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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偷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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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忐忑不安的趕到宜蘭居之時,謝琰先她一步衝了進去。

長公主看著那匆忙的身影,心中咯噔一下,為何感覺哪裡怪怪的。

她加快腳步走進寢室之內,就見府醫和齊嬤嬤圍著拔步床站著,謝琰麵色凝重的走上前去。

府醫朝他行禮後,麵露愁容:“夫人,這病乃是落水後濕寒入體,又兼著長跪不起,致使氣血不暢,元氣大傷。如今脈象虛弱,老夫已開了方子調養,膝蓋的傷也需每日上藥,不然恐留後症。”

謝琰低頭看著床雙目緊閉上麵無血色的少女,心中莫名湧出難抑的情緒,是憤怒嗎?他分不清,這感覺令他唯有握緊拳頭才能稍有緩解。

目光緩緩向下,又見她素白的襦裙上,膝蓋處沾著刺目的血跡,他頓時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猛地在床邊坐下,伸手掀起她裙擺,露出那膚如凝脂的小腿,隻見粉嫩嬌柔的膝蓋處已破皮磨損,殷紅的血跡與周圍潔白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反差,他想要伸手去碰,卻又怕弄疼了她。

隻能皺著眉,將伸出手掌在空中緊握成拳頭。

長公主也圍上前來見到宋芸昕傷成那樣,頓時麵色一凝,滿腔愧疚難耐,語氣也帶著責怪道:

“誰罰她跪這麼久!”

長公主撇著嘴,目光不敢再看那紅腫的膝蓋。

齊嬤嬤冷眼默默望向床邊的謝琰,謝琰眸子微睜,半是驚訝半是怒氣:“我叫她回宜蘭居!何時讓她跪了!定是她犯了錯自愧難當,才長跪不起!”

他說罰她跪祠堂隻是嚇唬她,就是見她一身濕透,想讓她趕緊回宜蘭居歇著!她怎麼還回宜蘭居跪在上了?

長公主眯著眼睛,滿臉愁容說道:“她犯什麼錯!那精忠刃是我不小心掉進池水裡的!她自愧什麼!”

謝琰瞳孔微縮,難以置信得望向床邊的長公主:“是母親做的?可母親從不碰兵刃,怎麼忽然要拿精忠刃?”

長公主眉頭緊鎖,雙手不安地搓著,瞟了一眼昏迷的宋芸昕,又看了看謝琰那張冷冽入骨的臉,終是吞了口口水,開口道:

“我聽說她那個武館開業要跟你借精忠刃鎮店,我就不想給她借,這才想著先拿走再說。”

謝琰聽後雙目立刻被怒火充斥,他胸脯劇烈起伏。

長公主見狀,立刻補充道:“可我也沒叫她替我頂罪,我怎知道她這麼傻!”

她舔了舔嘴唇,扭頭又對張嬤嬤道:“去把我那顆野山參拿過來,給宋氏補氣血。”

張嬤嬤聞言,身子一怔,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長公主的臉,那千年野山參可是先皇給她的嫁妝,價比黃金,她自己都不舍得吃。

長公主睜大眼睛,衝她擠著眼睛道:“快去啊!百年的山參最能補元氣。”

張嬤嬤這才舒了口氣,應聲出去了。原來是那百年的參,那倒不算精貴,不過也是普通人家操勞一生也買不起的補品,殿下這回也算是出了點血。

謝琰看著長公主滿臉的愧意,又主動給宋芸昕送了山參,隻能強壓著怒火:“不早了,母親也回去休息吧。”

眼下,他最氣的並不是長公主,而是自己。

宋芸昕找他借精忠刃是為了武館,他卻不問緣由的便拒絕了,還羞辱了她一番。

那精忠刃本就是沈將軍的東西,武館的武士們也都是沈將軍的舊部,於情於理都應該借給她的,若是當時就借了,也不會發生之後的事,宋芸昕不會落水,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可憐兮兮的躺在床上。

長公主和府醫都走後。

齊嬤嬤去熬藥,謝琰小心翼翼地給宋芸昕的膝蓋上了金創膏,然後為她蓋好了被子,便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床上嬌小的姑娘。

