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
紀言瞳孔微微收縮。
他退後一步,手術刀咣當掉落地上。
手指觸碰感染的地方,那確實是“黑羊”的感染!
羊頭詭醫最厭惡、唾棄、憎恨的東西。
就在十分鐘前,羊詭醫還一字一頓地警告,這是它最後的底線,結果轉眼就破了他底線……
扭頭看著床上的病人,這到底是什麼詭異,感染性這麼可怕!
這個任務關卡必死的點,難不成就是這裡?
接觸治療病人,就會遭受感染,最後被羊詭醫抓住機會黑化吃掉淘汰!
紀言感到腦袋開始腫痛。
伸手觸碰,清晰撫摸到額首長出兩個僵硬的骨塊……
頭角崢嶸?
“警告玩家!你正在遭受感染,身體受到感染影響,請迅速離開感染區域!”
警告的紅色麵板彈出來,讓本就頭疼的紀言,更加心煩意亂。
離開?
去哪,回444房間睡大覺?
離開就代表放棄任務,時間一到,羊詭醫直接上門吃掉他。
留在手術室,感染加重,時間一到,羊詭醫過來,照樣會吃掉他。
更牙疼的是,這還是個死的病人,這個任務根本沒有完成的可能!
“救人救己……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個任務,活的那一線生機究竟在哪裡?”
紀言喃喃自語,感覺眼球在腫脹。
手指撫摸,全是鮮血。
重新撿起手術刀,紀言上前繼續切割病人的皮膚,血淋漓的接觸,再次觸發了天賦。
還有新的隱藏提示!
“太平間的b12房,有一位隱藏職業nc【法醫】,曾經接手過這個病人,它身上有“救治”這個病人的辦法。”
“但,你敢擅自帶病人離開手術室麼?這雖然不違規,卻會加劇詭醫生的“黑化”程度。”
“副本地圖板塊【太平間】,在白天時段並不開放,玩家禁止進入,也不允許【醫生】之外的職位人員進入,你該怎麼闖入呢?”
第二次觸發的隱藏信息,含金量不低。
卻連續給紀言拋出了兩個靈魂拷問。
敢不敢……
都半個身子陷入泥沼了,不完成就是死,還在乎它那點黑化?
在【猩紅公寓】帶著坎精詭,鑿挖公寓樓牆,這事紀言都敢做,已經沒什麼畏懼的了。
膽子不大,機會不會主動落在手裡!
至於【太平間】白天怎麼進入,紀言沒記錯的話,必須以【醫生】nc的身份。
紀言想到了之前獎勵的【詭羊麵具】,這塊麵具,比【剪刀手麵具】多一個標簽,那就是成為nc同時,獲取一個【詭醫生】身份,
“但詭物介紹裡說,要使用麵具,得先經過“洗禮”,這個洗禮是什麼?”
取出了麵具。
驚悚羊頭骨麵具,甚至還鑲嵌著血泥。
紀言嘗試著戴上,下一秒,麵具縫合了臉部邊緣的血肉,就這麼水靈靈地戴上了。
“恭喜玩家,你已成功完成洗禮,解鎖詭物使用權,【詭羊麵具】生效,玩家身份更替為“羊詭醫”,並獲取特權“亡靈悼詞”。”
“詭物生效時長:30分鐘。”
“??”
已經完成洗禮了?
紀言先是一怔,隨即突地醒悟。
原來洗禮指的是感染!
草,使用這詭物的條件未免太兒戲了。
麵具生效,紀言沒有停歇,抓緊做實事。
取出繡花針,又從醫藥箱內取出陣線,對病人進行簡單地縫合。
打開了手術室大門,推動擔架床,便將病人推出了地下室,前往【太平間】。
當紀言身影消失廊道儘頭,另一端,羊詭醫在拐角口,目睹這一切。
森黑眼球寒意愈發濃重……
……
很快,抵達了太平間的入口。
電梯口,還是那晚上的電梯詭看守。
它打著盹,突見一個穿著白大褂,頂著一顆驚悚羊骷髏頭的醫生,推著一張擔架床走來。
臉色大變,連忙敬畏地開口:“羊醫生,您今天什麼章程?”
“送一個病人下去,法醫查看。”
紀言淡漠開口,羊骨麵具下眼神閃爍幽冷。
“有問題嗎?”
“沒……”電梯詭連忙讓開身子,並貼心地按下了負一層。
電梯層直達負一,太平間的味道依舊讓人嗅覺難受,紀言推著擔架床,很快找到了b12房。
房門敲響,片刻後,房門打開。
門後露出一張帶著白色麵具的臉,盯著紀言,眼睛眯起。
紀言繼續扮演羊詭醫的身份,口吻冷漠:“這個病人,你得看一下。”
詭法醫古怪一笑:“你的那張麵具對我沒用。”
“冒充你的老師,帶著手術病人來這裡,你小子膽子不小啊!”
紀言麵色一怔。
這詭羊麵具這麼雞肋,詭異稍微厲害點就失效了?
但詭法醫沒有去揭發紀言的意思,讓開身子。
“進來吧,我隻負責我的工作。”
紀言急忙把病人推進去。
房門關上,詭法醫戴上口罩和手套,轉身掃了眼病人,看在紀言身上:“要做什麼?”
“救病人。”
紀言開門見山。
詭法醫似乎聽到了荒唐的笑話:“一個主治醫生,讓一個法醫來救病人?”
“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
紀言搖搖頭:“正是因為這是一個死人,所以才讓你來救。”
詭法醫眨眨眼:“你等等,我捋一下……”
紀言沉默,看著詭法醫的眼神變化,接著開口:“法醫先生,我知道你能救。”
詭法醫這時候才嗬嗬笑道:“到底是救它,還是救你?”
紀言麵色略帶無奈:“他活了,我才能活,一個意思。”
詭法醫轉身,清洗著那些工具,聲音帶有一種煙嗓的沙啞:“救它確實有辦法。”
“但現在重點是,你一身感染,病人哪怕活了,你的那個老師,也會因為這身感染吃掉你!”
詭法醫眼睛彎起,似乎在笑:“我在太平間,見過太多“小羊”被感染,再被它吃掉。”
“看看你現在身上長出來的黑毛,這就像絕症纏身晚期,無藥可救。”
“所以,這個病人活不活,你都注定是個死人!”
紀言沉默。
他無法反駁,因為詭法醫說的一點沒錯。
他看著自己的手腳,都已經在羊蹄化,黑色毛發沾滿了全身,就像擺脫不掉致命瘟疫。
詭法醫一隻手撫摸在那具屍體身上,他眼睛閃爍,扭頭對紀言開口:“再者,”
“我是有辦法救這個病人,但起死回生的辦法是……”
詭法醫眼睛彎起,口罩下的笑容似乎很森然,紀言低聲問道:“是什麼?”
“辦法是得殺了你,才能救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