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辰腳踏罡風,朝著西郡下一座城池疾馳。
“魔教此番隻遣計都星,大主教坍與羅睺星短時間內或不會輕舉妄動,正是天賜良機,隻可惜……”
夜風呼嘯而過,他望著天邊殘月,喃喃自語。
想到計都星施展巫術當著自己的麵遁走,他雙拳微微收緊。
“若當時能斬草除根,日後便少許多麻煩。”
正行間,他忽覺後方似有氣息波動,當即調轉方向,尋到一處荒無人煙的裂穀。
這裂穀深不見底,兩側崖壁如刀削般陡峭,穀中冰涼寒風卷著黃沙飄過。
楚天辰足尖輕點,身形如鬼魅般鑽入穀底,一拳轟在崖壁之上。
“轟隆”一聲巨響,碎石飛濺,一個丈許寬的洞口赫然出現。
他閃身入洞,隨手將碎石堆在洞口,又迅速結印布下法陣。
陣成之時,洞口已與周圍崖壁無異,內外氣息徹底隔絕。
恰在此時,裂穀上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白霽鐵騎的甲胄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大人,那小子的氣息突然消失了!”
副將勒住馬韁,神色凝重。
“蹊蹺!實在蹊蹺!”
武關山麵色陰沉如鐵,手中馬鞭狠狠抽在馬鞍上。
“定是那小子察覺了!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今夜不除此子,他日必成大患!”
他眼中閃過狠厲之色,回想起在大堂受的折辱,胸中怒火更盛。
眾鐵騎得令,紛紛散開,馬蹄聲在空曠的荒原上回蕩。
武關山卻未急著行動,他眯起眼睛,神識如潮水般掃過整片裂穀。
“哼,縱使你再會躲藏,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冷哼一聲,催動坐騎朝著一處山坳疾馳而去,身後揚起漫天塵土。
而此時的楚天辰,正安靜地坐在洞內,雙目微閉。
一縷神識如遊魚般沒入大羅囚天。
大羅囚天內一片昏暗,一千五百具魔教屍體懸浮虛空。
這些屍體表麵凝結著蛛網般的漆黑魔氣,在昏暗的空間中垂落出長長的暗紅光痕。
空氣中漂浮的魔氣凝成肉眼可見的漩渦,足見這批魔軍的可怕境界。
楚天辰龍目掃過,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即,他屈指輕彈,千五百道馭魂符籙如靈蛇破空,刹那間刺入每具屍體眉心。
“眾將士!聽令!”
楚天辰雙手一揮,聲震天穹。
死寂的空間驟然震顫。
重甲士生鏽的甲胄發出“哢哢”聲響,巫陣師空洞的眼窩亮起幽綠光芒。
百頭闇炎狂獅甩動燃燒著暗紫色火焰的尾巴。
一千五百道身影整齊劃一地從空中挺直了身子!
緊接著,重甲士和巫陣師們齊齊單膝跪地!
狂獅們將獠牙深深埋進地麵,匍匐在地,一時間魔氣滾滾,竟將此片空間牢牢占據。
楚天辰望著這如臂使指的傀儡大軍,仰天大笑。
“好!好!好!有此勁旅,何愁十九城不克?”
笑聲未絕,他忽想起魔教教皇那道森然巨眸,笑容猛地一滯。
“既然本尊沒有出現,那便說明他根本沒辦法現身,既如此那便不過是一道神識分身罷了。”
“如今有歸墟萬化儀增幅虛界穿行,便是大圓滿劍意封鎖空間,我也能來去自如!”
“奪回西郡各城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且如今擊殺多少魔教大軍,我的傀儡大軍便多多少戰力,機不可失啊!”
如今的楚天辰神識強度已然達到了太素巔峰。
操控尊者境以下的傀儡,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哪怕是成千上萬的魔教大軍亦是如此。
想清楚之後,楚天辰點了點頭,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他眼中厲芒一閃,一千五百道身影重新沉寂了下去。
神識剛退回識海,儲物戒指突然傳來蜂鳴。
楚天辰心念一動,養劍壺化作青光飛出。
壺蓋彈開的刹那,雙馬尾的器靈如蝴蝶般躍出,粉色裙擺流光溢彩。
“主子,好久不見啦!”
“可是出了變故?”
楚天辰目光如電。
器靈眨了眨大眼睛,玉手輕揮,養劍壺內頓時騰起萬千劍氣。
他神識探入的瞬間,瞳孔驟縮。
猙雷劍懸浮壺中,劍身纏繞的紫電竟凝成實質,每一道雷光都蘊含著讓人忌憚威能。
劍身上的妖靈張牙舞爪,似要破劍而出。
“這……這氣息怎會暴漲至此?”
楚天辰喃喃自語。
他急忙召出傀儡天狼星,對方一現身,周身便蕩開萬象境四劫的威壓。
天狼星空洞的眼眸閃過一絲流光,盯著養劍壺中的巫劍猙雷。
“原來如此!”
楚天辰撫掌大笑,龍目生輝。
“猙雷劍中的妖靈進階,竟連帶著天狼星修為突破!”
作為猙雷的持劍人,天狼星與這柄巫劍之間存在著極為緊密的聯係。
他抬手輕拍天狼星肩頭,傀儡身上泛起濃鬱魔氣。
“隻要猙雷在養劍壺中繼續成長,說不定你能進階至太素尊者!”
天狼星微微頷首,僵硬地點了點頭,似在回應主人。
“主子這下如虎添翼啦!”
器靈歪著頭笑道。
楚天辰收起養劍壺,望向洞外。
“出兵!待今夜一過,西郡必將重歸東聖!”
話音剛落,楚天辰當即催動虛界穿行,消失在了原地。
……
待楚天辰撕裂空間消失不見,馬蹄聲已如雷般碾過裂穀邊緣。
武關山麾下鐵騎勒馬駐足,副將指著崖壁上蛛網狀的碎石痕跡。
“大人!這裡有痕跡!”
武關山瞳孔閃過一絲殺氣,足尖點地如蒼鷹俯衝而下。
落地時拳風震得地麵龜裂,封堵洞口的巨石轟然炸裂。
陰冷的洞窟內,陣法殘留的元氣尚未散儘,空氣中還浮動著淡淡的龍息。
“果然在此!”
武關山指尖拂過岩壁焦痕,冷笑出聲。
“那小子孤身犯險,必遭魔教圍攻,傳令下去,速往臨陽城最近的玄鐵城!待他與魔教兩敗俱傷,便是我們出手之時!”
他轉身望向眾鐵騎,眼中殺意翻湧。
“哈哈哈!”
眾將士齊聲大笑,鐵蹄揚起的塵霧中,白霽鐵騎如黑色洪流般奔湧而去。
“楚天辰!我三番五次給你機會,你卻屢屢與我作對,既然你不識好歹,就休怪我心狠手辣!隻要將其除掉,西郡遲早會落入我聖武宗手中!”
武關山望著天邊殘月,嘴角徐徐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