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好笑“行了,也算是給小五哥出了點氣,高興了?”
一說這個,程銳頓時又氣鼓鼓的,在部隊時,程朝沒時間時,都是小五帶他們的,他跟小五關係自然親近。
“不高興,小五哥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還沒醒,她這麼點驚嚇算什麼?連利息都算不上。”
“姐,這種行為,算不算是惡意傷害,就沒有懲罰嗎?”
程安也無奈,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想東西也被局限著。
簡單對現在的法律不是很了解,但是就後世來說,這本身就是救援的過程,出現意外也屬於正常,而且,對方的行為,頂多稱得上急切,護財,要說故意傷害,她還真不能有那膽子。
大概跟後世那種,有人跳樓,在樓下跟著煽風點火那個意思差不多,但是這麼一比較,還真就沒有那個看熱鬨的的變態趣味,她還真的就是為了自己的東西,也就算得上一個行為不當。
看她搖頭,程安的眼神也黯淡了,咬著牙也很是不甘心,
“姐,那小五哥就白受罪了?”
簡單心裡清楚,他們的身份在這,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困難年代,尤其崇尚的是那種無私奉獻的上進精神,他們希望的情況很大幾率壓根就不會發生。
這種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小五被當做英雄,典型,得到表揚,也就,僅此而已。
兩個孩子畢竟也是軍區長大的,這事也不少見,其實,心裡早就有了數,不過是不甘心罷了。
“姐,這對小五哥不公平。”
“你們啊,你就說,你爸這麼多年的不公平還少嗎?
這種事,是不能用公平不公平來評價的。
穿上了這身衣服,就要受很多約束,那口號不都說了嗎,吃苦受累在前,安逸享樂在後。”
其實也不用簡單說什麼,他們從小在軍營長大,受的就是這方麵的熏陶,十多年的時間,這些東西,就是耳濡目染,也該知道了。
“不錯,”
隨著說話聲,大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臉殺氣的林正德,和風塵仆仆的程朝,他們在門外,正好聽到姐幾個說話,
“你們姐說得對,穿上了這身衣服,代表了榮譽,責任,但是,同時,也就失去來看很多自由。
不過你們放心,小五還有部隊呢,不會讓你們寒心的。”
“嗯嗯!”
聽了兩句說教,兩個孩子立即就衝向了程朝,滿滿的都是驚喜,還有被人欺負見到家長的委屈,
“哥,你咋回來了?”
“哥,小五哥受傷了,還沒醒呢?”
這氣氛立馬就下來了,程朝拍了拍兩個弟弟,
“沒事,哥回來了,一定想辦法讓小五好起來。”
“嗯,木叔說不能顛簸,要不,就送醫院了。”
程朝沒說的是,其實送去醫院也不一定就比現在好,因為這雪災,公社醫院和縣城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被征用了,折騰去了也是大幾率跑空。
“你們做得對,專業的事就要聽專業的人,小五在哪兒呢,我帶了老楊過來,”
簡單才注意到門外的老楊,和程朝差不多,也是一臉倦色,這是壓根就沒休息就被薅過來了,那估計,這肚子應該也是空的,
“在知青院,小安和小銳帶你們過去吧,正好看看木叔說要針灸,也不知道借沒借著銀針。
你們先去看看,一會回來吃飯吧。”
程朝也沒客氣,
“行。”
畢竟都是經過訓練的,這一出門,就注意到了門口淩亂的動物腳印,順著腳印再往回看,林正德才發覺不對,
“你們家這是?”
程朝直接白了他一眼,
“林叔,你是不是傻了?
剛才誰給你送的信?”
簡單三個這才注意,院裡的四隻,剛才就跳牆跑了。
“對了,哥,吉祥呢?”
林正德一拍腦袋,
“你說你那個狗啊?送完信就跑了,我那麼喊都喊不住,”
“啊,那它可能自己去玩了,沒事,你們快去吧。”
程朝眼神往外牆跟掃了好好幾眼,才跟著往知青院方向走。
簡單一邊關門,一邊想著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一回頭,嚇的差點尖叫出聲。
碩大的狼腦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她居然毫無察覺,這心還撲通撲通的跳呢,自然也沒什麼好氣,連害怕都忘了,一巴掌就打在狼腦袋上,
“乾什麼,想嚇死我啊?”
