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清涵嚇得倒退了一步。
諾頓趕緊把口罩戴回去。
“不要!”
穀清涵雙手握著拳,再次把諾頓的口罩取下來,然後猶豫又果決地抬手摸了摸諾頓嘴巴上已經愈合的傷口。
“痛嗎?”
諾頓眼神左右躲閃著:“已經不痛了。”
穀清涵的眼神漸漸渾濁了,諾頓還是第一次在她這張高傲的小臉上看到了和他人的共情與心疼。
於是諾頓終於肯專注地凝望著她,失去嘴唇的嘴巴也試圖扯出一個溫暖的微笑了。
穀清涵仍然在觸摸著他的嘴,從嘴巴的邊緣,到雪白的牙齒。
然後她一點點踮起腳,玫瑰一樣美麗的唇瓣在他的牙齒上親吻了一下。
柔軟的觸感終於讓諾頓猛然驚醒。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急忙把穀清涵推開。
穀清涵愣住了。
“怎麼了?”
“不,我們不該這麼做……”諾頓用力搖頭,不知是在否定她還是在否定自己。
穀清涵咬著唇,又氣又委屈:“你是嫌棄我對不對?你覺得我被那個人弄臟了?”
“不不,”諾段慌張解釋,“你在我的心裡永遠是最乾淨的,我的……我的公主。”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親你?”穀清涵不能理解,“明明你都趁我睡覺的時候偷親過我的。”
諾頓目光又躲閃了下。
穀清涵開心地笑了:“你承認了!你就是偷親過我。你喜歡我對不對~不,你愛我~”
穀清涵很開心,她的笑聲像百靈鳥一樣悅耳。
於是諾頓也笑了,儘管這個笑容依然醜陋,但他的目光滿是寵溺和柔情。
“是的,我愛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樣的愛。”
“你說什麼?”
穀清涵的笑容頓時凝固。
她的眉毛一點點皺起,眼神慌亂:“你……你把我當成你的妹妹?”
“對,因為你和她一樣可愛。”
諾頓忍不住摸了下穀清涵。
穀清涵卻冷著臉躲開。
“不,不,不是這樣的。你愛我是因為……因為你想對我做男人會對女人做的那種事!”
諾頓連忙否認:“不是這樣的。我愛你,我不會傷害你。”
穀清涵不信。
“你就是想傷害我!”
“不,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你就是!”穀清涵抬頭怒斥,“把你的衣服脫了!”
“什麼?”
“快脫!”穀清涵冷聲下命。
諾頓依言在冰天雪地中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
穀清涵直直地望著諾頓兩腿中間,滿眼失望。
他真的跟今晚那個男人不一樣。
他不想要她……
他不愛她……
他討厭她?
穀清涵的眼淚又湧出來,捂著臉不停後退。
諾頓急忙穿回衣服過去安慰:“不要哭……”
“彆碰我!”
穀清涵惡狠狠瞪著他:“我討厭你!”
諾頓茫然:“對不起……”
“誰要你的對不起!”
穀清涵撿起地上的石頭砸他。
諾頓一動不動挨著。
於是穀清涵又撲過去撕咬他。
直到她的手摸到了諾頓隨時攜帶的匕首。
穀清涵生氣地拔刀刺向諾頓的胸膛,速度很快,快到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等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刀刃上的血已經流進了她的小臂,而諾頓已經捂著胸口跪倒在地上了。
穀清涵驚恐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鬆了手,踉蹌地後退幾步後奪路而逃。
於是等許栩聽到鈴聲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哭成了淚人的穀清涵。
“下次還喝酒嗎?”許栩揚唇調侃。
穀清涵卻冷著臉把她推開:“閃開!”
許栩愣了下,低頭才發現胸口這個血紅的掌印:“哪來的血?你受傷了?還是那個男人的?”
穀清涵跑去衛生間洗臉,一聲也不吭。
許栩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掀開窗簾往下看了眼,守門犬一樣忠誠的諾頓卻不見了蹤影。
“諾頓呢?”許栩問。
穀清涵洗臉的動作停了下:“他死了。”
“什麼?”
許栩眉頭皺了下,不再詢問,而是迅速披上衣服下樓。
那個瘋丫頭做事不帶腦子,天知道她會不會真的對諾頓做什麼。
許栩循著來時的路焦急搜尋,果然在一處偏僻的小路上看到了諾頓。
諾頓正光著膀子坐在路邊。
許栩急忙跑過去,果然看見他正艱難地給自己包紮傷口。
許栩站在他身邊看了會兒,歎氣道:“傷的重嗎?”
諾頓搖頭:“她力氣小。”
“再寵下去,力氣再小也能要你的命。”許栩不想對受害人說什麼自作自受。
在聽說了諾頓的身世經曆後,她對這個沉默的男人還是挺欽佩的。
隻是,對他的選擇,許栩實在有點不好評價。
那個瘋丫頭挺難伺候的,搞不好哪天真把諾頓給弄沒了……
“算了,我來吧。”
許栩蹲下來,把諾頓纏好的繃帶解開,仔細檢查。
“厲害,都刺成篩子了還叫不嚴重呢?”
也就是有肋骨卡著,傷口不寬也不深,至少沒刺到肺,不然這會兒估計屍體都涼了。
即便如此,也得慎重處理傷口。
不然血流到身體裡麵,胸腔積液,他還是得憋死。也就是諾頓特種兵出身,知道得彎著點腰彆讓血往身體裡麵流。
許栩熟練地從兜裡掏出隨身攜帶的止血粉,替他簡單處理了下傷口。
諾頓怕節目組的人知道這件事,所以不讓許栩聯係工作人員送醫。
“她都把你傷成這樣了,你還怕影響她前途?”
“她不是有意的。”諾頓忽然笑了下,似乎在回憶什麼,“她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
許栩:……
都把刀子往你心口捅了還善良?
行吧,戀愛腦說什麼就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