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室透收拾好波洛開門營業,還有些心不在焉。
演唱會……原本他是糊弄朗姆的。畢竟衝野洋子的演唱會門票難買,到時候隻要說句沒買到票就行了,誰知道朗姆會叫人給他送票?
雖然他也知道伏特加喜歡衝野洋子,可是……從伏特加手裡搶票……嗯,有種無奈的爽感?
挺矛盾的,但卻是真實寫照。
可現在麻煩的是他——票有了,怎麼開口邀請呢?
不是,第一個問題是,難道他真的要邀請月見裡悠一起去看衝野洋子的演唱會嗎!
“早上好。”毛利小五郎打著哈欠開門進來。
“安室先生,早上好。”毛利蘭和柯南跟在後麵,在店裡看了一圈,驚訝道,“今天弘樹君沒來嗎?”
“已經走了哦。”小梓給他們端上早餐,一邊笑著說道,“弘樹君過來打包了三明治,聽說是昨天遇到的案子,有後續要處理,一早就去警視廳了。”
“那個案子啊。”毛利蘭恍然大悟。
“蘭小姐怎麼了?那個案子有什麼奇怪的嗎?”安室透不動聲色地問道。
“沒什麼,啊,也不是。”毛利蘭皺著眉,有幾分苦惱,好一會兒才說道,“就是……以前看新一破案,都是在現場指出凶手,直接破了案子的。但是月見裡先生不一樣,搜集完線索,就把嫌疑人帶回警視廳去了。安室先生也是偵探,你覺得呢?”
“這個啊。”安室透聽她說完昨天居酒屋的毒殺案,耐心解釋道,“警察和偵探是不一樣的,並不是每個警察都有能力現場就勘破作案手法,直接指認凶手的。月見裡先生用的是警察最常用的方法,警察有警察的優勢,就像是調查氰|化|物購買渠道這種事,偵探自己是做不到的。毛利先生破案的時候,不是也需要讓警察幫忙調查一些線索嗎?”
“好像是這樣哦。”毛利蘭想起工藤新一在推理時也經常喊警察幫忙做這做那,恍然點頭。
“私人偵探畢竟沒有官方身份,彆人有權拒絕配合,這是其一。”安室透想了想,忽的又問道,“另外就是,蘭小姐有沒有關注過,被工藤君送進警視廳的犯人,最後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不就是判刑嗎?新一不會弄錯犯人的。”毛利蘭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是懷疑工藤君弄錯犯人。”安室透笑了,“蘭小姐要是問問妃律師就知道,如果警察之後什麼都不做,隻要有妃律師在,那些犯人十有八|九都能在法庭上無罪釋放。”
“為什麼?”毛利蘭睜大了眼睛。
連一直聽著的柯南也忍不住抬起頭來,震驚地看著他。
安室透的目光在柯南臉上一轉,表情也嚴肅起來:“因為證據不充分,邏輯鏈不完整。隻要有一點點缺陷,妃律師那樣的人,就能抓住那一個微弱的破綻,全盤推翻起訴。在工藤君破案的當場,犯人或許因為種種原因當場認罪,但要是他冷靜下來,在法庭上翻供的話,工藤君的推理秀可不能當證據,最多隻是‘他有可能犯案’而已。”
“難道偵探做的都是無用功嗎?”柯南不甘心地問道。
“那倒不是,起碼節約了時間,阻止了犯人銷毀痕跡,讓案子破得更容易不是?畢竟知道了凶手是誰,接下去就是拿著答案逆推過程,簡單多了。”安室透安慰了一句,又正色說道,“對偵探來說,找出凶手,這個案子就結束了。但對於警察來說,案子遠遠沒有結束,那之後重新錄口供、尋找證據鏈才是重點。而那才是警察的日常工作。”
“原來是這樣。”柯南若有所思。
原本他並沒有覺得警察有多了不起,就算月見裡悠很厲害,他見過的萩原研二、諸伏高明他們都很厲害,但那是月見裡悠特地挑出來的,精英中的精英組成的隊伍,厲害是應該的。而搜查一課就顯得太過平庸了。可聽了安室透的話,仔細想想,好像……如果沒有搜查一課做的那些工作,他也沒辦法這麼容易破案?
安室透微微點了點頭,眼底帶著一絲笑意,順手拿了一疊小餅乾過去,放在他們桌上,揉了揉柯南的腦袋:“新口味,來幫我嘗嘗看哪裡需要改進的。”
柯南還在思考,下意識抓了一塊餅乾塞進嘴裡,咬了一口,不禁眼前一亮:“好吃!”
“那就太好了。”安室透轉身回了吧台後。
——既然月見裡悠想培養這個孩子,那他就幫一把。屬於警方的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是,安室君明明也是個偵探,對於警視廳的運作方式卻很了解呢。”毛利小五郎感慨道。
“當然了。”安室透挑了挑眉,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道,“我以前可是想過當警察的。那是小時候的夢想。”
“哎?那為什麼最後安室先生是當了偵探而不是警察呢?”毛利蘭好奇地問道。
“沒辦法,生活所迫。”安室透無奈一聳肩,輕描淡寫道,“家裡發生了點事需要錢,而警察的工資不夠還債。”
“……啊。”毛利小五郎父女倆麵麵相覷。
柯南差點把嘴裡的餅乾噴出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居然是因為警察工資太低?就這?
