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永嘉公主薨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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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公主薨了!”

“永嘉公主薨了!”

一陣吵鬨,嗩呐之聲頓時響起。

滿城白幡隨風飄揚,扶棺之人身著白衣,頭戴白帽,雖麵色悲戚,可眸中卻不見感傷。

片刻之間,消息便似插了翅膀般在郾城散開來,人人都在議論紛紛。

“好好好!果然是大快人心,今日真是好事連連啊!”

舫樓間眾人紛紛把酒言歡,惡有惡報,永嘉公主終於死了!

說起永嘉公主,那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她原是南詔送來和親的,可誰料三皇子卻失蹤了,郾城隻好將這位南詔公主好生養在宮裡,待尋回三皇子後再成親。

可一晃三年而過,三皇子沒找到,永嘉公主卻仗著身份在城內調戲權貴,逍遙快活,全然不顧皇家臉麵。

惡有惡報,永嘉公主在這一年終於死了。

一陣哀樂響起,嗩呐震天,白紙紛紛揚揚。

扶棺出城,送至南詔。

此時此刻,魏月昭全然不知,腕間的鐲子不經意的閃了一下。

隻是院內的狗兒吠個不停。

狗兒叫大白,如今快十歲了,是當年魏瑾和她一同野遊時在路上所撿,她看它可憐就帶回了府,一養便是十年。

平日裡也隻認她。

還未等查看,便見魏姝推門而入。

無通傳,無請示,明知她不想見她,可魏姝還是來了。

魏月昭冷著一張臉,站在窗前,任由冷風灌入。

魏姝將禮盒放下,開口:“妹妹仔細寒涼。”

她看見魏月昭背上印出的血痕,想了想又道:“妹妹可有好些?都怪阿兄下手太重……”

魏月昭轉過身,冷笑一聲,“你今日所來,就為了說這個?”

她神色淡漠,魏姝沒做聲,眼眶卻紅了起來,過了片刻,淚就盈滿了眸眶,“我今日來是向妹妹道歉的,因體弱心疾,阿兄為了我取血入藥,後來又因種種原因,讓妹妹誤會,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她說的好似緊張,雙手不停的絞著發帶。

“我知妹妹不喜我,我要的不多,隻一個人……”

魏月昭差點笑出聲,道歉是假,要人是真。

原來今日是來要段硯淮來了,真是情深意切。

魏月昭卻不答,湊上前,盯著她的眼反問道:

“你那日私闖皇家禁地,看到了什麼?”

魏姝神情一僵,手卻不自主的顫抖,魏月昭一把握住她的手,逼近,“或者,你拿了什麼?”

魏姝掙脫開來,乾笑一聲,“沒,沒什麼。”

她眼珠微轉,哽咽道:“這件事是我的錯,妹妹怪我也合情理。”

“那日我隻不小心踏了進去,我也不知他們怎麼會抓了你……阿昭,若重來一次,我定不會讓你入牢獄,都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

魏月昭轉過身去,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

魏姝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她貫會示弱欺騙,指不定何時就要坑她一把。

腕間的鐲子似乎熱了一下,魏月昭不動聲色的握緊,永嘉公主突然薨了,宮內卻傳令要重建雲階台。

當年皇家血洗雲階台,後便成了禁地無人敢闖,平日更是重兵把守,那日魏姝一個弱女子如何穿透層層把關不小心闖進去?

魏月昭思緒回籠,淡聲道:“天寒地凍,早些回吧。”

彆生了什麼事又怪到她頭上。

“妹妹,我知道你心中有氣,要打要罵隨你動手,我隻求你彆遷怒府中眾人。”

魏姝頓了頓,“明日、明日段府會來人……妹妹身子還未好,不若就……”

“青桃,送客!”

“是。”

魏月昭下了逐客令,魏姝再怎麼委屈,也無話可說。

還說是來看她,原來是怕她明日大鬨一場,奪她的心上人。

可笑!

這一月她想了很多,早已放下對段硯淮的執念。

青桃端著藥進來,忍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姑娘,明日……奴婢聽聞段府要上門來說親。”

魏月昭嗯了一聲靠坐上椅。

“大姑娘此番來是為了警告還是勸說?”

話音剛落,魏月昭便看向她。

沒想到這小丫頭倒是看的通透。

“若你閒的無事便去給我取幾顆蜜餞來。”

青桃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糖紙,“姑娘,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那藥苦的要命,她心疼姑娘,不想讓她吃苦。

還是多吃些甜的,心裡好過些。

“姑娘,喜歡一個人,能輕易放下嗎?”

她從前雖未在姑娘身邊服侍過,可還是聽聞了許多姑娘與段公子的事。

魏月昭黯下眸光,心口卻是一緊。

她與段硯淮相識那天,是在春日百花宴上。

後來每一年的春日百花宴她必定精心打扮,百般留意,隻打扮的越漂亮越好,因為那一日,段硯淮也會在場。

從前她素來便討厭那些個宴會,宴會之上姑娘們總會對她談頭論足,所有人都喜歡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魏姝,總是厭惡陰狠惡毒的魏月昭。

無論在哪裡,她總是被孤立的那一個,她每次為自己辯解,便隻是越說越錯。

可那一年的春日百花宴,她遇到了段硯淮,身旁的姑娘們對著她嘲諷的笑,說的話如利劍般刺穿她的身體,她無處可去,便跑進了竹林之中默默哭泣。

她以為竹林無人,開始對著石頭哭訴自己的遭遇,可偏偏被段硯淮看見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僅沒有嘲笑鄙夷她,還拾起一片竹葉,“無人賞竹,自存堅貞。”

他走過來撫了撫她的發鬢,笑容燦爛,“妹妹如花,總會盛開。”

人總會為一個人,為一瞬間而心動、瘋狂,不顧自我。

自那以後她便四處打聽了他的身份,心下歡喜,日日跟在段硯淮身後。

從來便是段硯淮說一她不說二,事事唯他馬首是瞻。

知道段硯淮喜歡才女,便日日勤學才藝,挑燈夜讀,做足了一切,隻為能配得上他。

甚至知曉他喜琴譜,還到處去修複早已流失的古譜,隻為得他一句讚美。

可如今那些愛恨好似都不重要了。

以為沒了愛天要塌下來,可卻不知她從未擁有過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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