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情婦……」男人尾音拖了很長,忽然淡淡的笑,「那聶太太的位置,你肯坐嗎?」
這裡是富人彆墅區,她甚至沒有招手,麵前就停下了一輛的士。
「聶總,」她看著車窗裡映下的麵孔,笑意綿綿不達眼底,「你會後悔的。」
那笑意越發輕,「我當你在關心我。」
路上堵了會兒車,言晏到k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
大廳前台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正好不在,她順利來到頂層總裁辦公室。
正打算開門進去時,迎麵就來了個年輕的女人,「您好,請問找誰?」
女人手裡抱著一疊文件,應該是秘書之類的,能看得出來很年輕,不然也不會問出她人就在總裁辦公室門口還找誰的話。
言晏搭在門把上的手又收了回來,端著最客套而禮貌的笑,「聶總。」
於歡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很漂亮的臉蛋,憑氣質和穿著就能看出非富即貴,她立馬翻開手裡的預約記錄,「我們聶總正在開會,請問您叫什麼,今天有預約嗎?」
「caria,沒有。」
於歡翻記錄的動作一頓,caria?
她想起前幾天總裁一直讓他們查的,似乎就是這個女人的資料?
她抬起頭來,從一開始的打量像是變成了端詳,那張臉比資料上寫的看起來要年輕許多,姿態舉止比起文藝範的作家和製片人,更像是不諳世事的富家名媛。
在確定預約名單上沒有她的名字,於歡解釋道,「抱歉,沒有預約是不能見我們聶總的,您下次可以預約了再過來。」
「這樣,」言晏也沒有為難她,「那我在這裡等他就好。」
說完也不給女人反駁的機會,兀自進了辦公室旁邊的候客廳找了沙發坐下,拿起手邊的雜誌開始翻看。
看她這麼有禮貌教養的樣子,於歡也不好冷臉趕人,自覺的泡了杯茶端進去。
女人低頭看雜誌的模樣本身就像是一副雜誌海報,於歡小心翼翼的將熱茶遞到她麵前的桌上,態度很是親和,由衷的誇讚,「您長得真漂亮。」
「謝謝。」女人頭也沒抬,聲音很輕,禮貌間又夾著淡淡的疏離。
「您是聶總的生意夥伴嗎?」她看著女人纖細一看就精心保養過的手指,笑道,「之前去和聶總談合作的時候好像都沒見過您。」
言晏視線停在雜誌某一行,女人話裡的試探她怎麼會聽不出來。
「你們聶總都一個二婚了還蹲了幾年牢,身邊的追求者似乎仍然不少。」她漫不經心的翻到下一頁,言笑裡的貶低帶著不留情的諷刺。
於歡臉上閃過一絲被拆穿的窘迫和尷尬,但下一秒就反駁道,「那又如何,整個江城誰不知道我們聶總當年是被陷害的?」
「是麼,」女人勾唇,冷笑了下,「那真是委屈他了。」
「誰委屈?」
每一個字裡的陰陽怪氣就差沒寫在臉上,於歡正想辯駁,門口忽然響起男人低冷微沉的嗓音。
「聶總。」於歡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被嚇了一跳,忙端著茶盤退到一旁,聲音裡透著不明顯的懼意。
言晏抬起頭來,看到那張陰沉著的臉忽然理解了為什麼小秘書會表現得這麼怕他,俊眉緊蹙,唇角抿平,不笑的時候隻一個眼神就有不怒自威的氣勢,有些冷。
她合上雜誌起身來到男人麵前,臉蛋染著輕笑,「你啊。」
聶南深分不清那笑容裡是自嘲多還是對他的諷刺多,眸色一動不動的盯著她,抿唇,「不委屈。」
言晏也不在意他的回答,笑容可掬,「那現在可以進聶總辦公室了嗎?
」
聶南深看了一眼已經退到角落頭低得不能再低的於歡,蹙了下眉,然後主動側開身體給她讓了路,女人頭也沒回的朝辦公室走去。
林秘書是跟著聶南深從會議室出來的,當看著女人那張臉麵無表情的從麵前經過時,心底的震驚幾乎可以掀起一片駭浪。
那一瞬他都不用猜測,就已經將那張消失了四年的臉和caria這個名字對應在一起。
聶南深跟著走進辦公室,隨手帶上門,言晏在偌大的辦公室裡似打量般的望了望,指尖拭過整潔的桌沿,漫不經心的笑,「小姑娘心思單純,聶總可彆耽誤了人家才好。」
聶南深當然聽得出來她在諷刺,沒接話,看著她化了淡妝的側臉,「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告訴我?」
她敷衍的笑笑,「我應該沒有事事都像聶總報備的必要。」
「不想在外麵等,可以打我電話。」
「那怎麼行,」言晏轉過身來,歪著腦袋的模樣儘顯乖巧懂事,「聶總如今隨口一談都是幾個億的項目,要是因為我搞砸了,我可賠不起。」
「專門親自跑一趟,」聶南深掃了她一眼,順手脫下外套,抬腳朝她走來,雙手自然的落在女人身側,「應該不是特地來諷刺我的。」
微彎著腰,以一種平等的姿勢對視著,言晏臉上掛著笑,眼角都形成了月牙般的弧度,語氣卻滲著冷意,「我有沒有說過,良黎的事不用你插手。」
聶南深低頭就湊了過去,不過沒有貼上,隻是以一種靠得極近的姿態徐徐的笑,「我以為你昨晚點頭,為的就是這個。」
都是千年狐狸,言晏直接被他這句話氣笑了,「聶南深,你耍我?」
男人的態度表明了不會輕易將那東西交給她,或者說,就連是否還存在她都不確定。
聶南深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顧慮,「我也說過,既然選擇回來,選擇出現在我麵前,你就該做好避不開我的打算,」指尖撫過女人乾淨的臉蛋,慵淡而隨意,「哪怕不用那份罪證,我想要你,不會在乎用什麼手段。」
挑破了那層紙,現在是裝也懶得再裝了。
言晏忽然響起剛才和小秘書的對話,「聶總,」抬起手臂,恰好以一種婉拒的態度將男人的觸碰擋開,「如果您真的是因為四年前的恩怨,不如一次給我個痛快,沒必要這麼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