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蘇暖真是自願和雜物間裡的男人發生關係,那她根本就不會遭如此虐待。
所以是顧寒霄誤會蘇暖了,蘇暖是被迫的,她被人欺負了。
憶起先前小姑娘那張委屈不語的臉,顧寒霄覺得心臟抽疼了一下。
他怎麼能在人家小姑娘傷口上撒鹽呢
尤其想到雜物間還躺著個臭流氓,顧寒霄更覺怒火滔天,敢在他眼皮底下欺負女同誌,簡直是找死!!
憤怒之下顧寒霄一拳砸上了車門,巨大的響聲不止嚇到了列車員,還將半昏迷的蘇暖給驚醒了。
“雷、打雷了,水壩又淹了?!”
“沒有水,彆怕,這裡很安全。”顧寒霄俯身,輕輕將蘇暖額頭散亂的碎發彆好。
看他緊接轉身離開,列車員忙喊:“哎,同誌你要去哪兒?”
顧寒霄沒有回答,冷著臉走出了休息室。
他先前抱著蘇暖一路疾馳,鬨醒了不少人,所以這會兒見他出來,不少好事兒的都跟上去看熱鬨,其中不乏宋念念和黃桂香。
宋念念擠開人群,跟著顧寒霄來到雜物間,本以為會見到蘇暖和刀疤臉的活色生香圖,誰知卻發現雜物間一個人也沒有,不止蘇暖不見了蹤影,連刀疤臉也不在裡麵。
但地上有不少血跡。
宋念念興奮了,她猜一定是刀疤臉得手了,蘇暖不乾淨了!以後再也沒人和她搶顧寒霄了!
想知道二人動向,宋念念有意湊上去問:“呃,顧大哥你在找誰?”
“……”
顧寒霄說不出來,那流氓蒙著麵,黑燈瞎火的他看不清臉,現在人又失去了蹤影,想找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找不到人,顧寒霄隻好折返尋找列車員,讓對方發動車組人員的力量,一起幫忙。
而宋念念被他一路無視,氣得雙眼通紅,最後卻也隻能妥協,跟著顧寒霄和黃桂香一起走去了休息室。
進去看見床上蘇暖的慘狀,宋念念開心的唇角不住上揚。
但很快,這份快樂就被蘇暖的話打碎了。
“我…我記得那個人的長相。”
雖然揭掉那臭流氓的麵罩不到一秒,自己當時也出於極度驚恐的失神狀態,但蘇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大腦清楚記得男人左麵顴骨上有道傷疤。
刀疤臉,手背有傷,又操著南方口音。
蘇暖準確無誤和顧寒霄提供了線索,“顧隊長你要小心,他說不定有同夥……”
她想提醒顧寒霄質問宋念念,可惜體力實在支撐不住,兩眼一閉,直接朝床頭栽下了去。
“小蘇同誌!”
眼見蘇暖的臉即將砸向床角尖銳的鐵刺,黃桂香發出驚呼,可他根本來不及救人。千鈞一發之際是顧寒霄用手當了保護罩,才讓蘇暖的腦袋幸免於難。
顧寒霄將人小心放回床上,探過蘇暖鼻息,確認人隻是昏迷後,立馬組織眾人找尋嫌疑犯。
“我還是頭一次見顧隊這麼緊張女孩子,他平常對彆的女同誌都是愛搭不理的……”盯著顧寒霄溢血的手背,黃桂香不住感歎:“宋同誌,說不準以後我們顧隊,就要做你乾妹夫了呢~”
這話把宋念念氣得暗暗咬牙,臉上卻為難地說:“蘇暖妹妹已經不乾淨了,怕是配不上顧大哥的。”
黃桂香聽得蹙起了眉,尤其想起之前打聽到的蘇家那些事,更覺得宋念念這人有點兒問題,“誰告訴你的?還是你親眼看見了?宋同誌,惡語傷人六月寒啊,何況小蘇同誌還是你乾妹妹,你造她黃謠可不太好。”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看見地上有血嘛”宋念念不想自己難堪,忙甩掉他跟上顧寒霄步伐。
有蘇暖提供的線索,眾人很快便找到了刀疤臉。
刀疤臉被圍堵,麵露驚恐“你、你們要乾什麼……”
顧寒霄用拳頭回答了他。
一拳,兩拳,三四拳
刀疤臉很快被揍成了豬頭臉,跪在顧寒霄麵前哭爹喊娘求饒,“同誌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乾那些醃臢事了!求你繞我一命吧!”
