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陛下,在臣看來,確實應該由我們這些臣子來教陛下怎麼做好一個皇帝。”
淳於越此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大殿內炸響,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膽!”
“淳於越,你這是找死!”
話音剛落,立馬就有兩個彪悍的中年男人站出來指著淳於越大罵道。
嬴佑看著站出來的二人,腦海中搜索著對於二人的記憶,很快就想起了二人的身份。
蒙恬。
蒙毅。
蒙家雙壁!
二人自幼就與嬴政相識,之後在嬴政那蕩滅六國的偉大事業之中同樣出力不少,可謂是大秦的肱股之臣,也是對嬴政最忠心的那一批人。
淳於越的話無疑是對嬴政這位皇帝陛下的冒犯,身為嬴政最忠心的臣子,兄弟二人哪裡能夠容忍有人敢如此冒犯他們的皇帝陛下?
“陛下作為天下共主,理應聽取臣子的諫言,如今臣總共說了才幾句話,蒙家二位就是對臣喊打喊殺,實在是阿諛諂媚之徒!”
麵對蒙家兄弟的責難,淳於越反倒是攻擊起了二人是在向嬴政獻媚,弄得二人一陣火大,恨不得直接把淳於越給打出去。
隻不過今日的宴會乃是為了慶賀嬴政的生辰,二人雖然對淳於越火大,但也不想攪和了這場難得的宴會。
“蒙恬,蒙毅,回到座位去。”嬴政隨意地朝著蒙家兄弟說了一句,接著又看向了淳於越,“繼續說,朕倒是想要聽聽你想怎麼教朕做這個皇帝!”
嬴政一邊冷笑著,一邊將目光死盯著淳於越的身上,眾人看著這個狀態下的嬴政,不禁咽了一口吐沫。
這是嬴政要殺人的前奏。
“父皇,兒”
扶蘇剛想開口替淳於越辯解幾句,卻是立馬遭到了嬴政的怒斥。
“讓他說!”
嬴政的虎嘯龍吟回蕩在大殿之內,扶蘇被這麼一喝,也不敢再開口了。
看著自家老爹這個時候還想替淳於越辯解,嬴佑在一旁不禁扶額歎息,怎麼自家老爹這個當兒子的胳膊肘總是往外拐呢,也難怪嬴政不喜歡他了。
“陛下,就拿郡縣與分封一事來說,分封之製乃是古時傳下的製度,周室國祚八百年全基於此。”
“反觀郡縣之製,也隻能是養出李斯和蒙家兄弟這樣的阿諛諂媚之臣了。”
淳於越這話剛一說完,李斯就立馬開口駁斥道:“淳於越,你的意思是我大秦的郡縣製不如分封製嗎?”
“起碼周朝的天子是絕不會和一個臣子同坐飲酒分肉的,這實在是粗俗無比。”
嬴佑在一旁聽著淳於越的這番言談,心中一陣不忿,自家老爹就是被這些人給害苦了。
“腐儒!”嬴佑忍不住罵了一句,扶蘇在聽到之後連忙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佑兒,不可妄言。”
還沒等嬴佑說話呢,淳於越就好像找到了新的攻擊目標,直接看向了嬴佑,“您方才是在罵我嗎?”
眼見淳於越這家夥還敢跟自己搭話,嬴佑也不顧自家老爹那阻攔,直接看著淳於越說道:“對,說的就是你這個腐儒!”
“您身為皇儲,如今在朝廷上隨意的辱罵臣子,這同樣不符合禮法,您”
沒等淳於越把話說完,嬴佑直接一個箭步竄了出去,握緊拳頭衝著淳於越的麵門揮去,“禮你大爺!”
嬴佑的這一拳驚呆了所有人,包括坐在主位上的嬴政。
起初對於嬴佑這個長孫,嬴政也隻是略微關心了一下,他不指望這個孫子能在扶蘇的手底下有什麼讓自己喜歡的地方。
不過如今看來,這孫子好像和他老爹完全不一樣啊,說動手就動手,夠乾脆,夠果斷。
在打完這一拳之後,嬴佑還不解氣,直接騎在淳於越的身上,不斷毆打著這個腐儒。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說教我皇祖做皇帝?”
“我皇祖滌蕩六國,令天下一統,四海歸一,功蓋三皇,德超五帝,也是你這一介腐儒能教的?”
嬴佑的拳頭如同雨點般落在淳於越的身上,一邊揍還不忘一邊對著他說道。
若是放到平時,淳於越自問一定能把嬴佑說的啞口無言,可是眼下的問題是他根本說不出話啊。
哪有人像嬴佑這麼不講規矩,一上來就是直接動手的。
簡直不講理啊!
之前想要動手的蒙恬和蒙毅二人此刻坐在座位上看著這一幕,眼神之中頗為認同嬴佑的舉動。
對於淳於越這種家夥,能動手還是儘量彆吵吵!
“我外公和蒙家的兩位長輩也都是為我大秦立下不世之功的肱股之臣,你竟然敢說他們是阿諛諂媚之徒,你對我大秦有何功勞,也配評論他們?”
“你不過是個貪圖虛名的腐儒!竟然還敢說什麼郡縣製不如分封製,簡直是屁話!”
“周室天下八百年,卻是因為這分封製導致了各國爭鬥整整五百年,這你怎麼不提!”
“我大秦好不容易終結了這五百年之亂世,你竟然還想讓我大秦複辟分封,重蹈周室覆轍,其心可誅!”
嬴佑的這番話回蕩在大殿之內,所有人都是聽到了,所有人也都是被這個少年給驚訝到了。
嬴佑今年才多大?
好像也就才不到十六歲吧。
這個年紀就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了不起啊!
對於嬴佑這個年紀來說,說出的話或做下的事對不對並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敢不敢說,敢不敢做。
眼下嬴佑已經用行動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他不光敢說,而且還更敢做。
淳於越已經被他給打成豬頭了!
剛才被淳於越攻擊過的那些人,此刻覺得嬴佑簡直就是他們的嘴替啊,把他們想說的都給說了。
李斯看著這個外孫,眼神中儘是寵愛之色,同時還帶著點疑惑。
扶蘇是什麼樣子整個鹹陽都是知道,十足的老好人一個,整天把仁愛放在嘴邊,他不可能教出嬴佑這樣的孩子。
至於嬴佑的母親,也就是李斯的閨女,對於自家閨女李斯當然了解,一向也是知書達禮的,怎麼就生出嬴佑這麼個小子呢?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
眼見淳於越馬上都是快要被嬴佑給打死了,扶蘇終於是反應過來了,趕忙衝到嬴佑的身邊把他給拉開。
“佑兒,佑兒,你怎麼能這樣,快從淳於越先生身上下來!”
扶蘇費了好大功夫才是把嬴佑給拉開,接著立馬朝嬴政請罪道,“父皇,佑兒年紀尚小,口出狂言,還請父皇不要怪罪,等淳於越先生醒了之後,兒臣就帶他前去賠罪。”
聽著扶蘇的這番話,嬴佑整個人一陣無語,自己憑什麼給淳於越這個腐儒賠罪?
對於扶蘇的話,嬴政露出個無奈的神色,直接給無視了,接著就把目光投在了嬴佑的身上,“小子,我問你,為什麼要打淳於越?”
麵對嬴政的問話,嬴佑也不膽怯,很大方的說道:
“腐儒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