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拜我何錯之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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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將軍雙唇輕顫,看著跪在地上冷然不語的許晏舟,顫聲問道:“你當真要如此?”

說話間,他死死盯著許晏舟,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猶豫。

沒有。

彆說猶豫,連一抹委屈,一抹悵然都沒有。

有的隻是淡漠。

許老將軍又試圖從那雙眼睛中找到曾經滿滿的孺慕之情。

他注定是失望的。

此刻許晏舟的眼底如同一口古井,死寂沉沉,甚至沒有了往日的生機。

不需要許晏舟回答,許老將軍已經得到答案。

“你可是……再怪你母親?”

許晏舟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許母一眼,平靜地說道:“已經習慣的事,不存在怪不怪。”

這話聽在許老將軍耳朵裡,便知道這種事沒少發生,許母比他更偏袒老大,這他是知道的。

可許晏舟從未說過什麼,他便也覺得沒什麼。

而這話聽在許母耳朵裡,她頗為激動地站起身,“怪我?身為人子,你怎麼可以怪我,我讓你吃喝不愁,教養你長這麼大,如今你卻因為幾句話怪我!”

若是這番話放在之前許晏舟不曾反抗的時候,不論是許老將軍還是宗族之人,恐怕都會認同許母所言。

可現在聽著這番話,怎麼都覺得彆扭。

許晏舟不做辯解,目光看向族長,“請叔伯父用杖。”

許母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看著許晏舟淡漠的臉,陌生的感覺充斥在心間。

她又一次哽咽,“是什麼讓我的老二變成這般模樣,從前聽話懂事的孩子到哪裡去了!”

說完,她痛哭失聲。

許晏舟看著她哭得不能自已,眼底閃過一抹悲涼。

時至今日,她仍然沒覺得自己有錯。

“夠了!彆哭了!”

許老將軍低喝一聲,止住了許母的哭聲。

族長搖頭說道:“再如何懂事,也架不住你如此偏心,更架不住你為了一己之私,甚至一個念頭,便將莫須有的罪名加在他身上。”

他看向許老將軍,“我總要說句公道話,起初我不知情,當真以為晏舟同他長嫂有私,這傳出去,這孩子還做不做人,還要不要活下去了!”

許母愣住,張嘴說道:“我、我沒想逼死他,我隻是……”

族長語氣重重,“隻是什麼!”

許母訥訥說不出話。

她隻是欲將這件事遮掩過去,不讓外人知道宴席上發生的事,不讓人知道她的所作所為。

她覺得許晏舟作為兒子,承擔一番又能如何?

可是,她真的沒想把許晏舟往絕路上逼啊。

“如果他沒有因為這件事頂撞我,我又怎麼會如此。”

許母的聲音明顯變小了。

族長就快捶胸跺足了,目光看向許老將軍,“你也是如此認為嗎?”

許老將軍沉著臉,從道理上,許晏舟的確不應當頂撞忤逆許母,若是沒有此事,便沒有後來這麼多事。

即便是許母做錯了,很多事情私底下解決就是,哪裡要搬到明麵上解決。

許老將軍卻忘了,是許母非要請宗族,當眾請家法。

族長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對父母,真是偏心偏到沒邊了。

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就能偏袒到這個地步,族長簡直無法理解。

族長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如若今日這件事,將許晏舟換成許晏承,你可會汙蔑他同弟媳有染?”

許母頓時大驚,“可不能亂說話,這傳出去對他聲譽有影響,打比喻也沒有這麼打的!”

許老將軍蹙了蹙眉頭,看了許母一眼,最終歎了口氣。

族長算是徹底看明白了,重重歎了口氣,看向許晏舟,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讓他不要除名的話。

許氏一族以許老將軍這一脈最有出息,可如今瞧著,許氏將來敗落,怕是也會出自這一脈。

盛極必衰,他許家的昌盛難不成就到此為止了?

明明,許晏舟可以帶著許家更上一層樓。

族長遲遲不願下命令,眼看著輝煌從指縫劃走,他又哪裡甘心。

在族長苦思冥想的時候,許晏承上前一步說道:“二弟,有任何錯都是為兄的錯,這天下哪有父母的不是。”

這話說到許母心坎裡去了。

許晏舟往前走了兩步,掀起衣袍跪了下去。

“二弟,為兄向你賠罪。”

許母頓時吃了一驚,趕忙上前將他扶起來,“哪有兄長向兄弟行禮的,怎可如此慣著他!”

許母轉頭看向許晏舟,嗬斥道:“你看看你,都是你任意妄為!”

看著許晏承給他跪下,許母心中頗為不是滋味,哪裡忍得住不去怨怪許晏舟。

也就是想起如今這番境地,她才沒有說更多刺耳的話,生生忍下來,讓她心裡發堵。

許老將軍張口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

當著宗族也就罷了,還有外人在場,許母至少稍加掩飾一番。

族長徹底不說話了,真是謝謝你們了。

許晏承一臉愧疚的神情,卻對上一雙冰冷的眼睛。

“他向我行禮有錯嗎?”

許晏舟的話讓許母等人一陣錯愕。

許母好似沒聽清他的話,“你說什麼,他可是你兄長啊!”

許晏舟薄唇輕抿,“我乃北辰王,他向我行禮有錯嗎?”

許母瞠目結舌,張了張嘴,還要再說什麼,被許老將軍喝住。

許晏舟若是搬出北辰王的名頭,不僅許晏承要行禮,他和許母都要行禮。

許母雖然不再說話,但臉上的不服非常明顯。

他封王了也是許家嫡次子!

許晏舟眼底露出些許疲憊之色,沉聲說道:“叔伯父,請!”

族長也不想再和這對夫妻說話,他來到許晏舟跟前,說道:“孩子,沒有宗族定是不行的,若是你願意,我可將你過繼到我們這一脈……”

他的話還未說完,許晏舟便說道:“謝叔伯父好意,晏舟心領了。”

族長見他心意已決,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這六十家法杖下來,你的身體吃不消啊!”

就是正常時都未必能承受下來,更何況他重傷未愈,真將人打死,許氏一族也完蛋了。

“叔伯父,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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