說完氣呼呼的往屋裡走,腳邊的雪都踢飛了。
留下身後的狼崽子,迷茫的挨了一巴掌,還低低的“嗷嗚”一聲,委屈著呢。
反正這幾個人也都是知道她不差錢的,她也沒收著,乾脆的亂燉了一鍋,上次的鹿肉,程朝沒吃著,應孩子要求給程朝留的,今天正好。
雖然有點生疏,但是有調料包拯救,倒也不怕失手,手腳麻利的很快就把火點起來了。
外麵也沒閒著,有林正德和老楊在,她就不打算留這幾個獸在家裡,四隻狗還好說,是養的好點,但是那玩意兒確確實實也是她養的,不怕看不怕查的,那能見人。
主要就是這賴著不走的狼崽子,讓她頭疼,這幾個人都是戰場上下來的專業人員,那有一點蛛絲馬跡都能發現不對的主兒,這到時候她說還是不說?
主要是這玩意兒她也不好說啊。
說不是她養的,老跟她回家,還時不時的來給送肉送獵物,哦,最開始一次是送的寶藏。
要說是她養的,那,也確實不是,純純的扒瞎了,而且她也沒有那個膽兒啊。
趁著這會兒都沒回來,拿出來一些狗糧,低鹽香腸,和牛奶,把它們喂飽了,又連哄帶勸,好說歹說的才給商量走了。
還是謹慎點吧。
不一會兒,兩個孩子先顛顛的跑回來了,麵帶喜色,程銳更是一進大門就滑了個跟頭,也不在意,爬起來就喊,
“姐,小五哥醒了,醒了。”
簡單看向落後一步的程安,雖然也激動,但是要冷靜的多,
“嗯是真的,姐,我們到的時候,木叔正在給小五哥針灸呢,不一會兒就醒了,楊叔也給他檢查了,醒了就沒事了。”
“那還好,”
簡單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有個好消息。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這下放心了吧?”
林正德帶著老楊,跟著程朝也很快就回來了,老楊還跟他們嘀咕,
“我是對中醫隻有粗略的了解,但是也得承認,老木這醫術還真是不錯,那傷口我看了,就是我在這,沒有藥,也是白扯。
還有那骨頭接的,也絲毫不差。
不過,這身傷,也確實不適合大幅度移動,你們看看是咋安排?
不過他這身子底子單薄,這次又確實失了不少血,最好能吃點好的好好補補,紅糖大棗啥的,要是有那就最好。”
這也算是醫囑,林正德哼哈答應著,表示知道了。
程朝一邊思考著一邊開口,
“我聽小銳說了,這幾天村長每天都會親自過去看小五,我猜,知道他領導過來,一會兒說不定會找過來。”
“林叔,楊叔,哥,你們回來啦?
快進屋,吃飯啦。
我先去給小五哥送飯,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拎著籃子從程朝腋下就鑽了出去,小跑著朝村裡而去。
“送飯?我這才剛想到,這,這都做好了?”
老楊有些驚訝,
“你這妹子,這也太貼心了吧?”
剛推門出來的簡單,頓時有一點點尷尬,輕咳一聲,
“呃,貼心是真的,不過你真是誇錯了人,我心粗,壓根就沒想到,這是孩子一直惦記著,回來就給張羅上了。
對了,這,有沒有忌口啊?我們仨也不懂,就是覺得有營養的就給做了。”
屋裡桌子放上了,香味直往鼻子裡鑽,老楊有點移不開視線,胡亂的擺擺手,
“沒事,不辣,不給喝酒就行。”
這時候公認有營養的東西,也就那麼幾種,雞蛋,小米,紅糖,紅棗,麥乳精,再加上誰都能高看一眼的,肉。
老楊也沒多想,隻以為是小米粥紅糖之類的,就聽程安拍了拍胸脯,
“姐,這下放心了吧?肉和雞蛋糕,都是能吃的。”
簡單也拍拍手,
“放心了放心了,你心裡有數就行,那我就不管了啊,這個你們倆自己負責。”
“行,姐你就放心吧,小五哥我們肯定給喂的明明白白的。
今天時間來不及了,晚上我們把那幾塊大骨頭熬上,明天正好給他喝骨頭湯。”
老楊剛就著程朝的水盆洗了把臉,聞言愣了一下,輕聲問身旁的林正德,
“這什麼意思?肉和雞蛋糕,骨頭湯,是他們家的病號餐?”