“顧大哥你彆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宋念念也怕這事兒鬨出人命進派出所,屆時刀疤臉會把自己供出來,於是衝過去擋在對方身前。
黃桂香抓住顧寒霄手臂,“是啊顧隊,你小心再受處分。”
旁邊湊熱鬨的群眾從幾人話語間拚湊出完整真相,得知刀疤臉耍流氓個個麵露氣憤。
“敢在火車上欺負女同誌,你簡直不要臉!!”
“必須槍斃!這種畜生必須槍斃!”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耍流氓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刀疤臉聲音驚恐,跟著指向宋念念激動說:“是她!都是她讓我乾的!”
眾人目光聚焦在宋念念身上。
宋念念臉不紅心不跳,眼眶積蓄起淚水說:
“這位大哥你在說什麼啊,我和你素未謀麵,我為什麼會指使你乾那種事?何況受害人是我乾妹妹,我們是一家人,我怎麼可能害她。你為了逃脫罪責,居然汙蔑彆人,你這種人渣真是死不足惜!”
“你!”刀疤臉沒想到會被宋念念反咬一口,氣到吐血,“好啊好啊,老話都說最毒婦人心誠不起我!警察同誌,我願意去派出所接受調查,我要向你們證明,究竟誰才是罪魁禍首!”
“這話不用你說我們也會!”
乘警遂即將刀疤臉帶走。
蘇暖需要去醫院做全麵檢查,而宋念念作為犯罪嫌疑人口供提及的對象,也必須留下來接受調查,四人的鵬城之行,不得不因這起突發事件推遲。
五分鐘後火車到站,顧寒霄抱著仍處昏迷的蘇暖率先下車。
宋念念瞪著二人背影,嫉妒成狂,忍不住追上去提醒,“顧大哥,你彆忘了等蘇暖妹妹醒後,帶她來派出所錄口供。畢竟蘇暖妹妹的長相更容易讓人相信他們之間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顧寒霄聞言雙眼微眯,轉身看著宋念念,“你的意思,是寧可懷疑自己妹妹和男人亂搞,也不相信她是被人強迫的。”
“”
宋念念沒料到顧寒霄竟然如此敏銳,能瞬間抓到她話語中暗藏的意思,且男人臉上看不出喜怒,讓她分辨不出自己的話,究竟有沒有成功帶偏顧寒霄。
怕弄巧成拙,宋念念隻好揪著辮子裝無辜,“怎麼可能啊顧大哥。蘇暖對我來說就像親妹妹一樣,我當然選擇無條件相信她。我這麼說,也是為了蘇暖妹妹的名聲著想,希望她能儘快擺脫嫌疑。畢竟她在駐城的名聲一直不太好,大家都說她和好多男人都不清不楚的”
“宋念念,蘇叔叔說你是高中生,應該知道什麼叫受害者有罪論。”顧寒霄打斷她的話,目光發冷,“蘇暖平常為人如何,和她這一次被人強迫沒有任何關聯。彆耽誤時間了,你們先去派出所接受調查。”
“好、好的。”宋念念扯起尷尬的笑,“我幫蘇暖妹妹整理好衣服就走。”
火車上不方便銷贓,她口袋裡還藏著裝藥的牛皮紙沒丟。
宋念念上前,手速飛快的將餘下粉末撒進蘇暖口袋,待顧寒霄走遠後,又跟著劃亮火柴將牛皮紙燒得一乾二淨。
“蘇暖,這一次算你走運,不過你也彆想就此翻身”
望著空中被風吹散的灰燼,宋念念清秀的臉上露出獰笑。
“顧大哥絕對會討厭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