隻在乎利益。
夢安然願意回夢家住,必然不是為了親人,總不可能是有扶貧的嗜好吧?
夢安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你知道夢家當年為什麼破產嗎?”
蕭寒想了想,好像聽說過一點消息,“據說是夢蓁打工的時候衝撞了陸家二少的小女友,陸家二少就把夢家搞破產了。”
大差不差,確實是因為這件事,不過夢安然清楚,真正導致夢家破產的不是夢蓁。
回來夢家,不僅是她想跟陸家的二少爺對著乾,更是因為資料裡的文字描述太過枯燥,她想知道這一家子從雲端跌落凡塵,是真的像表麵上看上去那樣坦然接受了現實。
還是……藏著更多複雜的情緒反應。
很有趣,不是嗎?
閒聊之間,突然門口傳來聲響,他們看過去,就見夢榮進來了。
“爸,你不是去接單了嗎?”夢安然感到意外。
“手機忘記充電了,回來拿個充電線。”夢榮說著,目光落在夢安然身旁的少年身上,總覺得有點眼熟,“這位是?”
夢安然介紹道:“他是我朋友蕭寒,搞裝修的,昨天跟你們說過的,請他過來看看房子格局。”
蕭寒對於這個介紹很不滿意,明明是室內設計師,被夢安然“搞裝修”三個字弄得瞬間掉價不少。
可還是站起身,禮貌地打招呼:“伯父好,安然托我重新設計房間布局,不打擾吧?”
夢榮已經抽象了,他聽說過蕭寒的名號,國內有名的天才室內設計師,年方二十就拿了不少獎項。
多少人花大價錢求著蕭寒做設計,蕭寒都壓根看不上呢。
據說曾經有人砸錢一千萬求蕭寒出張設計圖,他先彆人穿搭沒品位,審美堪憂,直接將人趕出門去了。
出了名的脾氣臭!
竟然,是安然的朋友!
“不打擾不打擾,你們聊,我拿條數據線就走了。”夢榮生怕自己打擾到了蕭寒工作,急急忙忙拿了茶桌下麵的數據線,又出門去了。
畢竟夢家以前也是豪門,蕭寒深知自己的名聲在豪門圈層裡傳得多厲害,所以對於夢榮反常的態度也見怪不怪了。
兩人沒再多聊,蕭寒趕回去畫設計圖,夢安然拿好自己的證件和蘇宛曼給她的戶口本,該去辦遷戶了。
順路去找了一下蘇宛曼。
私人作坊很小,七八個婦人在裡頭一邊給玩具貼標簽一邊閒話家常。
“媽。”夢安然就站在門口,衝裡頭喊了一聲,見蘇宛曼看出來,繼續說道:“我出門了,中午不回來吃飯。”
“好。”蘇宛曼笑起來很溫柔,像極了古詩中描寫的溫婉的江南美人,“晚上回家吃飯吧?”
“嗯,我想吃魚。”
“媽給你做酸菜魚怎麼樣?”
“好。那我走了。”
她一走,幾個婦人就嘰嘰呱呱討論起來。
“宛曼,這漂亮小姑娘是你女兒?之前怎麼沒見過啊?”
蘇宛曼提及夢安然時臉上是滿足與驕傲,“二女兒。”
“二女兒?我前幾天才見過你二女兒啊,好像不長這樣吧?”
蘇宛曼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扯了扯唇角,“事情有點複雜,就不提了,她就是我二女兒。”
“哦……這姑娘一看就跟你一個模子出來的啊!漂亮的嘞!”
大家見蘇宛曼表情不太好看,都識趣不去追問那個複雜的故事,笑嗬嗬地誇讚著夢安然。
……
穿過菜市的路口,一輛黑色邁凱倫停在這裡。
夢安然拉開後排車門,矮身上車。
旁邊的少年眉目溫潤意氣風發,自打遠遠看見夢安然起,視線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大小姐好狠的心,這麼大的事居然現在才通知我。”
夢安然彎了彎唇角,拉過他搭在腿上的手,一根一根輕撚著他的指尖,動作自然得仿佛已經做過千百次。
“你不是才回國?早跟你說有什麼用。”
少年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調笑道:“原來是想我了,跟我鬨脾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