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出了問題?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紀言立即打起精神來。
“你的手背一塊感染,我們的治療沒有起效……”
“我們也很疑惑,按道理來講,我們一直以來的治療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幾個護工詭麵麵相覷,帶著歉意地看著紀言。
紀言翻過手背,隻見上麵長了一塊刺目的黑羊毛!
他立即想到,白天【謊言羊皮卷】留給自己的一句警告。
謊言若成真,需付出一定代價!
這個代價,就是這個?
連精神視角都無法消除這塊感染?
紀言突然頭皮發麻。
今晚最後的實習考驗,是必須跟羊詭醫碰麵互動的,如果被它發現自己身上有未治愈的感染……
“淦!”
“這謊言羊皮卷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紀言從床上蹦起。
十指插入頭發,臉色十分難看。
“羊醫生,要不我們再試試?”
護工詭被紀言的臉色嚇到,連忙出聲。
紀言帶著好奇問道:“你們是怎麼治療的?”
一個詭護士湊上來,捧著紀言的手,伸出青黑舌頭,舔抵那塊感染的位置。
紀言眼角抽搐:“你們是這麼治療的?”
那全身感染豈不是……
伴隨著舔抵,感染不僅沒治愈,反而還擴散了!
那詭護工見狀,臉上露出驚恐,顯得不知所措:“這……這,羊醫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真不是故意的!”
紀言收回手,搖搖頭:“算了,你們都先回各自的位置吧。”
“我自己想辦法。”
詭護工們隻能紛紛帶著愧疚退回去。
紀言有時候真感覺,這些詭護士更像是自己的丫鬟……
在這個【亡靈醫院】副本裡,護工詭實在有些卑微過頭了。
紀言看著自己的感染的部位,大腦飛快運轉,想著怎麼解決這個麻煩。
這一看,竟意外地把天賦觸發了。
“玩家消耗20精神狀態,觸發天賦【全知全解】,獲取隱藏信息——”
“對“聖潔”而言,這是一塊無法容忍的恥辱烙印。”
“但對“汙穢”而言,這卻是見“它”的一張門票。”
“【謊言羊皮卷】帶給你特權與希望,你在使用“它”的東西,又為何厭惡且唾棄它?”
“它?指的是誰?”
“是羊詭醫,還是……”
紀言皺起眉頭。
天賦的隱藏信息,雖然還是有些雲裡霧裡,信息量卻似乎很龐大!
而且看隱藏信息內容,有意無意地在告訴他,這塊感染並不是一件壞事?
可今晚要是被羊詭醫發現,就是個死啊!
因為使用了天賦,紀言精神有些欠佳,靠在床頭,暫時小小休憩,如果不是用過晚餐,回升了狀態,今天這頻繁使用【天賦】,他都不知自己還能不能爬出444房間……
看著流逝的時間,愈發臨近十二點整。
用了【繡花針】和【彼岸手術刀】,都沒轍的紀言,最終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穿戴上消毒手套,遮蓋那塊感染,走出了444房間。
……
深夜,醫院冰冷死寂。
帶著從未有過的忐忑,紀言重新回到手術室門前。
他看著雙手的消毒手套,腦海裡不斷問自己,這麼兒戲的遮掩方式,真的能躲過那羊詭醫的眼睛嗎?
它可是連一絲感染的異味都能精準嗅出來!
額前的汗珠滴落在消毒手套上。
紀言回神,剛想擦拭,耳邊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一雙長滿白色羊毛的腳,出現在視線裡。
“你今晚倒是很準時。”
羊詭醫盯著紀言,接著目光落在他的消毒手套上……
然後,氣氛詭魅般沉寂下來。
……
這一瞬間時間仿佛都在停止,紀言感覺自己心臟都要衝出胸腔。
隨即,就聽羊詭醫幽幽傳來一句:“你的嗅覺很不錯,知道今晚的考驗是一場手術,還提前戴上消毒手套。”
紀言神色微怔,真的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麵色迅速恢複正常,平靜說道:“我對老師的考驗很鄭重,不敢有一點怠慢和懶散。”
羊詭醫森黑眼球盯著紀言,那張滿是縫補線的羊臉,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異常嚇人。
“好了,今天手術室的病人到了。”
“你需要跟我一起完成這場手術。”
“你的表現,會決定是否通過實習期。”
羊詭醫戴上了消毒手套,轉身推開了沉重的手術門,暗沉的手術室內,擺滿了儀器,卻都全部報廢許久,還掛滿了蜘蛛網。
唯獨手術床是嶄新的,床上躺著病人。
羊詭醫讓開身子,麵無表情地看著紀言:“進去吧。”
紀言頓一下,隨即走進手術室,可前腳剛邁入門框,後腳腦袋就襲來一陣強烈的眩暈感。
再接著,就徹底失去意識,眼前一片昏暗……
不知過去多久。
耳邊聽到了手術工具的聲音,紀言緩緩睜開眼,頭頂的聚光燈刺入眼睛。
等紀言反應過來,他發現自己竟躺在了手術床上!
扭頭看去,就見羊詭醫打開了手術工具收納袋,正在一一檢查。
“你醒了。”
“看來你的精神很不錯,藥效過去比我想的要快。”
羊詭醫沒有抬頭,拿起了一把大號的手術刀。
“老師,這是什麼意思?”
紀言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束縛帶死死纏住,白大褂和消毒手套都被摘去。
他就像一隻被薅光羊毛的羔羊,被架上了砧板!
羊詭醫抬起那張森然的腦袋,嘴角咧起,露出猩紅尖銳的牙齒:“我不是說了嗎?”
“今晚的手術,你要跟我一起完成。”
“但是,你來做病人,我是主治醫生!”
羊詭醫一步步走上來,一隻提著大號手術刀,另一隻手則是一個齒距。
以紀言的視角看去,恐怖被放大到了極致。
“可我的身體很健康,又沒有……”
“怎麼沒有,那塊感染的黑毛發,不就是最大的病麼?”
“你真以為我發現不了麼?感染的臭味,最令我惡心了!”
“你怎麼感染的,我不關心,我已經提前戒告過你。”
“不聽話的實習生,最終都會躺在這張手術床上,我會用一場簡單的手術,幫你們去掉感染。”
“但手術結束後,你會變成什麼樣,這就看你的運氣了。”
羊詭醫走過來,戴上了醫用口罩,森黑眼球充斥病態的興奮。
“那麼,現在手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