於他而言,那曾是鏡中月,水中花,遙遙不可及,隻能站在遠處、暗處默默觀望,他幻想過無數次與她如此近距離接觸的情景,而現在那人就在麵前,為人品行暫且不論,這姑娘的病確實因他而起。

他將她照顧好了,心中的愧疚也少幾分。

她本就恬靜,此刻更是靜得令人發慌,墨黑柔軟的長發散落在枕邊,鴉羽般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鼻梁小巧精致,她秀眉緊蹙著,微微泛白的嘴唇,時不時地逸出幾聲囈語,好似正在做噩夢一般。

謝琰鳳眸微眯,情不自禁將臉湊上去想聽她說什麼,可剛靠近,便看到那雙緊閉的眼睛,倏地睜開,滿眼都是驚恐和厭惡,隨即他便被一掌推開。

“啊!走開!”

女子的驚叫聲傳來。

不得不說,宋芸昕看著嬌弱,力氣還真不小,謝琰直接被推到床底,他腦袋發懵地從地上爬起來,就見床上的宋芸昕將身體緊緊蜷縮在角落,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恐懼萬分的盯著他。

齊嬤嬤聽著尖叫聲,立刻衝了進來,怒視謝琰:“夫人都病了,世子還不放過嗎?”

謝琰迷茫地看著床上宋芸昕,實在是令人無語,他給她上藥,守在她床邊,她不珍惜也就罷了,還推他,瞪他,那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登徒子!

他謝琰哪裡受過這等待遇,他劍眉隆起,不覺再對這種不知好歹之人有何愧意,念在她傷病未愈便不罵她了,謝琰緊繃著臉拂袖而去。

宋芸昕從噩夢中清醒,這才意識到,她推的不是王國舅,是她的夫君謝琰,她低頭看著膝蓋上均勻的藥膏,心中頓時生出一番歉意。

她怕是永遠無法克服對男子的恐懼了。

在院子裡病了兩日,景瀾院的廚子做的飯菜既豐盛又營養,還有長公主送的那百年山參,齊嬤嬤瞞著宋芸昕給她燉了雞湯,吃完身子立刻恢複了不少。

高興的齊嬤嬤都說漏了嘴,說再吃幾頓沒準能改善這病弱的體質。

宋芸昕凝眉,嚴肅道:“百年山參太過貴重,聽聞一整支都能買一幢宅院,嬤嬤還是將剩下的還回去,不然我吃得心不安,理不得。”

“還什麼還!婆母給你的你就收下!”

一道尖細的女聲想起,宋芸昕頭皮一繃,瞪大眼睛朝房門口望去,就見秦氏已經扭著腰肢進來了。

秦氏笑著看了一眼齊嬤嬤:“勞煩嬤嬤去將那百年山參取過來,芸昕她哥前幾日受了氣挨了打,得需補補身子。”

齊嬤嬤咬著牙,卻看在宋芸昕的臉麵上沒有多言,氣衝衝的出去了。

“哥哥怎麼了?“芸昕立刻關切地問道。

秦氏轉身將門關緊,上了鎖,才卸掉麵上的親善,臉色一冷:“怎麼了?還不都是因為你那好夫君!元俊主動在朝中與他打招呼,他不搭理就算了,還拎起你哥將他罵了一遭,現在你哥在同僚麵前都抬不起頭來了!”

宋芸昕神色微怔,心中卻毫無傷感,反而不自覺有些欣慰。

“他還當眾說定會與你和離!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聽話去照著那畫冊子勾引他!白白長了這麼一張臉,我養你這麼大有何用?上次我千方百計給你找來那製造假喜脈的藥,你這沒出息的偏偏要自己承認,你怎麼這麼蠢!他喝醉了明明不記得,你為何不說已經圓房!你不得寵,還害得哥哥被欺負,縱是不被休妻,留在這謝府當擺設,又有何意義”

秦氏邊說著邊惡狠狠地用手指懟了懟她的額角,白皙的肌膚立刻紅紫起來。

卻不知,此刻房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手掌緊緊捏著一個錦盒,指節都因用力過猛而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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