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蘇雲眠在工作室忙完開車回了孟家。
帶著打印好的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是關茗特意請教擅長打離婚案的老師,為她的婚姻情況專門定製的,還有些需要完善的條例,但蘇雲眠等不急了。
下午孟梁景他們離開後,她就聯係關茗要來了尚未完全成型的離婚協議,晚上來孟家談。
到了孟家,卻隻有傭人在。
晚上十點多了,孟梁景和孟安卻都不在,猜也都猜的出來他們在哪裡。
但孟梁景說了晚上會回來,她再信他最後一次。
拒絕了吳嬸驅寒的薑湯,蘇雲眠坐在一樓沙發上等。
“夫人,您行李”
吳嬸以為蘇雲眠回來是出差結束了,又疑惑為什麼沒把行李帶回來。
“我就是回來辦個事。”
蘇雲眠隨口解釋了一句,戴上耳機看手機裡最新的國際時裝周視頻。
這是每一個時裝設計師所渴望的最大的世界舞台。
她也不例外。
能站到這個舞台上的,皆是國際著名品牌的頂尖設計師,引領著世界最前沿的時尚潮流。
看著就入迷了。
直到客廳時鐘鳴響,蘇雲眠才意識到已經零點了,孟梁景父子都沒有回來。
她沒耐心再繼續等,給孟梁景打去了電話。
過了好一會那邊才接通,語調冰冷不耐,“這麼晚了,什麼事?”
下一秒,那邊就響起了夏知若的喊聲,“梁景,這件睡衣怎麼樣?”
電話直接掛斷了。
蘇雲眠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整個通話時間連半分鐘都沒有。
幾秒後她放下手機,輕聲嗤笑。
白天的時候不願意給她半小時的溝通時間,現在更是連聽她說句話的時間都不給。
在他孟梁景這邊,無論任何事、什麼人都比她蘇雲眠重要,答應她的任何事都可以隨意反悔。
或許是意料之中,也或許是習慣了,蘇雲眠甚至沒有難過的感覺,隻覺得心累、疲憊。
她知道,今晚孟梁景不會回來了。
她也不想等了。
蘇雲眠從包裡抽出自己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大步上樓來到臥室,擺正展開放在床頭燈的位置。
隻要孟梁景回來就能立刻看到。
即便是這樣她還不放心,對跟上來的吳嬸說:“等孟梁景回來,記得告訴他簽字。”
孟梁景一向不願意理會她,那就讓彆人說。
不等吳嬸回話,蘇雲眠習慣性地對準床頭燈下的離婚協議拍照備份後,就開車離開了孟家。
吳嬸走近看清床頭放的離婚協議,頓時慌了。
她甚至都顧不上會不會打擾先生,當即給孟梁景打電話想要告知夫人要離婚的事。
然而連著打了幾遍,那邊都沒反應。
“完了完了,這可咋辦啊。”
聯係不上先生,又不敢打給老宅那邊,太太本就身子不好,要知道了不得再氣出病來。
當晚吳嬸就失眠了。
接下來兩天,蘇雲眠公司、工作室連軸轉。
又是忙著麵試招人交接手頭工作,又是忙著禮服收尾,準備作品集。
上次在咖啡館麵試的秦問技術還不錯,蘇雲眠後續又聯係了一次,對方委婉拒絕了,說自己已經找好公司,都在準備入職了。
蘇雲眠也能理解,畢竟人家麵試撞上了那麼尷尬的場麵,心裡有疙瘩也正常。
唯一奇怪的就是,連著幾天孟梁景都沒找她聊離婚的事,到底是看沒看到離婚協議啊。
蘇雲眠再次給孟梁景打去電話。
這次不等孟梁景開口,她先一步問出:“簽好字沒?”
“什麼?”孟梁景語氣疑惑。
這話一出,蘇雲眠就知道他這幾天恐怕都沒回家,不然不至於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我是說離”
“梁景,誰打來的啊?”
她的話被夏知若的聲音打斷,隻聽孟梁景回了一句“沒誰”,電話就掛斷了。
蘇雲眠攥緊手機,氣樂了。
她這主動給人騰位呐,人是一點都不領情啊,連個電話的空檔都不給。
每次打電話都這樣,人不想理她,蘇雲眠還不想打了。
她就不信孟梁景永遠不回家了,隻要回去一次他就能看到,早晚的事。
要這事年前還辦不下來,她就直接去老宅找孟梁景他爹談,反正她這公公也一直不滿意她。
想通了,蘇雲眠就繼續忙自己的事。
她現在一點關於孟家的事都不想放心上了,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己身上。
當晚,她就收到了工作室那位神秘大客戶的消息,對方讓她明天下午五點把禮服送到指定位置。
時間不算很晚。
她又去查了地址,對方說是在京郊某個山莊,但蘇雲眠隻查到了山莊所在的山,至於山莊的位置地圖上並沒有標記。
不過對方說到山下會有人來接。
她給名流階層做私人定製這麼些年,也知道很多身份特殊的貴人住的地方地圖上確實是不會標記的,孟氏就有一些私密房產不在地圖上,因此也沒太意外。
但出於基本的謹慎,蘇雲眠在出發前還是提前告知了關茗,約定好聯係時間。
然後在公司請了一天假。
第二天下午,
她就提上工具包,帶上包好的深紫色男式手工刺繡西服禮服,開車趕往目的地。
雖然在京郊,但這會兒是上班的時間,路上不算堵,四點不到她就來到了山下。
聯係上人,對方先給她的東西做了基本檢查,才安排車送她上山。
車窗上隔了一層黑殼,看不到車外。
隻感覺到車在不停地拐彎,後半程的路能感到些微顛簸感,大概一個多小時才停下。
下車前,坐在一旁的保鏢給蘇雲眠遞了一個黑色眼罩。
這都是在來之前就交代過的事,蘇雲眠這種專做私密定製的也懂規矩,對方是不想暴露自己的住宅位置,她默默接過戴上。
一下車,就聞到空氣裡清新的植物青草味,時不時還能聽到鳥叫,還有泉水流過的細微聲響。
雖是冬天,但風景一定不錯。
蘇雲眠帶著的工具包和禮服都提前被人收走仔細檢查了。
她自己則被人帶著,踩在鬆軟雪地上小心往前走,很快便來到一個溫暖的空間裡。
進屋了。