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博涵將信件放在書案上,眼神微涼地看向窗外,“很簡單,因為利益一致。”
“宋大人是個很有頭腦之人,他十分清楚,在如今的情況下,要如何才能讓他人幫宋家。”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隻要利益足夠,便是朋友也會捅一刀的。
楊湖的眼神變得詭異,王爺是真的很了解宋家啊。
肯定是,王爺偷偷留意著宋大小姐的所有事,才會這麼了解宋家。
“王爺,咱們接下來要幫宋大人一把嗎?”
白博涵嗯了一聲,“你看著幫一把,但不要被人察覺到。”
楊湖應了下來,隨後說起了一件事,“王爺,剛得到的消息,崔靜回來後,差點兒掐死了安寧公主。”
白博涵聽出他語氣裡的幸災樂禍。
他稍稍一想,便明白崔靜為何這樣了,“崔靜這人,是這些年過得太順風順水,自以為他做任何事都會得到原諒,都能如他的意。”
他滿眼諷刺,崔靜也不想想,他害得宋家被抄家流放,宋詩微又怎麼會繼續和他在一起。
白博涵又道,“這幾天多留意點兒安寧公主。”
“若我猜得沒錯,安寧公主定會對宋詩微下手的。”
楊湖伸手在脖子上劃了下,十分凶狠,“王爺,要不要給安寧公主一個教訓?”
白博涵卻說不急,“先看看宋大人的動作,以免壞了他的事。”
如若他沒推測錯,宋家那邊定會針對安寧做一些事。
……
早朝,金鑾殿。
“陛下,臣有本奏。”一個六十多歲的禦史走了出來。
他恭敬地向文帝行了一禮,隨後雙手將奏折舉過頭頂,“臣要狀告安寧公主的外家程家,圈占土地,欺男霸女,賣官鬻爵……”
“程家的種種罪行,罄竹難書!”
他的這番話一出,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程家?!程家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賣官鬻爵,這是沒將陛下放在眼裡啊。”
“看禦史這樣子,想必是證據充足。這下,有程家好看的了。”
太監總管江興昌將奏折拿過來,雙手遞到文帝的麵前,“陛下。”
四十多歲且保養得極好的文帝,聞言臉色不是太好看。
他唰地打開奏折,細看了起來。
當他看完奏折及其證據,勃然大怒:“好一個程家!”
“請陛下息怒!”眾臣齊唰唰地跪在地上,高呼。
文帝用力的拍打了幾下禦案,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你們讓朕如何息怒?”
“區區一個程家,膽敢圈地不說,還賣官鬻爵當土皇帝,他們是沒將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他最恨的事之一,便是有誰垂涎他的權力。
前有被他抄家的宋家,現有一個程家,暗地裡還不知有多少人在算計他的權力。
眾臣全低著頭,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會受到牽連。
程家可真是作死啊,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那些與程家關係好的朝臣,已是渾身冷汗直冒,止不住地發抖了。
他們不是不知程家在暗地裡做的那些事,其中有部分的事他們還參與其中。
當時他們認為,以皇上對安寧公主的偏寵,這樣的事必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結果,根本不是這樣。
文帝看到跪在地上的朝臣,怒火一點兒也控製不住,“傳朕旨意,程家意圖……”
他忽然想到了被謀反的宋家,換了一個罪名,“程家圈地和賣官鬻爵,給朕砍了他們的頭。”
“誰敢求情,砍誰的頭。”
他倒要看看,還有多少人敢碰他的權力。
當安寧公主得知程家要被砍頭時,震驚得失去了表情控製。
“怎麼可能!?”
她尖銳的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父皇一向最疼愛我,也向來不管程家做任何事的。”
“如今,父皇為什麼會因一點兒小事要砍了程家?”
圈地和賣官鬻爵那都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父皇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反正以後整個權朝都是她的。
她不過是提前行使了自己的權力罷了。
大宮女如意臉色發白,連連搖著頭,“具體的,奴婢沒打聽到,隻知道皇上因程家圈地和賣官鬻爵的事,在早朝上發了好大的脾氣。”
在這之前,她一直都認為,皇上對公主是極為溺寵的。
無論公主做任何事,皇上都不會說一句重話。
此刻她才意識到,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的。
安寧公主仍舊無法接受,“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如何都想不明白,“程家之前做了那麼多事,從不見父皇說一句重話。”
“如今父皇卻因一點兒小事,要砍了程家的頭。”
程家可是她的左膀右臂啊。
這些年,程家為她做了很多的事,更是為她找來了不少的美男。
“公主,純妃娘娘送信來了。”這時,一個丫鬟拿著一封信快步走了進來。
安寧公主一把奪過信,三兩下撕開後看信裡的內容。
當她看到,卻是陰沉著臉,母妃當真是膽小。
損失了一個程家罷了,母妃竟是要她安分一些,暫時不要做任何事。
“沒用的廢物!”
想當初,若非她相幫,母妃怎麼可能成為寵妃,又怎麼可能得到協理六宮的大權。
安寧公主氣得將信撕了,隨意丟到地上,“不用救程家。”
沒了一個程家,她還有崔家,秦家等等的家族,影響不大。
接下來,她需要儘快得到皇位,不再受製於父皇。
……
傍晚時分。
宋詩微一行人落腳在一個小溪邊。
“要不是宋詩蘭嘰嘰歪歪,一會兒說腳疼,一會兒說走不動,咱們也不會錯過進鎮的時辰。”宋明庭高聲地嚷嚷著。
在場的人皆是沒給宋詩蘭一個好臉色。
“我看她是故意的。她從小最會享受,若不是故意的,怎麼會要咱們露宿在野外。”
“說不定,她是想等秦家或者安寧公主的人來,好利用對方解決了咱們。”
“咱們活不下來,她也不可能活下來的。她以為,秦家和安寧公主會放過她。”
“還有昨天,咱們也是因為宋詩蘭露宿在野外的。擺明,她就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