安室透麵不改色:這就是屬於“安室透”的檔案上的經曆,因為欠債,所以做了灰色的情報販子,然後被組織看中招攬。這話就算傳出去都理所當然,完全不需要掩飾。
“那……安室先生現在還完債務了嗎?”毛利蘭遲疑著問道。
“沒有呢。”安室透攤手,更加無奈了,“我這個三流偵探可不能經常接到大委托,所以這不是隻能多打幾份工賺錢了嗎?”
毛利蘭一愣,忽然就覺得這無可辯駁。
“難怪安室君四處打好幾份工呢。”小梓笑著插了一句,“隻是,安室君如果想要賺錢,應該開個餐館啊,一定生意很好。”
“對對,你要是開餐館,我一定捧場!”毛利小五郎大笑。
“啊啦,那老板可就傷腦筋了呢。”小梓說道。
“我沒有開店的資金,在波洛打工就很好,老板和小梓小姐都很好,波洛的常客也很熱情,我很喜歡這裡。”安室透溫和地笑道。
柯南用一根手指撓了撓臉,思考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月見裡悠——既然安室透當眾就這麼坦然說出來了,很顯然是不介意人知道的。但是……他想了想,又放棄了。就算被彆人知道無所謂,但肯定不會希望被喜歡的人知道吧?要是月見裡悠來一句“我幫你還債”,那多尷尬啊。
彆說,以月見裡悠的性格,沒準還真乾得出來!
想著,他咽下最後一口早餐,跳下椅子:“我吃飽了,先走了。”
“這麼早,你去哪裡?”毛利蘭問道。
“跟朋友約好去踢足球!”柯南回答了一句,抱著足球跑出去了。
“真是小孩子。”毛利蘭也笑了,莫名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每次碰到案子,柯南就像是新一附體一樣……不過,平常的時候果然還是小孩子啊。月見裡先生說得對,柯南也許會是超越新一的天才呢!
柯南一路小跑,來到四菱銀行附近。
他選了條沒什麼人的小巷子,在接近巷口的地方練習控球。這個角度,正好看見馬路對麵的銀行後門,方便監視,卻不引人注意。
就算有人看見他,一個小孩子在玩足球,任何人都不會覺得奇怪。
一早上,就這麼過去。
“滴滴——”就在他打算先去吃個午飯的時候,突然間,衣領上的胸針發出輕響。
柯南一腳踩住足球,按了一下那個櫻花形狀的徽章——
月見裡悠和阿笠博士見麵後,無視了博士推薦的各種奇奇怪怪的發明,唯獨看上了這個原本做給孩子們玩的偵探徽章。於是用零課的經費向博士訂購了一套徽章,組員每人一個,形狀也從福爾摩斯修改成了警視廳的標記——櫻花。而配套的追蹤程序,除了他的眼鏡之外,其他人都是植入了手機。
月見裡悠覺得,這個徽章足夠隱蔽,不依賴信號塔,還有定位和多向通話功能,在一定距離內比手機都好使,簡直是完美特工裝備。
當然,前提是向有關部門報備,畢竟私人製造信號傳輸距離20公裡的裝備,嚴重違反電波三法了。
“我在銀行後麵。”柯南低聲報告,“這個地方很適合停車,如果我是劫匪,在有內應能從內部開門的情況下,我也走這條路。”
“你距離遠一點觀察。”月見裡悠囑咐,“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等等。”柯南說到一半,就看見對麵有一輛車窗都貼了防窺膜的車開過去,停在了銀行後門口。
“怎麼了?”月見裡悠的聲音一下子嚴肅起來。
“有情況。”柯南跑到一個電話亭後麵,悄悄探頭看過去。
車上下來兩個人,全身被黑衣裹得嚴嚴實實,頭上還帶著頭套,隻露出兩隻眼睛,就差沒把“我來搶銀行”幾個字寫在臉上。
“運氣真好,第一天就撞上。”柯南的聲音壓得更低,臉上帶著一絲興奮。
“車牌?”月見裡悠問道。
“稍等。”柯南在眼鏡上按了一下,放大畫麵,隨即把車牌號報過去。
辦公室裡,月見裡悠豁然起身。
“怎麼了?”諸伏高明問道。
今天原本還在放假中,隻有他倆和澤田弘樹在辦公室,因為昨天的案子是他們解決的,得過來處理後續——柯南這個編外成員不算。
“緊急狀況,全員集合。”月見裡悠吩咐道,“車牌號xxxxxxx,弘樹留守,開天眼監控,計算匪徒逃竄方向,隨時報告位置,高明跟我走。”
“什麼案子?”諸伏高明把文件夾往桌上一丟,立刻跟了上去。
“搶銀行,帶好槍——你槍法還行吧?”月見裡悠邊走邊打電話,“研二,緊急任務,等我坐標,你直接過去彙合……你和鬆田君在一起?他想去就一起去吧。對了,先去找君惠,後勤那裡有火|藥,給我弄個炸彈。”
諸伏高明剛檢查了配槍,聞言一個踉蹌,不可置信地看他。
“啊,威力小點,能把車子炸翻就行,彆搞出人命……”月見裡悠挑了挑眉,理所當然,“我知道你是拆彈的,但是拆彈的專家不是最了解炸彈構造的嗎?我相信你能控製好威力,速度點。”
“那個……”諸伏高明開口。
“唔,感覺少了點什麼……”月見裡悠喃喃自語,隨即恍然,又有點遺憾。
——被fbi的配置寵壞了,這裡少個狙擊手啊,要不薅個赤井秀一過來乾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