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儘頭,狂舞的藤蔓上方,大量除草劑被從蝙蝠飛機上噴灑下來。
紅羅賓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腦中還回想著以西結·羅馬尼奮不顧身地撲向那兩個小女孩,用自己的身軀為她們擋住廣告牌的場景。
難道以西結·羅馬尼其實是個善良的人?不,謹慎起見,他得查一查那兩個小女孩的身份……
他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毒藤女身上,潛入哥譚大學的毒藤女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開始無差彆襲擊他人,信標和羅賓已經在和她戰鬥,她看起來不是很理智……
“他一點都沒有老!”藤蔓中間的毒藤女大叫著,“和我一樣!他一點都——”
艾萊薩憑借出眾的聽力,也隻聽清了那麼一句話。
在和塞拉菲娜逃到較為安全的地方後,塞拉菲娜放下了懷中的那兩個雙胞胎女孩。
“弗洛斯!弗萊爾!”一道驚慌失措的女聲從旁傳來。
他們轉頭看去,發現是一個穿著烘焙師服裝的女性。
兩個雙胞胎小女孩帶著哭腔喊:“媽媽!”
“謝謝,謝謝你們……”女烘焙師抱住自己的孩子,接二連三地向塞拉菲娜和艾萊薩道謝,“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女兒們……”
看著塞拉菲娜沒有多與表情的臉,艾萊薩硬著頭皮開口:“不用謝,女士,帶她們回家吧,現在還沒有真的安全。”
等她們離開後,塞拉菲娜才麵無表情地開口問道:“為什麼?”
艾萊薩心裡一咯噔,知道要來了。
“以西結少爺,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塞拉菲娜抬眼看向艾萊薩,眼神幽深,“您可能會死。”
艾萊薩閉了閉眼,強行讓自己進入了冷血者狀態。
這有助於他保持理智。
“我不知道。”艾萊薩冷靜地露出了苦笑的表情道,“我那時根本來不及想那麼多,身體自己就行動了。”
塞拉菲娜無言地注視了他一會兒。
“您是一個內心善良的人,但這不是一件好事。”她最終道,“那您又為什麼沒有受傷?”
“我不知道……”艾萊薩冷靜地露出了逼真的迷茫表情,“我,我當時覺得我的十字架在發熱……”
艾萊薩從領口拉出了戴在脖頸上的十字架吊墜,握在手心,“這是父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或許是主的保佑。”
他握緊十字架,喃喃禱告起來。
塞拉菲娜無言地注視,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過了一會兒,她又道:“您手腕上的是什麼?”
是在紀念品店買的編繩手鏈。
“這,這是我想送給你的。”艾萊薩知道這會引起懷疑,趕緊取下手鏈,坦然地遞向塞拉菲娜,“我在紀念品店買的……我覺得很適合你,就買下了。”
恰到好處的是,編繩手鏈上綴著一枚小小的金屬十字架作為裝飾。
看到十字架,塞拉菲娜的表情緩和了少許,她接過手鏈,放進了口袋裡。
“感謝您的禮物,以西結少爺,我們回去吧。”
艾萊薩知道那根手鏈回去肯定會被送去反複檢查,說不定代工廠是哪家都會被扒出來。
不過那確實隻是一根普通的手鏈而已,怎麼都查不出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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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大學鐘樓南側的實驗樓內。
昏暗的走廊中,監控的死角裡憑空長出了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少年。
“嚇死我了……沒想到帕米拉居然認出了我。”少年鬆了口氣,“唉,怎麼走過路過都能遇上這種事,還好那些義警來得快。”
隨後,他腳步輕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內,走進內間。
“咦?你們湊在一起做什麼呢?”
“喂!你們!交代清楚!她怎麼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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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紅與黑交雜的殿堂中,深重的黑暗憑空騰起,凝固成一道道身影。
因為被塞拉菲娜檢查了一遍身體,確認沒有受傷,艾萊薩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在這裡了,正圍著會議桌打牌。
打的什麼牌?艾萊薩湊過去一看,發現是用羊皮紙裁的牌麵,分彆手寫著顏色和數字。
桌麵上鋪了一大片的牌,相同顏色的數字按順序以三張為最小單位排在一起,不同顏色相同數字也以三張為最小單位排在一起。
“這是什麼牌?”艾萊薩拉開自己那張椅子坐下,好奇地問。
“這是‘拉密’,又叫以色列麻將。”查潘熱情地道,“要來玩嗎?很燒腦的!”
“好啊。”艾萊薩也不急,看大家玩得那麼專心致誌,就知道今晚的探索一時半會是開始不了了。
然後艾萊薩沉迷地跟大家玩了一晚上的拉密,一直玩到了天亮。
醒來後,艾萊薩揉了揉高速運轉了一晚上的腦袋,感歎這桌遊可真有意思,同時難以遏製地掏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這種叫拉密的桌遊。
原來這種桌遊很有名嗎?還有拉密俱樂部,還有國際性比賽?
