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急忙捏著鼻子往裡麵看去,床上的場景看不清楚,像是有個男人正睡在榻上。
許夫人一邊喊著柳芸兒,一邊快步往裡麵走去,目標直接地衝向了床榻,用力掀開了被子。
在場的有不少人精,一看許夫人這捉奸的架勢,就知道她心裡懷著什麼鬼主意,但她們隻當看戲,看著許夫人裝腔作勢地大喊。
“柳芸兒,你——”
許夫人的聲音猛然停住,床上衣衫淩亂的男人,除此之外再沒有彆人。
柳芸兒那個小賤人呢?!怎麼隻有他?
“夫人您找妾身嗎。”
煙眠從人群後走了出來,秦道遠飛快躲到了牆後,目光一瞬不瞬跟隨著煙眠。
“你怎麼不在裡麵!”
許夫人猛然回頭,她麵色難看,難以置信地盯著煙眠。
“為什麼會在裡麵?”
煙眠看向許夫人,她笑意淺淡,說出的話卻像重石驚醒了許夫人。
“不……沒什麼,你沒事就好。”
許夫人氣得牙癢癢,卻不得不裝出鬆一口氣的模樣。
金陽公主往裡麵看去,她皺起眉道:
“睡在裡麵的這人是誰,看著有些麵生,是爹爹院子裡的小廝嗎?”
這人金陽公主覺得麵生,煙眠卻是見過他的。
幾個月前,許夫人院子裡來了個灑掃的下人,名叫李豐。他身形高壯,五官還算端正,隻是性格懶散又不守規矩。
明明隻是下人,卻能隨意坐在許夫人的院子裡,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讓人很容易就能記住他。
許夫人掐著手帕,心裡沒來由的一慌。
雖然沒能害到煙眠,但至少這個李豐是一定要除掉的。
否則,否則……
“公主,這人竟敢混入府中,還睡在主人榻上!甚是可惡,應該拉下去打死才好!”
許夫人高聲道。
可金陽公主卻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外人?這兒的下人連我都認不全,你倒是知道了。”
許夫人一時語塞,她正汗涔涔思索著對策,忽然聽見煙眠輕聲道:
“我好像見過他。”
許夫人臉色一白,下意識地瞪向了煙眠。
“我……妾身隻是猜測……”
煙眠沒有再說話,金陽公主像是不感興趣的模樣,問完那句話後沒有再發難。
榮國夫人嫌惡地看向屋內,吩咐身邊的人道:
“去查查看,要是簽了賣身契的,隨便找個地方把他發賣了,要是外頭來的,打死了把他丟出去。”
許夫人聞言鬆了口氣,但注意到一旁的煙眠,又警惕了起來。
她剛剛說的那些話,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不行,她肚子裡的孩子絕不能是野種,不管這個小賤人知不知道她的秘密,她都要殺了她。
隻要所有知情人都死了。
她肚子裡的孩子,才會是名正言順的謝家大少爺。
在暗處觀察的秦道遠不明白了。
看起來這主母對她很不好,這樣下三濫的陷害,連個傻子都能看出來端倪。
可她為什麼還要保護謝家,甚至搭上性命也不惜。
不管她身上背著什麼樣的命令,忠心成這樣的人……他還真想拉攏她。
可惜啊,她怎麼就站在了謝家那邊。
隨著日頭偏西,宴席散去,夫人小姐也三三兩兩乘坐馬車回去。
係統盯著數據,三秒一歎氣。
[宿主,你被盯上了。]
許如玉和秦道遠,他倆的威脅值在短短時間內繼續上升,已經遠超安全線,這意味著兩人殺死煙眠的動機極為強烈。
也許一個月內,一旬以內,或者今天……他們就會動手。
馬車搖搖晃晃,煙眠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景色,許夫人臉色不大好,一聲不吭地盯著煙眠。
她會不會發現,自己懷上的這個孩子不是老爺的種。
如果她真的知道呢,偷偷告訴了老爺,那她自己可就死定了。要知道,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可是要被遊街、浸豬籠的。
這小賤人,不聲不響的,誰能琢磨透她在想什麼?
許夫人還在糾結時,忽然感覺馬車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她尖叫一聲,一支長箭從窗外飛來,死死釘在了她臉邊的木板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夫人小心!”車夫大喊一聲。
許夫人驚疑不定撩起車簾,想看看外麵是怎麼了,馬車又是一陣劇烈顛簸,將她一下子甩出了馬車。
“救命,救命,啊——”
她扯著嗓子慘叫道,眼看就要飛了出去,煙眠從馬車裡探出身子,用力拽緊了她的胳膊。
柳芸兒居然會救她?
許夫人心中有些疑惑,忽然飛來的石子砸在她臉上,她腦海中瞬間什麼想法也沒有了,隻記得尖聲叫著救命,嚇得涕泗橫流,全然沒有了平日裡高傲的作態。
“救救我,芸娘,你快救我上去!”
煙眠點頭,抬手將許夫人甩進了車裡,許夫人後背重重撞上了車板,痛得她眼前直冒金星。
她急忙護著肚子。
呸,這個小賤人根本就是想殺了她,想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還好她聰明,可算是看出來了。
她肯定是知道了她肚子裡兒子的秘密,想替老爺除了他!
許夫人靠著車板喘著粗氣,手不停撫著肚子,嘴裡念念有詞罵罵咧咧。
在車夫的控製下,馬車變得平穩了起來,煙眠在把許夫人拉上去後,旋即從車上跳了下去。
許夫人從窗戶處探頭看去,左看右看沒有見到煙眠的身影,再往旁邊一瞧,一匹死馬脫離了馬具站在路旁,它被一支箭矢射中,像塊血淒淒的木頭立在路中間。
許夫人被嚇得又一聲尖叫,急忙縮回了身子。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她麵如土色,嘴裡不停念著,
煙眠手持著斷箭站在路上,周圍隻有幾棵參天大樹,除此之外空蕩蕩的一片。
沒有人?
煙眠轉了一圈,隻在一顆樹上發現了兩道機關,她將箭擺回了機關,隨著一聲尖利的破空聲,箭矢射向了土路中間。
[係統:我就說有人起了殺心吧,完了完了,這次沒得手,他肯定還會來第二次、第三次的。]
“如果剛剛許夫人死了會怎麼樣?”
煙眠忽然出聲道。
係統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手忙腳亂翻出了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