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好痛啊,水泡肯定破了,怎麼辦?”
“我腳底的水泡也可能破了,我光是走路就好痛。”
“我的鞋底都有血,但我不敢脫鞋,怕鞋底粘著腳底。”
宋詩微見宋母無力地趴在桌子上,便幫她看腳底的情況,“娘,我看看你腳底的水泡破沒破。”
宋母疼得嘶了一聲,“詩微,你不用看,我腳底的水泡定是破了的。”
她扯出一抹笑,安撫道,“無妨,多走一段路便會結痂,到時就不疼了。”
如今是在流放的路上,她哪裡能要求這麼多,更不能給女兒增加麻煩。
宋詩微聞言,沒敢再動她的腳。
她撐著走到長凳坐下,緊鎖的眉頭沒有鬆開過,她腳底的水泡可能也破了,這會兒鑽心般的疼。
她需要出去買藥這些,不然水泡發膿了,很容易丟了性命的。
“娘,我出去一趟,等下就回來。”
宋母既擔心又不解,“你出去做什麼?”
“咱們是罪人,若是出去,少不了會遇到麻煩的。”
宋詩微沒明說,道,“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點兒吃的用的。”
“最好是,能找驛丞拿點兒藥,咱們這情況得上藥。”
其她人一聽,皆是巴巴地望著宋詩微,希望她能多帶一點兒藥回來。
宋母想要阻止,可想到一家人的情況,到底說不出阻止的話來。
“你讓你哥哥們陪著你。”
她叮囑道,“有男人跟著,那些人再是想做什麼,也會有所顧忌的。”
宋詩微本就沒打算一個人出門,“好。”
她強忍著疼痛,一步步走了出去。
……
當鋪。
宋詩微和宋明庭一出現在這裡,便引起了當鋪師傅的注意。
“死當還是活當?”
當鋪師傅似乎是見過不少類似的情況,一點兒驚訝或者異常都沒有。
“死當。”宋詩微從袖中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金簪,遞給了他。
“師傅,做事留一線,對誰都好,你說是不是?”
她猜測,這裡的當鋪會壓價,特彆是壓價犯人當的東西。
當鋪師傅看她一眼,才接過金簪看。
這是一根雕刻著石榴花的金簪,無論是做工還是其他方麵,皆是頂頂的好。
“二十兩。”
宋詩微一聽,直接拿回了金簪,“二哥,我們回去請驛丞幫忙當。”
她再是想要低價當,也沒低價到這個份上。
宋明庭聞言,護著她往外走,“驛丞肯定會賣咱們這個人情的。”
“爹又不是不能複起。”
“驛丞有了這個人情,等爹複起後,他就能升官發財了。”
宋詩微嗯了聲,“二哥,快些離開吧。”
“一百兩!”當鋪師傅如何不知這對兄妹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但正如這對兄妹說的,如若將來這兩人的父親複起,那他可就遭殃了。
再說了,這根金簪他轉手至少能賣三百兩。
“好。”宋詩微清楚這是最高價了。
誰讓她如今是犯人的身份,金簪能賣出一百兩已是不容易。
拿到一百兩後,宋詩微給了宋明庭十兩銀子:“二哥,你拿著這銀子,必要時用。”
宋明庭當即將銀子還給她,“大妹,咱們在一塊地,我用不著銀子。”
“若我真需要銀子,找你要就好了。”
宋詩微再次將銀子塞到他的手裡,語重心長道,“二哥,這一路還很長,有時候你和大哥三哥要買點兒東西。”
“拿著,聽我的話。”
宋明庭沉默了半晌,最終收下了這筆銀子。
他清楚,這一路上他們兄弟三人總有要買的東西,和一些用錢的地方,不可能真每次都找大妹要。
“大妹,我保證不會亂花錢的。”
宋詩微淺淺一笑,“二哥,雖然咱們沒錢了,可該用錢的地方還是要用。”
“等過幾天,我想想咱們如何賺錢。”
宋明庭記下了這件事,即便在流放路上,也是能想辦法賺錢的。
他得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在流放路上賺錢。
“二哥,我們先去買藥。”宋詩微說道。
宋明庭看一眼她的腳,“大妹,等到了藥鋪,請女大夫幫你的腳上藥。”
他有注意到,大妹走路不對勁。
宋詩微搖頭,“請女大夫到驛站吧,給大夥兒都看看。”
就是不知,上藥的第二天能否走路。
便是不能走路,他們也隻能繼續流放。
兄妹倆來到了附近的醫館。
宋明庭一改往日的高傲和衝動,十分好脾氣地詢問:“敢問,可有女大夫,我們需要女大夫。”
掌櫃一看這對兄妹的樣子,便知他們是流放之路,倒沒任何偏見。
但凡來醫館的,隻要給銀子,不鬨事,他就不會說什麼。
“有是有,就是……”
他沒說完的話是何意,宋詩微和宋明庭是聽懂的。
宋詩微拿出一個十兩的銀錠子,遞給掌櫃,“掌櫃,我們需要一些路上能用到的藥,和治療水泡的藥。”
這些銀錠子,是她請當鋪的師傅分好的,為的便是方便她拿。
不然,她還得拿一塊銀錠子出來剪,太容易出事了。
掌櫃看到銀子,笑容頓時燦爛的幾分,“我這裡是有女大夫的,可隨兩位到驛站。”
“另外,我請大夫給兩位配製一些路上用到的藥。”
十兩銀子能買到不少的藥呢。
宋詩微道了謝,問道,“我想問問,水泡上藥後,第二天能趕路嗎?”
掌櫃道,“問題不大,不過每天晚上得上藥一次,過幾日便會好的。”
宋詩微安心了不少,“不知可否先請女大夫幫我上藥?”
掌櫃表示可以,便請了她到裡麵。
宋明庭自是跟著。
他可以背對著大妹,但絕不能讓她一個人。
兄妹倆跟著掌櫃來到了後院,其中一個廂房。
剛坐下,宋詩微便看到一個長相溫婉的中年女大夫走了進來。
她起身福了一禮,客客氣氣道:“有勞大夫了。”
女大夫詫異她的態度,“你是哪裡的問題?”
宋詩微指了指自己的腳,示意宋明庭背過身去。
宋明庭雖是背過身了,卻離她很近,這是為了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