林正德瞪著老大的眼睛,發出的卻也是氣音,
“我特麼咋知道,大侄女這還真是不摳啊,”
林家也有家底,不過來這邊這麼多年,他也習慣了這邊的清苦,再加上這幾年的情況,也不是有錢就能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他現在幾乎和戰士們一樣的生活標準,頂多是比他們工資高點,多幾張票。
這麼一比,他就更嫉妒程進了,
“你瞅瞅,老程的侄女,每次去不是野豬就是糧食,你看,咱們來了就給做肉。
再看看我家那個逆子,好幾年了,我也沒吃著他幾口東西。”
巧了,林家的逆子,剛開門進來,正好把這句話聽個完整,不由得想翻白眼。
心說,有幾個人能有簡單這個能耐?
“大爺,下回你要教訓我,可以當著我的麵,你在這說多少,我也聽不著,”
林正德老臉一紅,這不尷尬了嗎?
他努力的板著臉,目光到處掃著,
“誒?你手裡拿的是啥?你這是來給我送吃的來了?”
林東方無語,把手裡的籃子提進去,裡麵是兩個方方正正的包袱。
把上麵的大的拿出來,直接就遞給了林正德,
“是吃的,這是明珠跟村裡人學的煎餅,說是這邊的特色,用那個鏊子做的,你們嘗嘗,味道還不錯,而且,出門帶著也很方便。”
下麵的小份就直接遞給了簡單,
“你也嘗嘗。
本來我以為這玩意兒算是粗糧,結果發現,不管是用黃豆還是苞米啊,都得磨的細細的,再攪成糊糊,怪不得來了好幾年都沒人做呢。”
“哎呀,”
看見煎餅,她突然想起來,她還許願了,
“我還說要包豆包給人郵去,我給忘到腦後了。”
“不用著急,待會把米泡上,後天或者大後天,有時間我給你送去磨了,到時候讓明珠也過來,你們倆一起包,也快。”
“行吧。”
這都是閒話,現在的正事是吃飯。
三個人,程朝和老楊都是從外麵剛回來就直接過來的,林正德稍好點,簡單送過去的東西,他們放開了吃了一頓,也算是解饞了,然後,晚上他找程進,倆人一分,一算,就笑不出來了。
人多,物資少,就是這麼個情況,簡單這三車是雪中送炭,不要求高,應急是沒有問題的,這不馬上就把程朝召回來了,準備讓他直接押車過去。
肉一入口,就吃出了不同。
林正德吧嗒嘴,肯定的說到,
“這不是野豬肉。”
程朝淡淡的道,
“鹿肉,你又上山了?”
“哪有,天冷了之後我們幾乎都是在家待著了。
這是下雪的第一天,吉祥送回來的,”
程朝頓了一下,吉祥?
看了一眼簡單,又無意的掃了一眼心虛不敢跟他對視的兩個孩子,心裡有數了。
“林叔,老楊,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她都舍得,你們可彆客氣。”
該說不說,林正德和老楊也確實不是那見外的人,一頓飯下來,自然是賓主儘歡。
吃飽喝足了,才說起其他的事,
“我剛才看見村長急匆匆的去找劉二爺劉三爺了,我估計應該是知道你們來了,要來賠禮道歉呢。”
“那沒準還是來求情呢?”
“那不能,”
這點林東方還是敢肯定的,
“就算他心軟,劉建設第一個就不會同意,今天在小五哥那兒,你們也看到了,劉建設的腦子其實轉的很快,也比他爹要懂進退懂人情世故。”
程朝已經問了當時的情況,和簡單當時說的差不多,老太太屬於胡攪蠻纏,故意傷害,也還真就算不上,就算上綱上線,也就是教育一番。
他的兵受了傷又受氣,他心裡的憋屈就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