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南深看著她穿著他的睡衣,站在他的地盤,用著最商務的語氣和他進行談判,心底說不出什麼滋味。
「言晏,我是商人。」聶南深隻是笑,抬手朝她招了招,言晏猶豫了兩秒,還是走過去,在還有半步距離的地方剛站定腳步,聶南深抬手就摟住了她的腰肢順手將她抱到他的腿上,「商人拿一句不值錢的感謝和對不起向來隻能做虧本買賣,」另一隻手貼上她的臉,「你有你想要的,我自然也有我想要的。」
言晏勾了勾唇,扭頭看他,「那聶總想要什麼?」
四目相對,聶南深抿了抿唇,低啞的嗓音隻吐出一個字,「你。」
那眼神過於直白曖昧,如果放在四年前,大概很少會有女人能拒絕這樣的攻勢。
包括她。
「那麼很抱歉,」女人臉上虛偽的笑容一層不變,「聶總要的價格,超出我所能支付的範圍。」
「比起待在我身邊,你如今更不能忍受的應該是良黎至今還能安然無恙的待在江城。」聶南深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低頭把玩著她的手指,閒談溫和的語氣仿佛忘了上一秒她才對他下過藥,「言晏,你會給的。」
她恨他,他知道,他也從來沒有自大到她回來是因為他,她的目的從來隻有一個——完成四年前她還沒有完成的事。
「看來聶總還沒有汲取四年前的教訓。」言晏眸色微冷,就算今天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那也隻會讓她接下來的計劃更麻煩一點,但絕不會是最致命的。
「嗯,再來一次,」聶南深不置可否,閉眼去聞她發間傳來的香氣,低低啞啞的笑道,「如果你能做到的話。」
對於男人的親近,唇畔牽著強撐的弧度,嬌軟嫵媚,「我可以說不嗎?」
聶南深看了她一眼,繼續手裡的動作,「我在你眼裡,應該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對象。」
當他的手落到衣服扣子上的時候,言晏終於忍不住抓住他,「聶南深……」
「同樣的戲碼,用第二次就沒效果了。」聶南深還是抬起了頭,眼裡的意思誰都明白,他會放過她一次,未必會有第二次。
哪怕不是今天,哪怕不是現在。
隻要她再次出現在他麵前。
那隻抓著男人的手指緩緩收緊,最終還是一點點的鬆開,於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吻輕點在她的臉頰,脖頸,肩頭。
言晏沒有再反抗,視線望著某處沒有焦點,唇畔掛著某種笑意,「聶南深,這就是你對我的報複嗎?」
聶南深微微怔了下,眸底落下暗色,嗓音低啞,「如果你認為是,那就是。」
聶南深再次低下頭,胸腔處撕扯著的疼痛隨著深入不僅沒有得到絲毫緩解,反而越來越清晰。
為了一份罪證,良黎都比他重要。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失望連良黎都比他重要,還是該慶幸,她至少肯為了良黎向他妥協。……
一夜折騰,大概是換了環境她很難睡著,直到天色漸亮言晏才漸漸有了困意。
季洛的電話將她吵醒時,不過才睡了三個小時不到。
「你昨晚做了什麼?」
她頭疼得厲害,身體幾乎酸軟得無法動彈,撫著額擋去窗外刺眼的陽光,「什麼?」
「今天良黎公司的幾大合作商紛紛撤股,沒有絲毫預兆,股市一路暴跌,都快見底了。」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曾經的樊氏,如今的黎星,」她笑得沒什麼力氣,「論資本論信譽早沒了當年的風光,有人及時止損隻能說明這些合作商腦子不傻,沒什麼好意外的。」
「那慈善會呢?」
言晏終於睜開眼,
季洛一本正經的道,「今早被曝出了涉嫌虛假募捐,檢察院的人已經過去了。」
她皺了皺眉,好半晌才揉著昏昏沉沉的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語氣淡定,「不是我。」
準確來說,是她還沒來得及動手。
「不是你?」季洛有些意外,「樊天逸不在江城,再加上之前良黎被聶南深保下,那些人都在念及兩方是否有什麼交情才不敢輕易對她做什麼,聶南深不發話,誰有這個膽子動她?」
言晏抿了抿唇,沒有回答,隻是道,「行,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看向身側早已沒有溫度的被褥,緋唇掀出冷笑,動作這麼快。
早上十點,算是她最近起得最晚的一次了。
簡單的梳洗過後,長發在腦後綁了個高馬尾,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許多。
昨天的那套大紅豔麗的衣服斷然是不能再穿了,正打算打電話叫唐唯幫她送套乾淨的衣服過來時,就看到了洗手間鏡子裡貼著的紙條。
屬於男人的手筆字跡乾淨利落——衣服在櫃子裡。
眉梢微挑,言晏忽然覺得,她現在就像是被某個富豪包養的秘密情人,不愁吃穿,應有儘有。
不過倒是省事了許多。
隨手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轉身去了衣帽間。
偌大的衣帽間整整兩排都掛著男人的各式服裝,除了這些,剩下的一眼望去都是屬於女人的服飾。
她走進去,指尖擦過那一排排的布料,幾乎都是奢牌裡當季的最新款和限量。
紅唇泛起嗤笑,一晚上的時間,應該還不足以他準備這麼多才對。
最後隨便挑了件相對張揚的定製款藍色連裙,在下樓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早已準備好的早飯。
一碗粥和幾個小菜,彆墅沒有傭人,不用想就知道出自誰手。
桌上似乎也留了便條,不過她沒有心思去看,收回視線,提著來時的包徑直就出了彆墅。
她沒有開車,隻能到路邊打車,順手撥通了聶南深的電話,「聶總似乎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言笑晏晏間有種不經意透著的冷意。
「我們什麼關係?」男人笑了下,態度很平淡,「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麼。」
「仔細一想,昨晚是我衝動了沒有思慮周全,」踩著的高跟鞋在路邊站定,「你要是以這個為條件一直不肯給我想要的,那我豈不是得一直這樣跟你耗下去?」她眯眸看著空曠的馬路,笑,「情婦這個名頭,冠在誰頭上都不會太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