不,不行,雖然跟大家一起玩桌遊很快樂,但不能再沉迷了,明晚一定要去探索死亡道路!
然後他想起自己晚上睡前裝了兩顆糖果在口袋裡,結果沉迷拉密根本沒有去檢查有沒有帶上去……
沉迷遊戲誤事啊!艾萊薩自我檢討。
但他是真的第一次和那麼多人一起玩遊戲,一不小心就……
因為昨天才遇到了意外,今天塞拉菲娜推掉了所有安排,讓艾萊薩留在公寓裡好好休息。
今天,塞拉菲娜的眼神看起來比平時更冰冷。
凱茜戰戰兢兢,不知道這老女人發什麼瘋,她把地板拖了一遍又一遍,又跑去切了個果盤,殷勤地送到了艾萊薩麵前,然後躲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艾萊薩也有點遭不住,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塞拉菲娜?你看起來很不高興。”
“……蝙蝠俠昨晚突襲了我們的暗線之一。”塞拉菲娜終於開口,“因為黑麵具那個蠢貨泄露了我們的情報,如果不是斷尾及時,可能整條貿易線路都會受到影響。”
“哦?怎麼泄露的?”艾萊薩好奇地問,“他難道出賣了我們?”
塞拉菲娜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不……這是意外,但據說,黑麵具最近很倒黴,無論做什麼都不順利。”
“黑麵具最近很倒黴?”艾萊薩佯裝驚訝地挑了挑眉,隨後在胸口畫了個十字,“無信者不蒙福,希望他能意識到這一點,皈依我主。”
“是的。”塞拉菲娜同樣在胸口畫了個十字,“讚美上帝。”
“我們要不要在中間做點什麼?”艾萊薩趁機道:“安排家族的神甫給他洗禮怎麼樣?嗯,真的那種洗禮,如果我們能解決這件事,他一定會成為主的虔誠信徒。”
而且還會欠羅馬尼家族一個人情。
女仆長認真思考片刻,然後對艾萊薩的想法表示了讚揚和認可,並著手開始安排。
她看起來沒那麼生氣了……艾萊薩心裡嘀咕,然後裝模作樣地翻起了高數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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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早就入睡來到紅與黑的殿堂裡的艾萊薩阻止了大家玩牌的舉動,這墮落的開始。
“我們得去死亡道路看一看!”艾萊薩嚴肅地道,“然後,如果還有時間,我們去墮落道路看看能不能打敗那個石像鬼!”
苦艾嗷嗚了一聲,手腳並用地跑過來蹭蹭艾萊薩的腿。
“昨晚是誰一直玩停不下來的?”瑪瑞斯哼了一聲。
是我……艾萊薩羞愧地想。
“總之,我們有正事要做!”艾萊薩清了清嗓子,“玩牌什麼時候都可以玩。”
“你似乎很著急,艾萊薩。”在玩牌的過程中,早就熟悉起來的萊瓦莎用觸手蹭了蹭艾萊薩的臉,“是在現實中遇到了什麼困難?需要幫助嗎?”
“也……也沒有。”艾萊薩猶豫了一下,心裡還是不知道該不該信任這些剛認識沒多久的同伴,“我確實身處一個難以逃脫的困境中,所以我想儘可能準備多一些底牌……”
“你為什麼不早說?”查潘用翅膀扇他腦袋,“你早說,我還可以早點用我聰明絕頂的腦子幫你想想辦法。”
你那麼聰明,怎麼沒發現死亡道路那個“為愛情”房間裡的秘密?艾萊薩腹誹。
在智力方麵,艾萊薩一直是有點自傲的,所有見過他的人都稱讚他的聰慧,他心裡一直覺得,自己想不到的辦法,彆人肯定也想不到。
所以他一直沒有考慮過讓彆人給他提出建議,而且,他不可能告訴任何人他身上的秘密,更何況在他身邊,任何人都可能是多米尼克派來試探他的。
久而久之,這幾乎成了一種思維定式了。
“查潘說得對,艾萊薩。”妮戎也開口了,“你可以試著信任我們,至少我們簽了契約,不會傷害你。”
艾萊薩糾結了一下,懷著對妮戎的信任,最終開口說道:“我身上被植入了一塊芯片,可以定位我,可以產生電流,讓我痛得想死,我懷疑它還可以殺死我……而控製程序在一群壞蛋手裡……”
“嗷嗚——”苦艾跳起來掛在艾萊薩身上,“嗚嗚嗚——”
它發出了一連串哭聲。
“你,那你現在?”老紮賴磕磕巴巴地道。
“我現在假裝順從,假裝不記得以前的事,聽他們的話。”艾萊薩小聲道,“我還是第一次告訴彆人這件事……他們當時殺了我的老師,然後把我搶走了,當然,他們隻以為我是高智商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