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腿根處還疼嗎?”狗三目光溫柔看向花四。
“稍微有些痛,好多了。”花四笑了,如春天的花朵。
“不用盯著了,先吃飯。”狗三把東西擺好。
國民政府綱領叫做“三民主義”,也就是“民族、民權、民生”,
口號非常好聽,處處都有一個“民”字,似乎中華民國最重要的就是人民。
但是民國時普通百姓,過的卻是近代以來最悲慘的日子,暗無天日。
花四,當年被黑幫砍斷雙腿,用來乞討。
多年來留下後遺症,根部壞死,總是疼痛。
狗三作為哥哥,年齡幼小,無能為力,也被黑幫使喚,做了扒手。
後來一直想報複,終歸身單力薄。
直到有天遇到貴人——沈流舒,讓她妹妹有了自由,不再乞討。
狗三和花四並不是親生兄妹,而是相鄰的鄰居。
狗三永遠記得多年前那個黃昏:
自己拚命掙開繩索,
從鄰居家向自己家跑去。
當時自己母親看著捆綁的鄰居女孩,皺眉說道:
“這個女孩才三十斤,咱家貴兒換虧了”
父親沒有理會母親。
隻是低頭皺著眉,一聲不吭。
小時候的狗三,向遠處看去,
屋外龜裂田地上方,
血紅色太陽,變成會發光的血霧怪物!
他決然拿起鐮刀,步入鄰居家。
變成了劊子手。
再入自己家,
解救了鄰居女孩。
從那以後,兩人相依為命,忘記之前名字。
出現了新名字,狗三、花四!
吃不上飯的日子、易子而食,
便是民國最肮臟的黑暗。
隨著流浪、到了上海。
到了上海乞討,前幾天吃的很好。
那日,狗三永遠記得那一天。
那個畜生帶著人,把花四的兩根小腿,活生生鋸掉!
花四淪為了乞討工具。
後來那個畜生被一槍崩的時候,那個拿槍的人,渾身散發著光。
“三哥,你說沈大哥現在是咱們的根,是咱們的家,為什麼這麼說?”花四睜著大眼睛。
狗三看向那沒亮燈的房子:“因為他能給咱們帶來光明,今後不再黑暗。”
如銀月光下,濕漉漉草木。
樹葉風中搖曳,嘩嘩作響。
院落幽靜也幽深。
突兀又惱人電話響起。
“喂,我是戴笠。”
“雨農睡了吧。”
“委座,您吩咐。”
“明日你到上海走一趟,馬紹武死了,你去查,兩天內把凶手揪出來。”
戴笠兩隻眼睛猛然一亮,如兩隻光劍,在黑夜裡熠熠生輝。
馬紹武,上海中央組織部黨務調查一把手。
“委座,放心,一定完成任務。”戴笠恭謹著身子說道。
好似委員長就在身邊。
“至於上海統計局局長一職,由誰來做。你建議周立生。
“所謂人才都是逼出來的。
“你告訴他,三天內拿個大功。局長之位落他頭上,到時把王兆槐調到警察廳。
“做不到,那麼他就不是人才。咱們就委派個能人去坐那把椅子。”
戴笠恭謹:“是,委座。”
“雨農,你那個滲透計劃進展如何。”
“委座,人差不多已經考察完畢,有的已經在進行了,兩個月內,會全部滲透進去。”
“好,就這樣吧。”
戴笠掛了電話。
一地衣物,有男人軍裝,有女人軍裝。
床上一女子,身材苗條,細腰豐乳,年輕漂亮。
耗油的女兵。
…………………………
月夜朦朧,難覓星蹤。
王兆槐臉色陰沉,從黑色雪佛蘭車鑽了出來。
安全屋被人襲擊,日本叛變特務顧思渡魂歸來處。
這個消息從電話傳來。自己氣憤非常。
隔了一個小時,又來電話。
顧思渡供出兩名日本間諜,抓捕成功,送安全屋路途中遭到襲擊,人員損失慘重,日本間諜也被救走。
大步向安全屋走去。
劉慶一臉愧疚,恭謹上前:“處長。”
王兆槐眉頭一皺:“劉科長,你說說看,這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原因到了如此尷尬境地?”
劉慶把早已經準備好的措辭搬了出來:“昨天下午黃昏抓獲日本間諜顧思渡,十分順利。
“用刑成功,讓其叛變,供出另外兩名日本間諜。
“今夜派三名特務,在此安全屋,好好看護。
“我們其他人員去盯梢加抓捕顧思渡供出其他兩名日本間諜。
“今夜九點三十分左右,有人拿槍進安全屋,殺了咱們三名看管特務,並殺了顧思渡。
“今夜十點抓捕另外兩名日本間諜,順利完成。
“送此安全屋路上遭遇襲擊。
“敵方火力很猛,有備而來。
“弟兄們損傷嚴重,日本間諜也被營救逃脫。
“先後兩次事件,對方時間拿捏很好。
“判斷,咱們一處高層絕對藏著一名日本間諜。或者這名日本間諜,不僅在咱們一處,地位可能更高。”
王兆槐聽到此處,臉色更是難看,看了一眼安全屋下昏黃的燈。
聲音低沉:“帶我去看看襲擊過程。”
劉慶躬身帶路。
“兩個守門兄弟,臉和身子朝裡。尤其這個兄弟,已經拔出槍來。
“代表這個人,他們兩個認識。已經放此人進去。
“這人回身開槍,先殺死右麵這位兄弟,近距離,心臟一槍。
“左麵這位兄弟察覺後欲開槍,拿出槍。時間已來不及,也是心臟部位中槍。”
王兆槐看著地上屍體,點頭:“這裡沒什麼疑惑了,接著帶路。”
接著來到房間門邊。
“此人,用槍打穿門,打死這名兄弟,接著殺了顧思渡。
“殺了顧思渡以後,燒毀口供。
“同誌們趕來時,口供中間部分燒了很多窟窿,所剩無幾,價值不大了。”
王兆槐聽到這裡:“說說你的判斷。”
劉慶沉思片刻“此人,一樓兄弟熟悉,所以能夠放行,斷定身居高位。
“槍中心臟,斷定槍法很好。
“從門外射中特務,斷定受過專業戰術訓練。
“總結:身居高位,槍法很好,受過專業戰術訓練。”
王兆槐眉宇一蹙:“還有嗎?你這些都是抽象的,有沒有身高這種實際的。”
劉慶再次觀察著,搖搖頭。
王兆槐不由一聲歎氣,低語道:“一處,五花八門,這個日本間諜難抓呀。
“屍體都彆動,明天早上,讓唐佳來看一趟。”
“是,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