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雖散，思緒難理清模樣，浮於多數人臉上。
萬千難自理，誰人解心迷。
沈流舒出會議室後，與魏熊、陳察互相拍拍肩膀，氣氛沉凝，沒有多言。
魏熊、陳察走遠，沈流舒未動，在等待一處總務科科長，常非。
常非上了年紀，發福身體，臃腫向前走路，如擺頭的豬。
衝沈流舒一臉微笑：“沈科長，咱們回我辦公室，邊喝茶，邊說吧。”
“好，常科長。”
兩人下階梯，一直走到一樓，進入常非辦公室。
讓煙點煙，常非吩咐聯絡員沏茶。
沈流舒愜意吸煙、表情平和。
沏茶完畢，聯絡員關門離開。
常非心中對今日沈流舒表現，極為驚訝，由於太胖，肉笑皮不笑：“感謝沈科長，舉薦我為，此次任務主帥。”
沈流舒尷尬一笑：“當時情況危急，沒辦法，才用王處長提名之法，說出您名字，重要是，心中確實，對常科長，仰慕。
“做出無奈之舉，常科長不怪罪於我就好。
“前幾日，商貨稀品裡，有東北馬鹿茸，買了一斤，明日給您送來些，以示歉意。”
常非依舊肉笑皮不笑：“沈科長，如是歉意，就算了吧。
“各為其主，份內之事，再說，我如此年齡，沈科長，還能舉薦這般沾正名大事。
“應是我感激不儘，此事談成，功勞雖不顯，可對於名聲來講，千金難買，難能可貴。
“我已無，上進求展抱負之心，或許這是上天最好安排了。”
“砰砰”
“進”
局長秘書秦鏡，窈窕曲線，修長身姿。
身高約168，屬於高個字了。
送來中日經濟合談檔案資料。
常非、沈流舒，站起：“秦秘書”
秦鏡麵色平和，眼神古井無波。
“常科長”，沈科長，也在呀。”
沈流舒笑容滿麵：“局長分配任務，怎能懈怠，在此等待，是應該的。
“爭取早日完成，不讓局長對此事，有所掛念。”
秦鏡眼睛看著常非，沈流舒：“行，您二位態度，還有沈科長此番言論，我會跟局長說的。”
常非，沈流舒：“那就謝謝，秦秘書了”
秦鏡轉身就走，風姿利落。
常非：“秦秘書，甄碗茶，再走吧。”
秦鏡：“下次吧，局長安排有任務，下次一定。”說著便推開門，離開了。
秦鏡，下次吧，下次一定，給足兩人麵子，委婉拒絕，又不傷和氣。
局裡有言。“局長得秦鏡輔佐，如有小諸葛在旁。”
秦鏡走後，常非打開資料認真看著。
稍許，把檔案遞給沈流舒：“沈科長，恒社杜先生，約我們十一點，在仙音樓喝茶，你有什麼高見？”
沈流舒聽到十一點喝茶，並不是吃飯，那就說明，給予沈流舒、常非見麵時間，不會超過半小時。
這件事情，委員長對日本，已經持了推脫拒絕態度，事情結果終歸是談崩！
杜月笙，應是做好，與日本拒絕合作決斷，不想在此，多浪費時間。
喝茶，半個小時，這是給戴笠戴老板麵子。
功勞分你們了，事情他自己做就可以。
沈流舒看向常非這老狐狸：“他不可能想不到這些，這可是老江湖，統計局前身，力行社時，就是後勤科長，後來隻有一處，還是後勤科長。
“一直到成立二處，才被沈流舒，刮分了蛋糕。
“還是因為，沈流舒有周立生罩著原因。”
沈流舒，接過檔案，放在一邊，沒有觀看，一臉謙虛笑容：“常科長，商場一道，您身經百戰，見多識廣，一切聽您安排，我跟著您就是，淺淺學習就好。”
常非看著沈流舒，心中沉思：“從資料，到達辦公室，愜意喝茶，窗台看景，資料，是一眼不看，不逞能，不搶功。
“看來，這老弟，把裡麵道道，全部琢磨透了。
“是個高手，從今天會議表現，和剛才接觸。
“可不像之前了解，好色成性，毫無城府之人。
“卻是個，年紀輕輕，老成持重，而且，慧眼如炬，看透局勢的高手。
“好色，這個弱點，害了他，不然能成一番大成就。”
常非想到這裡，肉笑皮不笑：“沈科長，杜先生，此約涵義，你我都懂。
“無非，此次與日談判，談崩為結果。
“杜先生，與我們見一麵，給上峰麵子，之後事情，他自己談就好，咱們兩個，後麵領功就是。”
沈流舒表情少許疑惑，再到恍然明白：“經常科長此番指點，我算全明白了，本還有一些未透徹地方，那就聽常科長，去仙音樓，”
常非一笑：“好，沈科長，那咱們出發，去仙音樓。”
沈流舒看似雲淡風輕，喝茶看景，實際內心“煎熬似火”。
“他需要，找合理理由，儘快出去解決周蔓莉問題，已經，如火如荼，必須要快。
“周立生，什麼人？觀察入微，細如發絲之事，都能很快察覺。”
仙音樓有唱戲曲，也有當代影星、歌星，去那練嗓的，一樓大廳，二百座位總是滿滿。
沈流舒開車載著常非，來到仙音樓。
樓前，一顆碩大桃樹，桃金娘身上花開正旺，一身桃粉衣服令人心醉。
一麵見不到太陽，花瓣上掛著昨夜露水未全部散掉。
有一根樹乾上，掛著一個鐵牌，上麵刻一“戴”字，這是戴笠所送桃樹。
二樓，舞台正對麵，有一敞開小廳，高高在上，觀看角度最好。
此地點旁邊梁柱上，有刻字——摘仙台。
路過嗑花生米、吃茶水、食糕點、不停叫好群眾，兩人上了二樓。
拐角、樓道、走廊，間距十步，皆燃著淡香清新，花梨帳中香。
兩道屏風，山奇水漫。
走進摘仙台，桌上銀盤，葡萄、荔枝，掛著晶瑩水珠。
這是從他們進入一樓時，女服務員洗好剛剛放進銀盤。
座位旁邊，桌架上，剛沏好茶水，一股茶香彌漫，茶水亦是剛沏好。
好規矩！好禮儀！
既彰顯實力，也彰顯待客之道。
從小處著手，好一位黑道做人教父。
三個座位，中間座位坐著一人，兩邊座位是空的。
應是留給，沈流舒、常非、兩人。
沈流舒向中間那人看去：
臨近五十歲，中等身材，有些略微削瘦，佝僂背脊，平頂頭，雙頰瘦削。
額骨隆起，眉頭微蹙，目光銳利，身著長袍馬褂。
漠無表情臉龐，卻給沈流舒，一種滄桑如海真味！
此人恒社——杜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