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背叛,看來,他身邊的人也不完全值得信任呢。
當然,這並不包括梁元本身就隻是池騫沒派來探她口風的可能性。
「這個……」梁元將喝完的水杯放了回去,方抬頭淡笑道,「我相信,路小姐不會出賣我。」
路潞有些好笑,「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梁元目不斜視的盯著她,「就憑昨天在局裡,你沒有一口承認詹聿的罪行。」
女人嘴角的弧度一下就淡了下去。
注意到她眼裡的神情,梁元笑了下,趁熱打鐵,「你和詹警官交情不淺,」再次推了下眼鏡,「應該也不會真想把人送進去吧?」
女人眉骨不自覺的跳了下,再這樣下去,詹聿被送進去隻是時間問題。
她自然也聽出了今天梁元來這裡的目的。
手指緩緩收緊,但很快,之前的那點遲疑仿佛隻是一場錯覺,她挑了挑眉,看著他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梁律師,我想你好像誤會了什麼?」
梁元一怔,眉頭緊跟著就皺到了一起,看著女人那明媚的臉,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油然而生。
果然,下一秒就見路潞就悠閒的靠進沙發裡,纖長的指尖繞著胸前的發絲,慵淡的笑,「我路潞可不是什麼好人,」掀眸輕佻的看著他,「你憑什麼認為,我要冒著得罪池當家的風險,去幫他?」
要說權衡利弊,既然詹聿已經認罪,她確實沒必要再蹚這趟渾水。
梁元心底微震,臉色也很快沉了下來。
雖然他從不認為路潞是個良善的主,但也沒能想到這種輕描淡寫的話會從她嘴裡說出來。
眼底有些陰鷙,但麵上依舊掛著不冷不熱的笑容,「路小姐還真是……麵冷,心也冷啊。」
話裡的諷刺路潞當然聽出來了。
她勾唇輕笑,「過獎。」
……
梁元離開半小時後,房門緊鎖,書桌旁的地上還躺著一個已然昏過去的黑衣保鏢。
偌大的落地窗前,女人麵色冷然翻著自己的手機,除了工作和媒體的來電之外,其餘都來自同一個號碼。
關言晏。
那眸裡的光有過片刻的黯淡,唇角泛起一絲苦澀。
也就在路潞出神時,助理的電話一下就彈了進來,她沒有過多猶豫就接下,響起女人急促哀怨的聲音,「我的姑奶奶,您可總算接電話了。」
她無力的閉了閉眼,「工作室那邊怎麼樣了?」
「全炸了,就連協會那邊……也提出了要將你除名……」
那閉上的眼一下睜開,心底一下升起了火,「事情還沒弄清楚,僅憑一通報道?」
助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路潞,我知道你走到今天不容易,但是你也知道,咱們這一行雖然和娛樂圈不一樣,但業內還是很看重個人口碑和品行的,結果鬨出這麼個事……」
助理頓了頓,給她出了個主意,「不過我聽說那個姓詹的已經認罪了,你又是受害人的身份,到時候你靠一下池騫沒替你翻盤也不是沒有機會。」
眼底一下冷了下來,「我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不是你我說了能算的,」助理很快打斷她,「我勸你還是儘快出麵發個澄清通告,否則等協會將你除名,你這麼多年的努力白費了不說,還將麵臨巨額賠償……到時候你恐怕很難在業內混下去了。」
最後一聲,夾雜了許多惋惜,路潞顫抖著手啪地一聲就將電話掛斷了。
胸腔一下湧出極致的憤怒,一隻手撐著書桌不讓自己倒下去,另一隻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得像是要將其扳斷。
微垂著頭,長發自然垂
下掩住了大半張臉。
忽然,桌上的東西被她一下全掃落到地上,整個人都不可自抑的顫抖著。
眸底滾著翻湧的冷和怒。
如果承認是詹聿強迫的她,那詹聿完了。
否則……她完了。
嗬。
紅唇掀著冷笑,那她這麼多年拚了命的從那個最肮臟的地方爬到今天,都是為了什麼?!
整個房間透著死一般的寂靜。
直到男人不溫不火的聲音自門口處響起,「我說過,遲早有一天,他會毀了你。」
路潞雙手支在桌角,碎發擋住了眉眼,好半晌,她才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冷笑仿佛是從喉尖溢出來,「這下,你滿意了?」
男人不慌不忙的將手裡打暈的保鏢隨手扔到地上,然後才抬腳走進來。
「要把我交出去嗎?」他肆無忌憚的張開雙手以一種無畏的姿勢在她麵前停下,笑得張揚,「這樣,詹聿不用坐牢,而池騫沒,也可以相信你了。」
看著女人蘊著盛怒的眉眼,他挑起眉笑了笑,「哦,我忘了,」緩緩放下雙手,一隻落在褲袋裡,吊兒郎當的站在哪兒,微微彎下身湊到她眼前,「如今就算把我交出去,他也不會再信你了。」
那笑著的模樣,要有多幸災樂禍就有多幸災樂禍。
距離近得仿佛快要貼上。
路潞瞳孔裡映出男人陰柔堪稱妖孽的臉龐,抬手,落下,刹時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他臉上!
「你確實,是仗著我太寵你!」
那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怎麼,棕色眼眸裡泛起了微紅的血絲,唇角卻牽出可笑的弧度。
男人半邊臉被扇到一旁,隱隱浮出紅印。
用了十足的力道。
但他也沒有生氣的跡象,唇畔扯著笑,低聲的自嘲落寞得仿佛喃喃自語,「可你寵的,早不止我一個。」
半垂著眸,在那看不見的眼底掠過一絲受傷的情緒。
路潞微微一顫。
手指緩緩收緊,剛扇過的掌心此時陣陣發麻的疼。
她猛地彆過視線不再看他,冷著臉抬腳就欲離開。
身影掀起的微風從身側掠過。
陸驍舌尖抵著後槽牙自嘲的笑了笑,抬手摸了下火辣辣的臉,忽然提高了聲調,「我不過隻是拋出了一個誘餌罷了,」扭頭看向她,陰柔俊美的五官再次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他嗤笑,「可誰能想到,他想要的,比我還殘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