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著輪椅走出禦書房的陳萍萍,臉色陰沉,心思急轉。
監查天下的鑒查院長,怎麼能不讀《石頭記》,雖然的確讀的非常痛苦。
“永王爺真想做個風流紈絝,陛下看來也是深信不移。”
“他的表現太完美了,不像一個孩子該有的心智。”
“但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能翻起什麼風浪呢?”
皇家彆苑。
林婉兒咬著雞腿,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著新到手的雜誌。
“哎呀,這麼快就看完了,太短了!”
剛剛送來雜誌的葉靈兒,正在比劃著葉家散手,“沒錯!你永王叔太短了!”
林婉兒聽到葉靈兒的話,小臉頓時嚴肅起來,“不許這麼說,這本書一定很難寫的。”
“我早就猜到三詠先生就是永王叔,這種才氣彆人是無法冒充的。”
葉靈兒撇撇嘴道,“剛剛十歲而已,就能寫這麼無聊的書,不愧是神童!”
林婉兒不服氣道,“我覺得很有意思啊,林黛玉也是肺癆,也是寄人籬下……”
聽到這裡,葉靈兒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本書,不會是你永王叔為你寫的吧?
貌若天仙,弱不禁風,不就是你嗎?”
聽到葉靈兒的話,林婉兒臉色微微發紅,其實從看到黛玉出場,她就代入自己了。
而且,她不是皇室血脈的事情,她是早就知道的。
她正浮想聯翩的時候,葉靈兒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賈寶玉和林黛玉是表親,你和永王殿下雖說差著輩,但也是表親!”
“他們倆一起看的《西廂記》,張生就是爬窗幽會,你晚上可要把窗戶看好了!”
林婉兒小口微張,下意識的看了看半開著的窗戶。
……
隨著《石頭紀·雜誌》的發行,李長安再次成為了街頭巷尾的議論熱點。
雜誌後麵附帶的書畫展覽入場券,說明了三詠閣和李長安的關係。
一石居酒樓裡,年期士子賀宗緯,正拿著最新的雜誌炫耀。
“這位寫《石頭記》的三詠先生,果然正是永王殿下,我大慶文壇,振興有望!”
“此書人物靈動,詩詞華美,也隻有永王殿下才能寫得出來!”
這個時候,一個士子忍不住說道,“賀宗緯,你之前不是還說這書傷風敗俗,詩詞粗糙嗎?”
賀宗緯連忙否認道,“你不要誹謗!絕無此事!”
“小生向來對《石頭記》推崇備至!”
幾個士子懶得跟賀宗緯理論,卻是繼續討論起書畫展來。
“殿下神童之名傳天下,但是三詠之後的詩文,都是鶯鶯燕燕的,缺少些男子氣概。”
“他才十歲年紀,聽說整天被女子環繞,和這書中的賈寶玉有些像。”
“永王殿下周歲時抓的是粉釵胭脂,現在看來是命中注定的風流紈絝了。”
“這書畫展也不收費,不如咱們去看看,瞧瞧永王殿下書畫如何!”
三詠先生,大慶永王殿下的書畫展,持續了整整一個月。
三詠閣的一層,賣的是普通字畫和雜誌話本,二層賣的是名家字畫。
偌大的三層,是專門為李長安開設展覽的場所。
剛開始的幾天,每天有幾十人來參展,這些參展的人將李長安的書畫水平傳的神乎其神。
後來,京都的幾個大書法家和丹青高手也都來了,這些人竟然也對李長安的書畫讚不絕口。
最後幾天展覽的時候,三詠閣不得不限製了人數,才保證展覽順利閉幕。
展覽的最後一天,三詠閣的蘇老板宣布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三件書畫作品,全部於一個月後拍賣!
每幅畫作起拍價格,萬兩白銀!
一幅書畫萬兩白銀,這簡直讓京都百姓驚掉了下巴!
自從李長安五歲封王之後,他再次吸引了整個京都的目光!
京都普通宅子,一套一百兩白銀。
一萬兩銀子,可以在首都買一百套房子!
四品侍郎範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中的筷子都驚掉了。
“我不吃不喝一百年,才能買得起永王殿下的一幅書畫!”
他一年的俸祿,也就一百兩白銀出頭而已。
這個時候,小範若若非常篤定的說道,“可是永王殿下的書畫,就值那麼錢啊!”
“我聽說,好多書畫大家看了殿下的書畫,都羞愧的封筆了呢。”
四歲的範思轍,伸出手指算了起來。
“如果殿下每個月畫一幅,一年能掙十二萬兩。”
“姐姐現在六歲,十六歲嫁人的話還有十年。”
“爹娘!你們可以跟永王殿下要一百二十萬兩彩禮!”
這一番精準的計算,讓範建和柳如玉都嚇了一跳。
範建黑著臉道,“胡說,誰說若若要嫁給永王殿下了!”
柳如玉皺眉道,“就算要嫁人,百萬彩禮也太貴了!”
“啪!”
範若若一把拍在範思轍的腦袋上,神色有些慍怒。
“瞎說什麼呢,要什麼彩禮!誰能嫁給永王殿下,那是天大的福分!”
範建突然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這小棉襖,漏風了啊!
禦書房。
禮部尚書郭攸之,帶著一位書法大家、一位丹青大家,正在覲見慶帝。
“陛下,此前書畫拍賣出最高價格的,是北齊的黃山散人。”
“當時,他的一幅書畫,拍出了五萬兩白銀的天價!”
慶帝對兩位大家說道,“你們確定,永王的書畫當得起萬兩白銀的起拍價格。”
其中一位答道,“單論書畫的水準,殿下的書畫甚至高於五萬兩白銀!”
“但是永王殿下的三幅畫上,留的是他三詠成名的詩,紀念珍藏價值也很大!”
“老朽估計,永王殿下的書畫,能拍出萬兩黃金的天價!”
另一個大家也說道,“恭喜陛下,永王詩書畫三絕,必當名冠天下!”
“就算北齊莊墨韓親至,他也不得不服氣啊!”
慶帝喃喃說道,“萬兩黃金!相當於十萬兩白銀!”
“三弟這是把自己成名詩的價值,榨的乾乾淨淨啊!”
郭攸之等人走後,慶帝沉吟了很久,然後對躲在暗處的洪四庠說道。
“那幅《詠雪》,無論出多少錢,都要給朕拍下來!”
“這書畫,就應該擺在祈年殿裡,以示我大慶文壇複興之肇始!”
京都城外某莊園。
化妝成商人的北齊錦衣衛正四品僉事衛華,正在對十幾位密探分派任務。
“無論是誰拍到了《詠針》,一定要把畫奪過來!”
“此等有辱國體的書畫,必須帶回上京當眾焚毀!”
衛華是屁眼侯衛壁的兒子,這件事既是公事,也是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